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刁哥落网

天色泛白,丹徒城北青烟阵阵。

打砸抢烧了一夜的人们渐渐清醒,趁着天光背着抢劫的财物,默契的悄声离去。

“卢大哥,咱们还回县衙当差吗?”

“当个求!有这些钱干什么不行?老子出身范阳卢氏,就因为南归晚了,结果成了‘伧荒’!”卢大哥一脸愤懑:“有了这些钱,去南边说不定能混个官当当,谁稀罕这个捕快的破差事。”

什么叫“伧荒”?曾经南方本地人嘲讽北人粗鄙,北地荒远,谓之“伧荒”。

再后来,反而是在先渡江并已占据要津的高门大族眼中,晚渡江的北人都像些讨饭的乞丐,即使走上仕途也不可能入于清流,大多数人更是只有“织席贩履,束菜负薪”的份了。

......

丹徒县衙内。

“哐当。”郡府的兵丁捂着鼻子,给在茅坑中躲了一夜的张贤带上枷锁。

“崔宏,郡守大人令你尽快破案,否则民变的事情,你就先担着吧。”臧俊看着身前的崔宏一脸严肃道。

“诺,臧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尽力而为。”

“好,那本官就先走了。”

“恭送大人。”

目送臧俊离去,崔宏捧着手中沉甸甸的官凭印信,露出一阵苦笑。

转头吩咐道:“等刘裕回来,马上叫他。”

......

城西,一间豪宅内。

“刁老大,现在怎么办?”

“张贤不知所踪,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等上面指令吧。”坐在主位的刁逵一脸倦容。

“大哥,你说张贤会不会已经......”下首的老二抬手划了一下脖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抓几个人居然能激起民变。”刁逵说到这里就一脸怒容:“死了更好,这样跟咱们就没关系了。”

“啪!啪!啪!”

刘裕带人推门而入,拊掌大笑道:“刁哥说得没错,可惜他没死。”

屋内三人看见刘裕,目瞪口呆。刁逵歪头瞅了一眼门外,护院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刁逵,你事儿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孙处提着绳索,上前一把按住刁逵:“平时在丹徒不声不响的刁爷,原来干的买卖不小啊。”

“你们是什么人?”

突然院中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乒乒乓乓”,刀剑激烈的碰撞声响起。

刘裕急忙出门查看,发现三个黑衣人正在护卫们的包围圈中左冲右突,这些黑衣人明显武力强悍,护卫们必须两个人才能招架,三人一组才能占据上风。

捆好犯人的孙处出门正好看到这一幕,拔刀就要上前帮忙。

“别去。”刘裕伸手拦下,见孙处疑惑,刘裕解释道:“这些护卫都是我向岳父借的,他们平时配合默契,你贸然上前,打乱了阵势,容易让这几个人跑了。”

十几分钟的激烈战斗,刘裕观察到黑衣人体力开始倒退,出招不再凌厉,连忙命令道:“抓活的!”

护卫们闻言放缓了攻势,黑衣人同样听到了刘裕的声音,再次突击几下,发现逃跑无望,举刀挥向自己的脖子。

“拦下他们!”

刘裕提前发现异常,连忙冲入阵中举刀阻拦,护卫们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但也只救下一人。

“姑爷。”护卫队长对着刘裕羞愧道:“我没想到这些人会自尽。”

“没事,这些人应该是死侍。”刘裕摆摆手,浑不在意道:“你们没反应过来也正常。弟兄们怎么样?”

“回姑爷,除了刚开始猝不及防之下被砍杀一人之外,其他人都是轻伤。”

刘裕闻言点头:“牺牲的那个兄弟,抚恤往厚里给,钱我来出。有家人的话都接过来,我养着。其他兄弟每人赏钱一千,受伤的兄弟翻倍!”

“多谢姑爷赏赐。”

“姑爷仁慈。”

院子里的护卫们感谢声此起彼伏。

其实这些护卫们平时跟着臧俊,一两千钱的赏赐不算太高。但是刘裕那句“我养着”,着实让护卫们感觉暖心。

“卸了他的下巴,别让他把舌头咬了。”

“是!”

“刁哥,这人你认识吗?”刘裕提着黑衣人走到刁逵面前道。

刁逵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舌头耷拉出来,哈喇子流了一地。端详一会面色微变,摇摇头道:“不认识。”

刁逵的细微表情被刘裕和孙处尽收眼底,两人对视一下点点头,

刘裕笑着道:“看来刁哥还是有些不老实啊,得,咱们到刑房再说。”

......

半天后,臧府后面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内。

“刁哥,真是条好汉呐,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刘裕竖着大拇指道:“这酷刑受了一遍,一个字都没说。”

“呸。”刁逵吐了一口血沫:“刘寄奴,当初那个小赌棍如今也人模狗样了?告诉你吧,不说你最多打死我。要是说了,老子全家死绝!奉劝你,还是别费劲了。”

“呵呵,没想到刁哥还是个顾家的人呐?”

“啪!”

刘裕笑了一声,手持皮鞭突然抽在刁逵脸上:“那你当初骗老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老子家里也有老母幼弟?上刑!”

“寄奴,刁逵说了吗?”院子里,孙处苦着脸问道。

“没有,你那边呢。”刘裕摇摇头。

“别提了,老二,老三那俩人死不松口,骨头都打断好几根了。”

“正常。他们全家老小都掌握在幕后之人手里,说了全家死光光。”刘裕转头又道:“要不,试试那个黑衣人?”

“试个屁!”孙处爆了句粗:“死侍是什么?我还不如回去接着打老二呢,抽他那是白费力气”

刘裕沉思一瞬,突然拍了一下脑门道:“我有个想法,咱们先在这个死侍身上试试,说不定有用。”

两人来到关押黑衣人的地方,行刑的护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怎么样?”刘裕蹲下来问道。

“姑爷,别提了。”护卫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道:“这家伙应该是铁打的,上了三遍刑,弟兄们都累瘫了,他耷拉个舌头,还在那笑眯眯的。”

“死侍嘛,正常。”刘裕拍拍护卫的肩膀,起身说道:“叫弟兄们拿些纸来,再提桶水。”

“是,姑爷。”

“寄奴,要纸干嘛,这家伙说都不说,还指望他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