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立威

“殿下,该歇息了!”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萧齐整了整衣袍,应了一声,便有一群侍女捧着蜡烛、水盆走了进来。

见这些人都是一些生面孔,他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们是今天入府的?”

领头的一个侍女脚步轻快,不等萧齐吩咐就蹲下了身子,要给他退下鞋袜,胸前的殷红点点都暴露无虞。

“绿罗姐姐今日身体不适,特意吩咐奴婢们来伺候殿下!”

萧齐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婢女的伺候,感受着她那细滑柔软的指尖,那种酥酥痒痒,让他有种如坠云端的感觉。

只是这女人一看就不是经常伺候人,总是喜欢用虎口那块硬茧蹭萧齐的脚心,像是在做足疗。

看着她们一个个貌似低眉顺眼的样子,萧齐要是再猜不到她们是探子,就活该被朝堂上那些文官坑死。

不过他不打算明说,都以为自己是傻子,那他就安安稳稳的当这个傻子。倘若表现得太过聪慧,恐怕下次来的就该是刺客了。

洗面净手之后,萧齐领着三四个侍女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一双大手也没闲着。既然自己好色成性的名头都人尽皆知了,不做点什么岂不让人觉得名不副实?

一连两日,萧齐都没有出门,就待在府里过着糜烂的生活。朝中诸位大臣,见他依旧是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也稍稍松了口气。

殊不知,一个震惊朝堂的消息正乘风而来。

初秋的长安依旧有些燥热,把府里的事情交代给绿萝之后,萧齐乘着马车出了长安城。

一匹马悄悄的顺进了亲卫队里,到了马车旁,那人轻轻的叩响了窗棂。

萧齐探出头来,见是许汉,便笑了笑,“办好了?”

许汉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回道:“那个坊官儿已经连夜出城乘船顺流而下,陛下的人怕是追不上了。”

萧齐满意的恩了一声,又道:“让你当我的亲卫首领有些委屈你了,等过阵子,我想办法把你弄进军营里去。”

许汉连忙抱拳,“微臣愿意当殿下的亲卫,军……”

萧齐挥手打断他,“你必须进去!”

看到庆王坚定的眼神,许汉生生把想说话的咽了回去,他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一路行至旱原,这里已经筑起了一座军营。

虽说和后世的军营大不相同,但出于职业习惯,萧齐对这地方有着强烈的亲切感。

只是下了马车才发现,军营前的栅栏随意摆放着,连一个驻守的兵卒都没有。

萧齐研究过大周的兵役制度,所谓的佣兵,就是一群光吃饷不干事的盲流子,其中有不少还是山贼土匪。

想要在短时间内提升这支队伍的战斗力,需要下一番苦功夫才行。

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这股子松散劲儿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黑着脸进了军营,迎面就瞧见了一群敞胸漏怀的兵痞正围着一群百姓痛殴。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追到军营来。老子睡了你家的闺女,那是看得起你,别他娘的不识抬举!”

“老子不仅今天睡,以后还要睡。识相的就把闺女送过来,要不然老子去你家,当着你的面草你的闺女,说不定哪天爷心情好了,还要草你的婆娘,你能拿老子怎么办?”

……

耳朵里装满了污言秽语,萧齐的脸阴沉到了极点。他想过这些人混账,却没料到竟然混账到了这种地步。

“许汉,都给本王拿了!”

许汉也气得面红耳赤,带着一干亲卫就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按住了那群施暴的兵痞。

刚才就属那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最为嚣张,见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绑了,高声嚷嚷道:“你们是谁,凭什么绑老子!”

许汉一拳头就挥了过去,刀疤男满嘴的牙顿时掉了七七八八,就这还叫嚣着要和许汉决斗。

萧齐没去理会嗷嗷叫唤的兵痞们,而是走进人群查看老汉们的伤势。

老汉们见来了一个身着甲胄的将军,吓得又抱住了脑袋,苦苦哀求。

“军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萧齐收回了想要搀扶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庆王萧齐,你们有什么冤屈都可以给我说。”

人的名树的影,长安城外的那一战,大大改变了萧齐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得知面前这位就是截杀了突厥使团的庆王,老汉们喜出望外,抓着萧齐的战裙就数落这群兵痞的种种罪行。

老汉等人都是旱原周边的村民,自从这里立下军寨之后,周边的村子都遭了秧。这群兵痞轻则祸乱市集,重则强、奸、抢夺,甚至草菅人命,短短几天时间就犯下了大大小小的案子不下百件。

村民们报了官,可县老爷也不敢管,村民只能硬着头皮上门来寻个公道,哪知道却遭了一顿毒打。

听完事情的原委,萧齐额头上的青筋直冒,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那个刀疤脸瓮声瓮气的骂道:“老不死的,老子可是从九品的陪戎校尉,是官身。你以为庆王会为了你这种蝼蚁,处罚我们弟兄吗?民告官,先杖三十,你这佝偻身板,怕是回不去了。”

老汉顿时大惊失色,头上的冷汗直冒,冲着萧齐连连摆手,“不告了,不告了,我闺女是自愿的!”说着,便大哭起来。

萧齐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一拳擂在刀疤脸的小腹上,酸水哇哇往外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老伯别怕,本王今日定要给你们讨回公道!”

说罢,他转头看向许汉,“去,把他们的上官叫来!”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把无缺也叫过来!”

不多时,一个脸颊绯红,浑身散发着酒气的裨将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他并没有瞧见一脸怒气的萧齐,见到自己的人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立马就怒了。

“谁他娘的干的,敢绑老子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萧齐三两步上前,一脚就踹翻了这个混蛋,骂道:“本王下令绑的,本王现在是主帅,怎么,你不服?”

裨将揉了揉眼睛,见面前站着的是萧齐,立马压住了心头的火气。

他原本是晋王萧鼎门下,虽然只在军营里充当着一个裨将,却依仗晋王的威势在营里几乎能横着走。没想到今天竟然碰上了萧齐,看样子他是想拿自己立威。

尽管心里有千万个不服,但他不能不给萧齐面子,于是翻身站起单膝跪地抱拳施礼道:“卑职陈虎,拜见大帅!”

“徐虎,你的人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你是如何管教的?”

萧齐没有让徐虎起来,他就只能一直跪着。

“他们只不过是一时顽劣,还请大帅看在他们忠心为国的份上,绕过他们这一次吧!”

萧齐听完,用脚尖戳着徐虎的脑袋,冷哼一声,“忠君为国?这种屁话你也有脸说得出来?”

徐虎暗暗咬牙,恨不得草翻萧齐的八辈祖宗。在心里暗骂,“你萧齐以前干的比这恶劣多了,还有脸指责别人?看你这大义凌然的样子,不就是想出风头嘛,老子今天认栽,就陪你演一场戏。”

他连忙磕头,“还请大帅开恩!”

见老宦官无缺正快步走来,萧齐撇下徐虎,对他喊道:“无缺,你这个军是怎么监的?军营里发生这种事,别说你不知情!”

“这……”无缺老脸一红,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些人都是朝中大佬们东拼西凑来的,实在不好管束。

见该来的人都来了,萧齐也不再废话,直接下下令,“点聚将鼓,本帅要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