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进山

我们哥俩劝都劝不住。

我这也是头一次对一个女孩服气,我要是像她这么喝酒,非得把肝子喝废了不可。

听银铃儿说,她打小就被奶奶丢进蛇窟训练蛊术,毒药当成饭吃,身体早就百毒不侵了,一点点酒精根本不在话下。

这个长相娇美可爱的女孩,豪爽大胆,什么话都敢说,她告诉我们,她们那里的人结婚娶亲必须得拦门酒,如果喝不过拦门酒就接不走新娘子。

而她因为特别能喝,导致他们那片山里许多寨子的男人都没能过了她这一关,她也没能嫁出去。

这一趟出来,除了消灭那颗死人头找到我爷爷以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找到一个能喝过她的男人,然后把自己嫁出去。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附近几个桌子上的小青年听到后纷纷跑到跟她敬酒。

结果这群有意调戏银铃儿的小青年,都被她喝的呕吐不止,有的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喝的五迷三道,什么时候回的家我都有些不清楚了,晕晕乎乎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揉了揉惺忪睡眼看了看四周,屋子里简陋,只有一张书桌,上面放着个老旧台灯,**罩着有好些破补丁的白纱蚊帐,这好像是我爷爷的房间。

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听起来是谢膀子和银铃儿的笑声。

我起来想要给神像上三炷清香,只见香炉里正插着三柱燃了半截的香,看来是银铃儿懂得规矩,早就上了香。

见我醒了过来,二人给我打招呼,谢膀子围了花围裙坐在水管前打磨着切菜刀,银铃儿站在水槽前摘洗蔬菜。

“七哥,这把刀连姜片都切不开,还有灶上锅里全是黑灰。”谢膀子向我发着牢骚。

我朝他翻了翻白眼,走到水槽前用凉水冲了一把脸,打着哈欠说道:“我自己一个鸟人,不值当的动锅灶,我都是等跑村的卖货郎来了,从他那里买一堆油条馒头咸菜什么的。”

还有那个突然来认亲的银铃儿,也向我抱怨起来:“茅七,你家好穷,连一块肉都没得,害得我只能摘些菜叶喂我的小花,你快点拿钱出来去买肉。”

他这话刚说完,那堆摘下来的烂菜叶堆里就钻出来一个五彩斑斓的毒蛇,嘴里还衔着一块烂菜叶。

我有些不乐意了:“昨天你自己一个人连吃带喝花了两百块,我哪里还有余钱买肉吃,就连你们摘得蔬菜都是隔壁邻居家送来的。”

“不对吧七哥,昨天夜里我见你付钱的时候,兜里不还有两张红票呢?”

谢膀子一脸认真老实说道。

“道爷长这么大,就这么两张存款,你他娘的还盯着,你他娘的还有点人性吗?”我抬手往谢膀子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简单吃过午饭后,我带着银铃儿到爷爷的坟前磕了个头,她照着他奶奶的遗愿,将那张带来的老照片烧给了爷爷。

回去的路上,我们三个正商量着如何在山里寻找到那颗会飞的死人头,找到后如何将它消灭。

在这方面同样会巫蛊之术的银铃儿就显得专业很多,他跟我们说,那颗死人头白天出不来,若是被太阳光照到,那颗死人头就会化成血水。

所以它只能在晚上才出来觅食,上一次它没能得手,就得找地方藏好,用沉睡来恢复法力。

如果想引它出来,就得用鲜血,畜生的血最次,小孩的血最优。

我们决定了一番后,便让谢膀子去镇子上的农贸市场,找他杀猪的二叔去要来猪血。

银铃儿养的那条毒蛇已经是超越动物的范畴,叫做蛊,是经历过无数生死战斗,脱颖而出的蛇中霸主,又被银铃儿以各种奇花异草喂养,对于阴煞之气感应强烈,它能带着我们找到那颗死人头藏在了何处。

我爷爷传下来的那本书里并没有记载如何制伏降头师的法子,也就是说,我的治鬼黄符几乎派不上用场。

谢膀子有充满煞气的杀猪刀,而我在神坛上找了一圈,最后还是拿起了那把三尺多长的金钱剑。

虽然达不到驱邪避凶的效果,却能够像榔头一样砸烂那颗死人头。

栖凤山太大,据说八百里的面积,满山苍翠,烟锁雾绕,绵延的山脉呈一个月牙状,仿若凤凰展开的翅膀,保护着羽翼下的雏鸟。

高处俯瞰,山岭重叠,峰峦相接,山中多有瀑布飞涧,石峡幽谷,景色幽奇,让人惊叹。

这自古以来,深山老林之中,多生豺狼虎豹,毒蛇毒花,故而深山之内几乎没有人烟。

就算是上山采药的大夫,也得带上几个好手负责保护,才敢上山里采药。

进了栖凤山之后,我们三人在茫茫大山里穿行,跟着银铃儿的那条五彩毒蛇,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山里胡乱的钻。

从这个山头跑到那个山谷,直到傍晚时分,日薄西山,我们还没有找到地方。

我的双腿早就累的直打颤,谢膀子身材比较胖,受不了这种跋涉山川的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的气喘如牛,不想动弹。

我这体格子本来就有些孱弱,看谢膀子坐在地上,我也打起了退堂鼓,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喝着矿泉水。

“七哥,我是走不动了……”

我喝完水,将饼子递给了谢膀子,摆了摆手喘着气道:“我也一样,咱们还是歇会吧。”

“你们两个瓜娃子,这么慢吞吞哩,啥子时候也找不到那个死人头。”银铃儿走过来指责我们:“到时候,那颗死人头再跑出去害人,死了几个人都要算在你们头上。”

“你这是哪门子道理,我们幸幸苦苦除魔卫道,我们怎么还有错了?”

“就是呀小神婆,我跟七哥都把命豁出去了。”

“也不晓得茅爷爷是怎么教你们练功的,都是银枪蜡烛头,中看不中用,废物!”

听到后面一句话,我和谢膀子都有些坐不住了,“你个小丫头片子……”

“怎么,你急啥子?难道是被我戳中了你们的短处……”

银铃儿言语凌厉,我和谢膀子被噎的哑口无言,她要不是个女孩,我这一巴掌就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