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江华集团李二石办公室。
李三虎头上缠着绷带,在和李二石拍桌子:那个姓孙的不是什么好鸟,我怀疑他在和何日修合起伙来算计咱们,我找几个人去废了他。
李二石指了指椅子示意三虎坐下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李三虎咬牙切齿地说:我亲眼看见那天何日修的车把他接走,接着就有一群老不死的去市政府闹事,可是他的手机却打不通,难道说不是他们设计好的吗?这个孙子,真他妈的阴险,当初他找我们合作我就觉着这孙子没安什么好心!
李二石皱了皱眉头说:前几天何日修在仁园和姓孙的谈了很长时间,我也觉着不太对头,可是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陈乔疑惑地说:如果他们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为什么不去上佳度假村谈呢?
三虎说:两个人关在一间屋子谈事,在哪还不是一样。
李二石问陈乔:如果这次上访事件和姓孙的没有关系的话,那星期天他和何日修去哪了?他又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陈乔想了想说: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但是就是不知道是谁在搞鬼。
三虎愤愤地说: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等我查出是谁干的,我整死他!
正说着,孙建良走了进来。
孙建良关切地问三虎的伤好些了吗。
三虎毫不领情说:我被打死了有人才高兴呢!
孙建良并不理会他,坐下来对李二石说:李总,我们开个董事会,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吧。
李二石说:还研究什么?一切都由你说了算。
孙建良看他的情绪不对,说:干事业遇到点困难是难免的,哪有一帆风顺的事情?有了问题我们共同想办法解决就是了,天下还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吗?
李二石哼了一声说:火焰山好过,就怕过了火焰山还有通天河,有人就是不想修成正果那也没办法。
孙建良见他这样不阴不阳的,问他: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你以为那天的事跟我有关系对不对?我也正想问你呢,你明知道三虎是那样的脾气,怎么能让他去处理那件事呢?幸亏没出什么大事,如果要是打伤了人,我们这个工程还怎么做?
三虎腾地一下站起来,质问道:我的脾气怎么了?有人要骑我脖子上拉屎我还连脖子都不能缩了?我打伤人不行,别人打伤我就行了?你说你那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开手机?
孙建良说:这个工程不同于别的小工程,不是打打杀杀可以解决问题的,你这么冲动能解决问题吗?还有我就奇了怪了,我干什么还用得着跟你汇报吗?
李二石说:现在是拆迁安置的关键时期,我们的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你那天和何日修一起出去后手机就再也打不通了,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孙建良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自己和何日修在一起让他们怀疑了,于是解释说:那天是我师父的七十大寿,我们一起是去给师父祝寿的,在师父家我又多喝了几杯,手机打不通可能是因为山区信号不好,难道你怀疑我会做什么手脚?我投入这么多的资金,我会给自己找什么麻烦吗?我们在一起合作,就要相互信任,现在事情既然出了,我们就要积极的相办法解决,而不是在这里相互埋怨。
李二石听他这样说,一时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喝着茶不再说话。
三虎说:谁做过什么谁心里清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知道是谁在使坏便罢,我要是知道了,绝饶不了他。
孙建良想了想说:我看这样吧,我们派几个得力的人,再请建设局出几个人配合一下,分头去状元里挨家挨户的做工作,做成一个签一个。
李二石还没表态,三虎说:什么得力的人?我做这样的工作做得多了,他们不是软的不吃吗?那就来硬的,明天开始,我带人挨个去帮他们搬家,我就不信了,在大江这一亩三分地上,还能翻了船!
李二石冲他摆了摆手说:这事你别管了,让孙总安排人去做吧。
孙建良说:这事还就不能来硬的,先去找几家好做工作的落实了,如果真遇到钉子户,咱再想办法解决。
李二石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孙建良说:晚上我做东,给三虎压压惊,三虎,想吃点什么?
三虎还是耿耿于怀,说:吃个屁,老虎屁股我一天摸三把,没想到却让只家猫给挠了,要吃你们去吃吧,我不吃了,我去东洋歌坊找个娘们解闷去。
几个人都笑了。
李二石的心结并没有因为孙建良几句话就解开了,他总感觉自己与孙建良的合作在哪儿有点不对,他只所以现在不表态,就是想看看孙建良到底想干什么,然后再决定怎么走下一步棋。
晚上李二石也没去吃饭,他约了何庆国,他想听听老爷子的意见。
仁园茶楼。
何庆国呷着茶,不动声色的看着满腹心事的李二石。
李二石问他:老爷子,我感觉这个姓孙的没安好心,他找我合作就是想利用我在大江的势力,你说我该怎么做?
何庆国眯着眼幽幽地说:你的势力?你在大江有什么势力?
李二石脸上挤出恭维地笑说:我哪有什么势力,还不是倚靠您老的光照着嘛。
何庆国说:你少扯上我,当初你们合作你没问过我,现在我也不发表意见。
李二石说:别呀,你不能不说话啊,你不说我心里没底。
何庆国说:你心里有底的很,你那点小九九我会看不出来?状元里你自己拿不下来,没想到孙建良拿了工程会找你一起做,然后你们就各怀鬼胎,他想吃掉你,你想挤跑他,是不是?
李二石说: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您老的火眼金睛。
何庆国抿了一小口茶得意地说:这么多年了,我会不了解你?
李二石说:其实这次上访事件我看未必是坏事,说不定还帮了我的忙,等姓孙的解决不了拆迁的事,我就要求增加我的股份,我来控股。
何庆国说:你就能解决得了拆迁的事?别太自信了?弄不好最后落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二石问:谁是渔翁?何日修吗?
何庆国不语。
李二石说:我的计划是,第一步先要求孙建良与我各让出一部分股份,把这部分股份送给你,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接过来,这样我们可以在董事会上增加一个席位,下一步慢慢再操作要过来更多的股份。
何庆国心里说,你也太低估孙建良的智商和能力了,省里市里的关系他都疏通了,他会让股份给我?我才不干这种自取其辱的事呢!
何庆国摇摇头说:我不要什么股份,也不趟你们的浑水。你们既然合作了,就坦诚相待,别勾心斗角的,如果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就得不偿失了。
李二石心里想,跟我装什么清高,等我把这事操作成了,真给你我就不信你会不要!
李二石嘴上还是很恭敬的应承着说:是,是,我听您的,您的话就是最高指示。
李二石拿出一张卡递给何庆国说:听说您要去北京出差,正好有个北京的朋友送我一张燕莎的购物卡,我也用不着,您去北京时花了吧。
何庆国不接,说:放茶几上吧。
李二石笑笑,把卡放在桌子上说: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了,您在这儿慢慢喝着茶,我让小曼来陪你聊会天。
何庆国看着李二石走出茶室,拿起桌上的卡,看到上面的金额写着五万,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