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泥娃娃哥哥
闫老五当即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自觉叫出了声音,险些没有昏迷过去。
以往听过的鬼故事全都浮现在脑海,什么女鬼借着同房吸人精血、找个老实人害死他做替死鬼。
越想越害怕,不料,屋内的两个鬼发现了闫老五在窗户外偷听,一眨眼的功夫,就飘身来到了窗户边,瞪着两个血窟窿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闫老五吓得大喊大叫着,从家里跑了出去,这一路逃跑头也没敢回,心里一直念叨着,千万不要喊他的名字,千万不要喊他的名字。
就这么穿着喜庆的新郎西服,一路狂奔到了牌友的家里。
他这个牌位家里天天晚上有牌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打牌。
闫老五见到一屋子全是大老爷们,阳气重,那两个女鬼不敢跑进来害他性命。
闫老五累得够呛,跑起来暖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气。
先是受到惊吓,后又在冰天雪地里跑了一路,这会儿一身酒气也散了不少,脑子也清醒了过来。
正回想着,好端端的正结婚闹洞房,马媒婆和自己刚过门的媳妇怎么突然变成了鬼?
想来想去,他也没想明白。
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余光瞥见一屋子人正在用惊恐的眼光看着他。
闫老五问:“咋了,哥几个?”
牌友嚣张神情有些害怕,吞咽了一口唾沫,反问道:“闫五哥,你可别跟弟弟们开玩笑。”
其他几个人也是纷纷离得闫老五很远,更甚者还拉过来牌桌子挡在身前。
“不是,五哥,你大晚上的穿一身死人衣服跑过来......”
“五哥,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可别害我们。”
听到这几个牌友说自己穿一身死人衣服,闫老五也是一脸错愕,心想,自己花了大价钱买的一身名牌西服,咋还能是死人衣服?
嘴里这么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西服。
这一眼,算是把闫老五彻底吓得傻在了当场,一股子黄汤顺着裤腿直往下流。
此刻,他身上穿的哪里是什么名牌西服,赫然是一身死人穿的黑色寿衣,就连脚上那擦得蹭亮反光的大头皮鞋,也变成了又小又挤脚的寿鞋。
闫老五在牌友家里蹲了一夜,到了第二天上午,天色大亮,街上全是人的时候,闫老五好说歹说,才拉上几个牌友,一起回了家。
刚一进家门,就见满院子里都是纸人,桌子上的饭菜,也全都是纸糊的。
见此情景,闫老五一阵后怕,合着昨天的婚宴是跟一群纸人吃的,吃的还是一堆破纸。
这满院子的大红的喜字,也全都变成了白色的寿字。
这哪里是什么结婚的喜庆场面,明明就是在办丧事。
内堂也变成了灵堂,闫老五的照片就放在了最中央。
跟着来的几个牌位也有些害怕了,又开始怀疑闫老五是鬼不是人,纷纷吓得就要跑,闫老五拦住他们,心下一横,从一旁摸了一把小刀,划在了手臂上,顿时鲜血就从破开的皮肉里慢慢涌了出来,这才证明了自己是活人,不是死鬼。
闫老五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有找到马媒婆和马圆圆二人的踪影,本以为是天亮躲了起来,却在堂屋门前发现了两摊臭气熏人的黑色人形印记,湿漉漉的已经浸入了地下。
他四个哥哥的牌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下来,正好就压在那两个黑色印迹的上面。
这时候,周围的邻居路过,见到闫老五在家,就偷偷地告诉了闫老五一件事,说是昨天夜里,他听见家里头有一阵打斗的动静,以为是小偷闯进家里偷东西,被闫老五发现了。
就跑去支援闫老五,结果见到了,马媒婆和她闺女在闫老五家的堂屋门口,被四个长得很像闫老五的男人按在地上,打了个半死。
这个邻居也是喜欢打听事的话唠,他早就听说了马媒婆和她闺女前段时间,被大货车给撞死了,一见到这情况,当即就吓得跑去厨房摸了一把菜刀,钻进了被窝里。
闫老五听到邻居的一番话后,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原来马媒婆和马圆圆已经死了。
至于,邻居口中说的那四个长得跟他很像的男人,不用想,他也知道,就是他那四个哥哥。
这件事以后,闫老五直接把四个哥哥的牌位挪到了自己睡觉的屋子里,以往只是烧香,供奉吃喝。
现在做得更是周到,天越来越冷,买些棉袄烧给四个哥哥。
虽然一直没有见过面,但是冥冥之中,他那四个哥哥却一直隐藏在暗中保护着他。
我和谢膀子听说这件事后,也是纷纷感慨。
这世上哪里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父母双亡,不要彩礼,长得年轻又漂亮,这他娘的比做梦还要美。
不过,我最上心的还是闫老五家里那四个牌位哥哥,人都死了,还一直留在弟弟身边,保护着弟弟。
搞得我也有些心痒痒,就跑去纸扎店买了一堆的美女纸人和冬天的寒衣,给爷爷烧了过去,希望他也能陪伴在我身边,一直保护着我。
这些天,我天天睡得早,起得早,就是一直在等着爷爷的牌位能从法坛上下来,出现在某个地方。
只是等来等去一直没有等到。
谢膀子见我对这件事比较上心,就向他二叔打听到了闫老五的驴肉摊位。
然后带着我去找了闫老五,等我们见到了闫老五,闫老五一听说我和谢膀子是下面村里的道士,对我们是非常的客气,非要请我们去喝酒。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闫老五,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闫老五带着我们去了一家驴肉馆,酒桌上,推杯换盏,把整件事又跟我们重新捋了一遍。
原来,闫老五家的供奉的四个牌位,是经过了天津那边一个神婆子处理过的,而且不是不是四个牌位,而是四个泥娃娃。
只是口口相传,传的多了,中间难免出现差错。
闫老五跟我们说,这个泥娃娃在天津那边的民间不是什么稀奇事。
天津九条河,多的是吃水的猫子。(猫子就是打渔的)
这些人靠着水过活,信奉的是海上的神明妈祖娘娘林默,他老家那边有一个天后宫,供奉的就是妈祖。
天后宫的来历,是古时候来往天津的商场需要经过大海,大海上狂风巨浪那是说起就起,说停就停。
弄不好就连人带船卷进海底。
这在海上跑船不是闹着玩的,那是用命来换钱,所以这些个跑船的商人个个都特别信神,因为也只有信了神明,心里才会踏实。
有不少商船经历还是的惊涛骇浪时,本以为要玩完了,可却遇到了一道道海上红光在海上浮现,如同漂浮的红灯笼似的耀眼。
不仅为商船指明了道路,还平息了狂暴的海浪,救下了商船。
因为船家们认为是妈祖显灵,前来救难,
故而便在来往的两个海湾建造了天后宫庙宇,烧香供奉,以此答谢神恩。
庙里的神灵比较多,不只有天后娘娘林默一位,还有其他许多神灵,如送子娘娘等。
而这个拴娃娃就起于送子娘娘。
其实各地都有拴娃娃的风俗,只是天津天后宫的比较特殊,栓的是个泥娃娃,就是用泥巴捏成一个小人。
最早其实的泥娃娃就是一块泥巴胡**成一个长条,大致像个小人就行。
这是一种求子的方式,古时候男孩当家主事,谁家都想生一个男娃娃,羡慕死邻居。
所以这泥娃娃代表也就是男丁。
用一根红绳系在泥娃娃的脖子里,这也有讲究,是不让他贪玩逃跑。
随着婴儿降生,不管生下来的是女孩还是男孩,那必须是排行老二,要管泥娃娃叫大哥。
走在天津地界上,大喊上一句二哥,一条街上一半多的老爷们都得回头。
而闫老五之所有四个哥哥,是因为他爹妈当时吃西药,喝中药,就是不生孩子。
家里着急要孩子,所以才一遍遍去天后宫磕头祈求,直到栓了四个泥娃娃之后,才有了闫老五这么一个孩子。
闫老五的老家天津那边,还有两个大爷,今年八十多了,一个是二大爷,一个是三大爷,他爹是老四,那大大爷其实就是个泥娃娃。
这栓来的泥娃娃也有不少规矩,一旦请回家,那就得当作真人一样对待,老二有的,泥娃娃大哥也得有,倘若老二终老死去,也要把泥娃娃老大一起埋葬,还得是非常正式办这场葬礼。
还有不少好玩的说法,那就是天津地界不少牙齿掉光的老大爷,时常自称自己是个老小孩,在家里还不算老,说的就是上面还有个泥娃娃大哥,所以和老二岁数再怎么大,只要不死,永远是个孩子。
跟闫老五喝完酒后,我也对这个泥娃娃有了八九分的了解。
与我所学的道术知识相互对应之后,我猜测,这泥娃娃大哥十有八九就是那些打掉胎,无法投胎转世的婴灵。
这些婴灵是来报恩,不是来报仇的,故而不会埋怨父母,经过一些法师做法超度之后,他们被送去神明那里,一旦人间有人求子,便会把他们送去投胎。
但民间还有许多奇特的法术,可以直接沟通神明,用一些奇特的法子索要来这些婴灵。
而这个泥娃娃大哥,就是那个索要婴灵的一种法子。
道经有云,若是有人收养无家可归的孩子,那么自己就能得到无量功德,自己再生下孩子来,绝对就是男婴。
收养泥娃娃,就是收养那些被人抛弃的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