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插曲

闻言,钱阳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月淼,之后什么也没说。

好吧,这是他们的选择,钱阳鑫他无权干涉。

但钱阳鑫不似神机妙算的大师,也能算到江月淼以后因此不得不去服兵役。

“余下的事情我们再怎么操心也无济于事,县试要考到酋时,我们回去休息吧。”钱阳鑫建议道,“并且他们开始赶人了。”

这时考生们已经全部进入考场,并且确认无人再进入考场就开始敲锣,提醒入场时间结束,准备开始考试。

官府大门已经关上了,两个官兵正在驱逐围在周围的人。

“老天爷保佑江泽进、江芷若一定要考上啊。”江月淼这时求神拜佛地祈祷着。

“老天爷一定会回应你的祈祷,我们快走吧,再不走那些官兵要动手打人了。”钱阳鑫拉着江月淼离开。

正当二人准备随大流一起离开之际,忽然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从远处“哒哒”地驶来,紧急停在官府大门前。

接着从马车上面下来一个衣着华丽之人,他从马车车厢内拉下一个同样衣着华丽的小孩,然后一起冲向官府大门。

瞧这人手里拿着一个编制精美的考篮,也能猜出小孩是此次参加县试的考生。

然而两人未近大门,就被官兵拦下了:“你们是什么人?今日是县试重要之日,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大人,小人的儿子也是今日县试的考生,请让他进入考试。”

“快点走快点走,入场时间已结束,就算你是考生,也得遵守规矩。”

“大人,只因今日考生过多,导致来的路上过于拥堵,小人送小人儿子才稍晚一些,小人刚才在路上看到大门刚刚关上,或许入场还未结束,请两位大人向里面的大人汇报一下。”说着这人从袖口滑出二两沉甸甸的银子,一人一两塞给官兵。

顿时官兵眉开眼笑:“原来是这等事,可能入场时间还未结束,我们进去通报一下,至于能不能进入就不由我们说的算了。”

“谢二位大人。”

官兵去扣响官府大门。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了,出来另外一个官吏。

官兵向他讲述情况,然后用手指指了这人。

这人立刻笑脸相迎,然后从袖子掏出银子递给这位官吏。

官吏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过银子。

这人见银子被接走,心中瞬间松了一口气,心中感觉事情妥了。

可谁知下一秒,这位官吏竟然大声呵斥:“大胆,你们两个作为官府的人员,竟然知法犯法简直罪大恶极,待我们考功司上报后,一定要严惩你们,这就是官府的人吗?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原来科举考试是由吏部的考功司负责的。

虽然县试是在县里的官府举行,但是主要由考功司负责,官府只提供场所和维护秩序罢了。

而负责驱逐人的官兵是官府的人,出来的官吏是考功司的人。

接着这位考功司的官吏对这人训斥道:“你这目不识书的奸商,不知县试为何等大事吗?县试可是朝廷选拔人才重要的考试,你敢违反,给你一千个头你也不够砍。”

“大人,小人是懂律法的,入场时间还结束,望大人让小人的儿子进去考试。”说着,这人又掏出几两银子塞给考功司的官吏。

官吏暗中收下,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后,厉脸一收:“县试可是朝廷大事,念在你爱子情深而慌不择路闹出此等事是情有可原的,今日就不追究你的罪,速速离去,不要影响其他考生。”

“大人,大人。”

“还不速速离去?是想挨板子吗?”

“大人,大人,”这人忽然大声呼叫,“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张县令,张县令,张飞章……

“大胆,县令大人企是你尔等宵小之辈能直呼其名?来人,来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官兵夹住这人拖下去。

“张飞章,张飞章……”这人面如土色,拼命地呼叫。

“何人直呼本县令的名字?”这时小河县的官府的主人,小河县的县令张飞章从里面走出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看见门口的事情,张飞章询问。

宛如抓住救命的稻草般,张富贵直接跪着爬到张飞章面前:“张飞章,张飞章,是我,是我,张富贵,你的同乡张富贵。”

“张富贵?是何人,本县令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来人,快点把他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张飞章嫌弃地挥手,示意官兵动手。

“等下等下等下,张飞章,张飞章,是我,你不认得我了吗?是我张狗剩,张狗剩,你之前的小名——”

“来人快点把他这个疯子拖下去,斩了。”

“张飞章……”名为张富贵的人忽然一个肥猪猛突,挣开官兵,爬到张飞章面前:“张飞章,是我,是我……”

“来人来人——为什么看你好像我的同乡?

“原来真的是你,我的同乡,张富贵,快快起来。

“同乡,你为何如此狼狈不堪?”

忽然张飞章宛如见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般,对名为张富贵之人称兄道弟。

“是我是我是我,张富贵。”张富贵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为何上一秒张飞章和张富贵八辈子打不到一杆,怎么下一秒亲如手足?

看到这跌宕起伏、反转不停反转的一幕,钱阳鑫的眉毛忍不住来了个波浪式抖动。

原来张富贵忽然从袖子里面拿着一块金子塞给张飞章。

一摸这金子,歪管有没有这个同乡张富贵,现在都是张飞章的同乡。

张飞章和张富贵现在都生活在小河县,并且同姓,似乎称为同乡也没毛病。

“本县令是出了名的钟情同乡,张富贵快快起来。”

“谢谢,张飞章。”

“嗯……还是称呼本人为县令吧,同乡,你找本县令为何事?难道是邀本县令去赏月?赏那八月十五金灿灿的月亮?”

“赏月?金灿灿?哦哦哦,县令大人,对对对,小人就是为了请县令大人赏月,到时候县令大人一定要赏脸。”

“哈哈哈,本县令记下,改日定去赴约。对了,你今日为何此事来这里?”

“是这样的……”张富贵述说一遍事情来龙去脉,接着道:“小人明明在远处看到入场时间未结束,因此小人正要把小人儿子送进去考试。”

“原来是这事,既然入场时间未结束,为何不让他进去?”张飞章质问考功司的官吏。

“县令大人,入场时间已经结束,锣已经敲了。”官吏硬着头皮应道。

“嗯?大胆,你一个小小的考功司的人竟然敢质疑我堂堂县令?”

霎时间考功司的官吏大惊失色,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

“你还不快点把人带进去?”

官吏如提线木偶般,乖乖就范地带张富贵的儿子进去考试。

“谢县令大人,谢县令大人,八月十五的月亮一定又大又金灿灿。”

“哈哈哈,真是一场好月色,真令人期待。”

张富贵以为事情会如此圆满结束时,哪知官吏带人进去不一会儿,传出怒喝:“谁允许开考后随便让人进去的?

“你生为考功司的人竟然不懂规矩?你简直废物一个,现在县试重要时刻,我不罚你,等县试结束有你好受的。你还敢顶嘴?闭嘴,快把这人给轰出去。

“你还拖拖拉拉干什么?真是废物一个,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废物,竟然本主事亲自动手。”

在一阵骂骂咧咧声中,考功司的主事带人拖着张富贵的儿子出来,然后迎面碰上张飞章。

“哦?这不是县令大人吗?怎么这么有雅兴站在大门口吹风呢?小心着凉啊。”主事道。

“考功司主事大人,你这是干嘛?”张飞章询问。

“县令大人,这人不知道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县试开考厚却违反规矩进去考试,本主事正要把他绳之以法。”

“主事大人,明明入场时间未结束,他进入考场合情合理,怎么算违反规定?”

“县令大人,你这是何意?”主事有点糊涂了。

“哼,你自己做事你还问我?入场时间未结束,你却提前关门,现在考生按规矩进去考试,你又把对人动用私刑,你这个主事好大的威风啊!”

“县令,我怎么听不明白呢?这是怎么一回事?是确定无人进入考场后才敲锣的,怎么现在又来一辞‘入场时间未结束’的说法呢?”

“你的意思是本县令谎话连篇?”张飞章冷眼盯着主事,“主事大人,这是谁的县?违抗县令的结果你是否想知道?”

顿时主事汗珠如同瀑布般飞流,惊奇的是明明是八月酷暑,汗珠刚从身体冒出来,却如南极般的冰凉。

哪里得罪了县令?有哪个尾巴被县令抓住了?

糟糕糟糕,真是糟糕。

主事内心直喊不好,赶紧补救道:“是本主事我粗心大意了,来人,快带人进去考试。”

“哼。”张飞章回官府里面去了。

“县令大人慢走。”主事笑脸恭送张飞章离开,待彻底不见其踪影后,脸立马皱在一起,“哼,一个县令而已,只能对我们耍耍威风,臭屁什么?”

“大人,大人。”张富贵这时对主事道。

“你是何人?”

“大人,小人是刚才那个孩子的父亲,”说着张富贵塞了一块金子给主事,“大人今日主持县试辛苦。”

“哈哈哈,这是本主事的本职工作,辛苦一点又何妨?”

“主事大人真是辛苦啊,待小人儿子考过后,到时候宴席大人一定要来,小人亲自烤一头乳猪给大人,金黄色的。”

“金黄色的?你儿子一定会过的,我观你儿子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是天降的文曲星下凡,定能考过。”

“哈哈哈,宴席大人一定要来啊。”

“一定一定。”

忽然主事训斥:“你们这些闲杂人等还滚开,待在这里影响考生考试,快点滚开。”

主事驱逐周围的人。

深知官吏的行为作风,钱阳鑫在察觉苗头不对劲时就带了江月淼离开。

待酋时过去,锣再次敲响后,宣示县试结束了。

三天后,考试结果出来了,江泽进、江芷若通过了考试。

通过了县试,那么迎接他们的下一场的考试就是郡试了。

而考郡试,那就要等到下一个农闲时刻,并且去到天河郡考了。

县试的结束,也宣布了农闲时期结束,农忙时期的开始。

“江月淼,你有什么打算?”钱阳鑫问道。

“现在无猪下水卖了,江泽进、江芷若也顺利考过了县试,既然如此就回去继续种地。”

“种地没什么前途的,我准备卖新的东西,你继续帮我卖东西,我每日给你五十文铜钱。”

想了一下,江月淼发现江泽进和江芷若往后科举开销很大,并且还能从钱阳鑫身上学习经商,于是就同意了。

“你准备要卖什么?”江月淼问道。

“卖小鱼。”

“什么?卖小鱼?是河里的小鱼?”

“是的。”

“你不知道卖它是自寻死路的下场吗?”

“知道。”

“那你为何还卖它?”

“为了脱离奴籍,为了种地而脱离奴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