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商会副会长

次日,陈震叫来了李宇荣。

“现在小区有多余的住所,你派人去带回一些无家可归的难民,反正工厂也需要更多的人手。”

上次望山小区的沦陷,死伤了些居民,但并不是很多。

段牧益的目的是消灭陈震的匿名军团,不屑对普通居民大肆屠杀。

当然也是因为对国都有所忌惮。

受灾而死,和被故意杀害,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国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旦发酵,名义上的统治地位岌岌可危。

李宇荣一脸假笑,几次张口又闭上,显得十分苦涩,耐人寻味。

陈震笑道:“放心吧,粮食问题解决了。”

“哦!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李宇荣想尽量表现的平静些,但激动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

再不来粮食,小区居民就要暴动了。

人陷入绝境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不是危言耸听,毕竟居民待在小区是为了生存。

若是连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保障不了,那四面环绕的围墙,不就成了困死他们的监狱了吗?

“记住,未成年的不要。”陈震特别叮嘱道。

李宇荣一愣,看向无比冷峻的陈震,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问题?”陈震沉声道。

“没,没问题。”李宇荣定了定心神,强笑道:“以现在的住宿状况来看,小区还可容纳1500人。”

“嗯。”陈震点头,看了看坐在客厅陪小巴看电视的小容儿,问道:“你的家人在逃难的时候遇害了是吧?”

李宇荣神色黯然,低下头道:“她们命不好,在起红雾的第一天就被怪物杀害了。”

陈震说了些安慰的话语,随后话锋一转:“这样吧,小容儿就由你来照顾,也算心灵上有个寄托。”

李宇荣本来就喜欢这个坚韧的小丫头,听到此话,更是激动的跪下:“多谢首领,我一定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

“很好。”陈震温和笑道:“小容儿也是名觉醒者,并且对伪神有特殊的感应能力,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李宇荣这才明白,陈震还有第二层含义。

但能把小容儿托付给他,已经心满意足,便连声感谢加保证。

两人在餐厅议事,离客厅只有三四米远的距离。

小容儿竖起耳朵,听清两人的谈话并不困难。

她原本就比同龄人早熟,又经历了丧亲之痛,心智便更加成熟了。

李宇荣站起身的时候,她已来到餐厅门口,扑通下跪。

先给陈震磕了三个响头,又转向李宇荣。

李宇荣忙上前阻止:“不用,不用给我磕头。”

他抱起小容儿,轻轻抚摸小容儿泛红的额头。

心疼的埋怨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实诚?”

小容儿泪流满面,喊了声:“爸。”

李宇荣再也绷不住,泪眼婆娑着点头:“诶!以后我们两父女相依为命,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小容儿趴在李宇荣肩上哇哇大哭,释放所有郁结的情绪。

李宇荣拍着小容儿的背,讪讪笑道:“首领,我们不扰您清静,先告退了。”

陈震纵有心安排,也很难不为之动容:“去吧,平日里可以让小容儿来陪陪小巴。”

“好的。”

李宇荣再次感谢陈震后,抱着小容儿离开了。

小巴关了电视,坐到餐厅,头一歪靠在陈震身上。

没过多久,齐玲珑忙完军团的事务,也来到餐厅,靠在陈震的怀里。

她心事重重的说:“国都知道我跟你坦白过了,还让我继续待在你的身边。”

陈震无比震惊,身上起满鸡皮疙瘩。

当时只有两人在场,远在数千里外的国都怎么会知道?

那么他的一言一行,都尽在国都掌控当中?

齐玲珑真诚的看着陈震:“我没有再背叛过你,我也不知道国都有没有安插其他眼线。”

陈震当然相信她,甚至不需要用洞悉之眼去验证。

只淡淡一笑道:“或许不是眼线,而是特殊的神技。”

他到二品实力后,觉察危险的感知能力增强不少。

何况还有破魔之瞳,任何藏匿之术都无处遁形。

齐玲珑紧绷的心情缓和下来,说道:“国都让我转告你,他们已向商会同盟施压,不会因为段牧益的死,对你有任何报复行为。”

陈震无奈,仰头笑道:“看来我这颗棋子还有大用,请问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齐玲珑自然清楚,此话不是对她说的,便没做任何回答。

此时,房屋门前站着一名警备队队员,朗声道:“禀告首领,城门处有商会人员求见!”

“知道了,你退下吧。”

陈震回了一句,而后从两女夹缝中站起身,有些疑惑的喃喃道:“怎么突然守起规矩来了?”

齐玲珑道:“国都有过消息,同盟近期会派替代段牧益的人到天岚市,名字叫朱宝贵。”

反应这么快。

穆命永的算盘岂不是要落空了吗?

或者他与这个朱宝贵早有某种共识。

陈震宁愿把事情想得复杂,也不会轻视对手。

小区入口处,有了像样的城墙和城门。

看上去雄伟壮观,作为门面的装饰,完全足够。

城门打开,陈震缓缓走出小区。

正前方站着一名气质优雅的中年人。

梳着干净整齐的大背头,露出饱满的天庭。

身姿挺拔而结实,散发着一股年轻人的朝气。

笔挺挺的西装上,看不见任何褶皱。

一看便知他是个非常自律的人。

见到陈震前来,他抿嘴微笑,自我介绍道:“陈首领下午好,鄙人朱宝贵,天岚市商会副会长。”

陈震半开玩笑道:“朱会长也好,你大驾光临是特意为感谢我而来?”

朱宝贵先是表现的很诧异,而后一脸惭愧道:“难道鄙人有欠陈首领的恩情?那鄙人真是该死,竟然忘的一干二净,还请陈首领提醒下鄙人,改日再带着谢礼重登宝地。”

说完话后,居然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和一个小记事本。

陈震冷笑,心想:跟我装傻充愣是吧?看你能装多久。

于是胡编乱造一大堆,甚至连他死去的父母都搬出来了。

朱宝贵又懵又无辜,还是在小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

不好意思的笑道:“陈首领叙述的事件鄙人记下了,但鄙人不曾记得发生过这些事,请容鄙人回去回忆回忆,隔天再给您回复。”

这老小子真能装啊,连洞悉之瞳都看不到虚假情绪。

陈震算是服气了,问道:“朱会长不是为段牧益之死而来吗?我帮你清除了障碍,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

朱宝贵沉吟一下,露出无害笑容:“确实与段牧益之死有关,不过...是同盟托鄙人给陈首领带个话,”

他顿了顿,给陈震集中精力的时间,接着道:“陈震,不要在试探同盟底线,否则将会引火烧身。”

“以上便是同盟的原话。”

陈震对威胁的话,并非毫无忌惮。

故作轻松笑道:“请朱会长回话,我陈震无意与同盟作对,是段牧益打进了我的大本营,我只能被动还手。”

朱宝贵思考了下,点头道:“同盟虽没让回话,但鄙人会帮陈首领转达。”

陈震觉得眼前的中年人相当有意思。

似乎对任何事,都秉持着谨慎、认真的态度。

若真表里如一,陈震都有挖人的冲动,态度谦和起来:“朱会长不急的话,去喝两杯?就当我给你接风洗尘,咱们将来还要打很多交道呢。”

朱宝贵又作短暂思考,遗憾道:“陈首领好意,鄙人心领了,最近是特殊时期,鄙人不好与陈首领过多接触。”

陈震瞠目结舌,脱口而出道:“关键时期,确实不便过多接触。”

天下真有这么实在的人吗?

一般人会随便找个借口,推辞掉就行,哪会把真实想法表达出来的。

朱宝贵松了口气,温和的笑了笑:“和你们年轻人打交道就是好,没有那么多人情世故,说话也干脆利落。”

陈震也笑了:“等局势好转后,咱们多交流。”

朱宝贵道:“一定一定,那鄙人告辞了。”

“朱会长慢走。”

陈震笑吟吟的看着远去的背影。

不禁心想:语言可以骗人,眼神、表情也可以骗人,但真实的情绪能骗人吗?

真实的情绪能骗人,那就不是真实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