第46章 说的是真的吗

我摇了摇头。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反正他不和我说清楚,我也帮不了他,随他去吧。”

听到这里毛大胖做出一副八卦的表情,他压低了声音看着我。

“那你给我说说看,跟着他的那两个脏东西到底什么样?”

我以前和毛大胖描述过那两个“人”的模样,他现在明知故问,我心中更加能肯定,他是在我旁边这群人面前故意而为之。

于是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把那天看到的场景和毛大胖仔细又描述了一遍。

“一个穿杏黄衣服的中年人,牵着一个小女孩,我猜那中年人应该也就三十多岁头发剪的挺短,小女孩儿年纪也不大。”

说完我情不自禁自顾自的感叹了一下。“啧啧,真可惜,多大的怨气才能死了都不安宁,一直跟着那老头。”

忽然,我听见旁边传来“当”的一声脆响。

我扭头去看是刚才那个油腻的啤酒肚将手中的筷子摔到了碗上。

他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我。

“小兄弟,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他皱着眉头,满脸都写着严肃,和刚才油腻的中年人判若两人。

我隔着一桌的人群看着他,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你问什么是不是真的?”

这时候,他们那桌的其他老师也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始劝那个秃头啤酒肚。

“主任,您这高血糖高血脂的,别太激动了,还是坐下说话吧。”

可那啤酒肚却听不进去。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好一会儿,没有再问我任何事情。

最后,拿起他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转身,没有理任何人,就这样在大家的注目当中径直走出了店门。

只留下那一桌子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学校老师。

好在这时候店家把我和毛大胖的面也已经煮好,端了上来。

我们也得以从这种沉闷的气氛中摆脱,转而专心吃面了。

这家店的面做的很简单,调料放在最底下,又垫了几片菜叶,然后是面条和最上头的牛肉臊子。

最后浇一勺骨头熬的老汤上去,香得冒气儿,还量大管饱。

也难怪这家店的生意这么好。

只不过因为刚才那糟子事儿,我总感觉旁边那一桌子的老师都在悄悄摸摸往我所在的方向看。

我吃面的速度加快了很多,嘴里的面也没什么滋味但绕是如此,我吃完一碗面时间,毛大胖已经嗦完了另外两碗面条。

吃完之后,毛大胖又说自己有点事儿要办,出了门便往小学旁边的方向走去。

我无奈之下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旅店,继续打磨我还没做完的棺材。

……

那一天之后,时间过得很快。

毛大胖是在那天晚上回到旅馆的,然后就再也没出门了。

尽管在旅馆里面无所事事,每天除了看我做棺材,只剩下吃完就睡,睡完就吃,还顺手将旅馆周围的风水稍加布置了一下。

他说老板娘一家人都行善积德,是大慈悲者,本身就有气运,加上他布置的这风水,住在这地方能长命百岁。

我没看他的布置,但确实觉得在他布置完之后每天早上醒来精气神更足了。

我们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没有人来找老板娘的麻烦,她的女儿也终于不用每天都待在旅馆里,可以每天正常去上学了。

老板娘虽然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恐惧,但是一天三餐她都会默默的让然然给我们送来。

我大概是有点天分在手上的,棺材做的很顺利,还没到第三天就已经可以算是个完成品了。

而第三天早上,我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的。

当时我正在地铺上睡得四仰八叉,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我给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窜了起来。

打开门,门口是一脸惊恐的老板娘。

“雷子,外面有人找你,你快去看看吧!”

我当时看老板娘的表情,还以为是那群混混没收拾干净,又跑来找麻烦,随手便抄起了放在墙角的打鬼鞭,气势汹汹的走到了门口。

然而当我打开门的那一刹那,除去室外冰冷的空气,一副诡异的场景,映入我的眼帘。

路边有救护车,没有亮灯,安安静静的停着,一群人密密麻麻的站在门口,身上全都穿着白大褂。

而他们的最前端,是一床带着滚轮的病床。

那病床的旁边,还有些各种各样的器械,以及高高的吊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病床洁白的,床单上仿佛有些许的血渍,以及其他不明**造成的污渍。

有不少各种各样的器械管件从病床中延伸出来,连接到一旁的仪器和针水中,其中有几根管道运输的是暗红的血液,揭示了床单上的血渍从何而来。

此时躺在病**的那个人已经生命垂危。

看见我开门,站在病床边的一个白大褂拉下了自己的口罩。

我这才发现,他便是之前我见过的那个小。

他俯下身,悄悄对病**的人说了一句什么,那病**的身形开始抖动起来,小胡连忙将那人的氧气面罩摘下。

一阵虚弱而且嘶哑不成声的苍老话语响起。

“……快救救我……”

然后,那只手又快速垂下。

小胡见状立马皱起了眉头,他看向我。

“能不能让我们进去再说话?”

我这才反应过来,让出了条道,老板娘也急急忙忙的凑上前,把病床搬了进来。

跟着王福财来的医生本来是想让王福财就在大厅把要和我说的话说完。

可是王福财在进了旅馆,又吸了几口氧之后,仿佛忽然来了精神一般,硬是要和我单独议事。

于是,又几经周折,老板娘专门临时收拾出来间会议室,让我和王福财慢慢聊。

王福财是连带着病床一起推进那间会议室的,直到关上门之前,我甚至都在担心他到底还有没有在呼吸。

然而,在门反锁上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开口了。

“你叫穆雷,是不是?”

他这一问,把我整个人都问的愣住了,站在原地。

可他没给我发问的机会,而是紧接着抬起了刚才那只手。

“你过来,帮我把被子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