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另有隐情
“张文博怎么说也是我堂哥，我也想看看，他们把我堂哥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三夫人糜张氏说着瞥向了一旁的朱骑虎。
朱骑虎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有些不忿。
昨晚担心张文博咬到自己，建议割下他舌头的是糜张氏，现在要为张文博出头的也是糜张氏。
他刚想发作就被冷素阻止。
冷素看得真切，这糜张氏要在苏千巡面前表演堂兄妹情深就任由她去演，反正事已至此，快快结案，送走苏千巡才是正事。
苏千巡心中也清楚，若是有两个人对质更好，哪怕张文博疯疯癫癫了，他也可以观察糜张氏的表情变化。
“公子，我也去。”
赵国泰在后面说道，也跟了进去。
三个人进了东屋隔间的刑房，张文博依然被负手捆绑在粗大木头柱子上，耷拉着脑袋，没有声响。
糜张氏想要查看张文博有没有被朱骑虎割舌，率先冲过去，佯装关切地问道：“堂哥！堂哥你怎么样了？堂哥，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说着双手想要捧起张文博的脸。
“呃……”
张文博仿佛被唤醒了一般，喉咙里发出了将死老者的沙哑呜咽声。
糜张氏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差点从刑台上摔下来。
她以为冷素和朱骑虎将张文博毒哑了。
这和她预想的割舌虽然有些差距，不过效果一样，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苏千巡闻声感觉不对，用眼神和赵国泰招呼了一下，后者两步迈上了刑台，来到张文博身边，抬起后者下巴。
张文博发髻耷拉下来，隐约间能看到他双目紧闭，面色酱紫，两腮部位甚至已经变成了黑紫色，嘴唇发白。
苏千巡走了上来，他来不及看张文博**上身的伤，轻声问道：“张管事？”
然后死死盯着对方的嘴巴。
“呃……”
张文博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苏千巡，面露哀戚，又叫了一声。
“国泰叔，掰开他的嘴。”
苏千巡吩咐道。
赵国泰轻轻将张文博的嘴巴掰开。
苏千巡往里一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张文博的舌头像是被狗咬掉了一半，里面黑洞洞的，残留了半条舌头。
纵然他是糜杭的内应不假，苏千巡也无法想象是谁能下如此狠心，对张文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种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仿佛是另一名内应不想让张文博开口和申诉的机会。
苏千巡背后就是糜张氏。
这个自己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是内应的女人。
他甚至想到过，糜张氏一定是被张文博以堂兄妹的关系欺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到了糜杭和张文博的计划之中。
“公子……”
赵国泰绕到了柱子后面，用惊恐的神色看着苏千巡。
这让苏千巡和糜张氏都极为惊讶。
若说赵国泰可是上过战场的人，战场上的尸体不知道见过多少，能让他惊恐的事情应该极少。
苏千巡和糜张氏也绕到了柱子后面。
但见张文博两只手腕的位置被人用绷带包扎住了。
冷素和朱骑虎绞断了张文博的舌头不让他说话，又砍掉了他的双手不让他写字。
这太过明显了。
苏千巡恍惚间猜测张文博是不是也通过糜杭知道了糜源正的种种罪行，才受到如此严酷的残害。
他重新回到张文博正面，后者侧腰的刀伤，还有肩头的一处伤口。
赵国泰将那肩头的包扎撕扯开，露出了一块齿痕状坑洼伤口，显然就是糜杭嘴里的那一块肉。
这可以肯定，糜杭和张文博两个人确实是在西屋发生械斗，糜杭因为被赵国泰踢过一脚，那一脚极重，导致糜杭被张文博反杀。
问道：“张文博，我问你，你是不是糜杭的内应？”
这句话苏千巡问的是张文博，其实想看的是糜张氏的反应。
“呃……”
张文博闻言，露出了凄苦的表情，摇了摇头。
苏千巡瞟了糜张氏一眼，后者毫无表情变化，然后从怀里掏出了那一包果核，问道：“如果你不是糜杭的内应，那这些东西昨晚是谁送给他吃的？”
“呃……”
张文博继续摇头。
赵国泰问道：“这难道不是你给糜杭送吃的？结果你们两个人产生纠纷，最后自相残杀吗？”
张文博努力抬起头，将死鱼般的目光投向了三人中的糜张氏。
糜张氏一惊，抢着说道：“堂哥，你有什么都跟苏公子说……不是，你有什么就……就……苏公子问你什么，你如实说，你如果还这么硬撑着不承认，只会受更多的苦……”
“呜！”
张文博闻言，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想要说什么，可惜只能发出一阵呜咽声。
“堂哥，我知道你想让我去跟老爷求情，可你瞒着所有人，去给糜杭当内应，这谁都救不了你。”
苏千巡并不打断糜张氏的话，他就是想看看两个人在沟通时，糜张氏的反应。
显然张文博看糜张氏一眼，糜张氏那个瞬间心虚的表情被苏千巡捕捉到了。
她在心虚什么？
赵国泰说道：“张文博，昨晚三夫人跟踪你，亲眼见你杀害了糜杭，之后你又顺着兵器库到后厨的暗道，出来后杀害了监视的庄客。
这果核和糜杭嘴里你肩膀上的肉都是物证，三夫人站在这里就是人证，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张文博闻言，原本死鱼一般的眼睛突然瞪大，睚眦尽裂，眼球迅速充血，两颗血目异常瘆人，额头的青筋暴起，整个身体的肌肉拢起，朝着糜张氏疯狂地呜吼着，若不是身后绳索帮着，这一刻说不定就冲上来将糜张氏扑倒了！
他如此剧烈的反应让苏千巡一愣，难道昨晚张文博杀害糜杭还另有隐情？
糜张氏被吓得缩到了台下的刑柜桌旁。
张文博的呜吼引得冷素和朱骑虎也冲了进来。
连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糜源正也在芸儿的搀扶下慢腾腾挪了进来。
朱骑虎看到张文博要发疯，三两步迈到刑台上，抬起手就要打。
“啪！”
赵国泰一把拦住了朱骑虎，瞪着后者，问道：
“你们为什么对他动用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