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猪下水
江月淼只是听闻徐浩峰在小河县有一家酒楼，但具体在哪却不知道。
不过好在之前徐浩峰说过他的酒楼叫作徐氏酒楼，凭着这个线索，钱阳鑫他们四处开始打听。
逛了一圈小河县后徐氏酒楼确实找到，但它一言难尽。
进入小河县后从住宅区向东边的市井走去，一直走到在距离进入市井五百余步的某条街时，就能看到映入眼帘四个大字“徐氏酒楼”。
徐氏酒楼，这就是徐浩峰口中的酒楼，也是他自诩徐大掌柜的资本。
不过虽然名为徐氏酒楼，实际上只是一家以贩卖猪肉为主的食肆罢了。
徐浩峰城外一边种地，一边养、宰、运的猪，然后宰杀自家养的猪，然后运进徐氏酒楼贩卖。
对于徐浩峰的夸大虚词，钱阳鑫心中早有预料，徐浩峰口口声声说他是个一个大掌柜，然而他却没有堂堂酒楼的大掌柜一点风范，无独当一面的稳重，也无精打细算的精明，只有爱慕虚荣。
找到了徐氏酒楼，钱阳鑫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远处好好观察一番。
徐氏酒楼的生意冷淡，也在钱阳鑫地预料中，毕竟这里介于市井和住宅区，人流自然少且无食物需求。不会停留时间过长。而作为一家贩卖食物的食肆，最重要就是人流。
这里的人流主要就是住宅区的人。他们早出晚归，需求食物也就是早上和晚上两个时候，像现在大中午，有人才怪呢。
并且这两餐都能在家里解决，没必要花一笔钱去徐氏酒楼吃，这纯纯浪费钱。
除此之外就是徐氏酒楼售卖的食物，以猪肉为主的菜品
在炎国，一斤猪肉售价为二十文铜钱，而一斗粮食售价是一斗五十文铜钱。
多嘴一句，粮食的一斗等于十斤，并且一斗粮食能让一个人吃一个月。
不要用现代人的标准衡量炎国，对于钱阳鑫来说，一日能干掉两斤粮食，对于江月淼来说一个月吃一斗粮食。
这是无法想象的，无法理解的，钱阳鑫想过很多种原因，最后那就是贫穷。
只有贫穷才会顿顿饥、餐餐饿；只有贫穷才会省吃俭用：只有贫穷才会精打细算地分配每日粮食的数量。
猪肉昂贵且不顶饱，只有过年过节或者烧香拜神等重要日子，普通人家才会买猪肉，所以注定徐氏酒楼生意冷清。
回归正题，一番观察下来，钱阳鑫发现个有意思的事情：“徐浩峰他竟然把猪下水拿来当狗食卖？”
钱阳鑫竟然发现徐浩峰的徐氏酒楼外面放着一个桶，桶里面装着猪下水，有猪大肠、猪小肠、猪肾等等，并且装了满满一大桶，桶边插着一个块“狗食猪下水一文五斤”的木板。
“那个木板在徐氏酒楼旁边，是徐浩峰的，他在把猪下水当狗食卖。”接着江月淼反问道，“把猪下水当狗食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喂喂喂，你们简直是在暴殄天物，此等美味竟然喂狗不拿来吃？”
“吃？谁会吃猪下水呢？它就是狗食。”
闻言钱阳鑫大吃一惊：“啥？你们不吃猪下水？你们拿猪下水就是喂狗？”
“是啊，猪下水又臭又腥，除非没粮食可吃而勉为其难，其余时候我们都是不吃的。”
钱阳鑫乐了，心里如同蜜糖般的开心。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是正愁没有脱离奴籍方法的启动资金么？这不就来了吗？
顿时一个计划在钱阳鑫心中初步形成。
“你们真的不吃猪下水吗？”钱阳鑫进一步问道，“为什么不吃？”
“真的不吃。因为吃猪大肠就跟吃猪屎一样，还有猪腰的腥味，不管怎么洗都有，吃它就跟喝猪尿没什么两样。”
原来不是他们不吃而是他们不会做。
钱阳鑫已经明白猪下水在炎国的情况，然后开始对心中的计划进一步思考，逐步完善。
计划完善敲定后就开始实施了。
剧本已经写好了，现在就差把剧本交给角色，让他上场表演了。
于是钱阳鑫道：“我们去徐氏酒楼吃饭。”接着带着江月淼一家三口进入徐氏酒楼。
哦，没想到他在这里，那太好不过了。
心中一喜，钱阳鑫呼道：“小二，上菜。”
“来了——怎么是你？”徐浩峰脸色一垮，难以置信地看着钱阳鑫。
自上次贿赂赋税官逃命后，徐浩峰心有余悸，生怕赋税官贪心不足蛇吞象而带人来抓他，并且加上没钱，他这才消停一段时间，待在徐氏酒楼打下手。
多日的待柜台让徐浩峰无比郁闷，而且下面的第三条腿也跟着没动过。
它不动让徐浩峰欲火焚身，心情更加煎熬难忍。
心情本来不愉快，却没想到今日竟然碰到了意外之客，钱阳鑫。
一看到钱阳鑫，徐浩峰就感觉心里堵了一块石头，他的美事三番五次都被钱阳鑫破坏，上次纵火烧田地，距离纳江月淼妾就差一步之遥，还有举报钱阳鑫利用律法漏洞，结果钱阳鑫没事，反而他险些把命交代在那。
讲真的，命有没有无所谓，反正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只要是失去了江月淼、江芷若二女大被同眠、一宿双飞的机会，那才是关键。
徐浩峰已经三指发誓，他跟钱阳鑫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今日碰到钱阳鑫，新仇旧恨一起算，徐浩峰自然没好脸色给钱阳鑫：“狗奴才，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来吃饭。”
“这里不招待你，快给我滚——江月淼、江芷若来吃饭吗？来来来，这里坐，我请你吃大餐。”忽然发现江月淼江芷若，徐浩峰赶紧改口招呼道。
江月淼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转头扭开，心中对徐浩峰毫无好感。
钱阳鑫也忍不住咧嘴一笑，真是一个下半身动物，不过这样正好，越没脑子越好上钩。
“徐大掌柜，不用麻烦你了，江月淼和江芷若是我请来吃饭的，给我上菜。”
“你竟然请江月淼江芷若吃饭？你不能请她们，她们是的我的小娘子。”
“徐大掌柜，无凭无据不要玷污别人清白，快点给我上菜，江月淼、江芷若还等吃饭呢？”钱阳鑫扫了一眼菜单，“嗯，就来一份水煮猪肉。”
“滚，我不做你的生意。”
“徐大掌柜，有生意你也不做吗？有钱也不赚吗？”
“滚滚滚，快给我滚。”
“哈哈哈，堂堂酒楼竟然没一个客人笑死我了，哈哈——呕，真滴娘臭啊，谁把这些猪下水放在这里？”
接着钱阳鑫自言自语似地说着：“我最忍受不了猪下水的味道，闻到它我都翻江倒海，吃了它肯定上吐下泻个三天三夜。
“还好没人煮猪下水给我吃，幸好幸好，不然丢脸丢大了。
“既然徐大掌柜不做我这单生意，那么祝你关门大吉。”
“等一下，等一下，我立刻就上菜给你。”说完徐浩峰风驰电掣地跑进后厨开始做菜。
钱阳鑫嘴角微微上扬，上钩了。
“上菜了。”过了一会儿，徐浩峰端出一个大锅出来。
隔着老远，钱阳鑫就闻到了锅里散发着一股恶臭，这味道臭气熏天，堪称生化武器。
钱阳鑫知道里面是什么，但还是装作不值钱：“这是什么？徐大掌柜，怎么这么臭啊？”
“什么东西？当然是你最爱吃的猪下水。”说完，徐浩峰揭开锅，露出满满一锅猪下水。
顿时钱阳鑫立刻做出反应，捂着嘴做出呕吐的样子：“呕，臭死了臭死了，猪精，你存心恶心我是吧？快点拿走，我受不了，快点拿走。”
“吃啊吃啊，你的菜快点吃，哈哈哈。”
“呕，你们徐氏酒楼就这么对待客人的？我没点这菜就给我送来，今天你们一定给我个说法。”
“哈哈哈，你不是要上菜吗？这不就是菜吗？快点尝尝，哈哈哈。”
“美味个屁，臭死我了，呕，赔偿，我要赔偿。等一下，我不要猪下水赔偿。”
“不要猪下水？赔偿当然有，等着。”徐浩峰进去后厨又拿出一桶猪下水，“这是赔偿，你要不要，不要就拉倒，哈哈。”
“谁要猪下水啊？狗都不吃。”
“狗奴才，猪下水很美味的，你看那些狗吃得多香，你也是狗，你肯定也吃得很香，哈哈。”
“你——徐浩峰，可恶。”
“哈哈哈，要不要猪下水？哈哈哈……”
“徐浩峰——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你今天的决定。”最后钱阳鑫把猪下水拿走。
“哈哈哈，狗奴才吃猪下水猪下水……”
待到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江月淼忍不住问道：“钱阳鑫，你不是说从徐浩峰身上赚钱吗？这怎么赚钱？千万别说这赚钱方法就是这猪下水？”
“当然是赚钱，不然我大费周章跑来找徐浩峰他干嘛？”
接着钱阳鑫教导：“一夕一朝的赚钱是赚不了大财的，只有经商才行。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经商亦是如此。
“经商，商是商品买卖，经是经营。商品买卖轻而易举，经营却难如登天。商品买卖可以是不对等，也可以是各取所需，但不管哪种，想要天长地久的持续都寸步难行。因此只有长久、有计划的经营，商才能一直存续下去。
“经营可能一开始就看不到什么蝇头小利，但它将来的回报可是成百上千。放长线，钓大鱼，经营要有耐心。“
听完后，江月淼若有所思地思考着。
钱阳鑫继续说道：“我今日找徐浩峰确实是图赚钱而去，但不是立刻而是将来。
“总得来说，我今日找徐浩峰无外有三点，一是——嗯，很简单，故意去气一气徐浩峰，他三番五次堵我心里，让我心不畅，我凭什么让他好过？
“这点最无关紧要了，二是我要引起他的注意力，只有引起他注意力，他才会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之后开始留意我、思考我，步步跟着我走。
“三是这猪下水。我知道猪下水很臭很腥，但依旧我接二连三地提及猪下水，就是让徐浩峰明白我不吃猪下水，然后依据他跟我有仇，铁定不会放过报复我的机会，用猪下水报复我。
“最刻骨铭心的事情就是后悔莫及。我要让徐浩峰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然后奋不顾身地跳进我挖好的坑里。
“第一步既然走出去了，现在开始第二步了——
“让猪下水变得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