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论装的艺术!

啪啪啪!

就在赵丰年以为赵泰要露馅而为跑路而做准备的时候,原本还寂静的现场瞬间掌声雷动。

整个宴会,所有人都在为赵泰刚才的那首词鼓掌。

不管是上座还是下座,凡是在场之人,无一不对赵泰喝彩。

其中以柳公为赵泰鼓掌最为起劲,由此可见,对于赵泰的才华,柳公彻底任何了。

“好好好!”

柳公情不自禁为赵泰喝彩,一连说个三个好字。

而后,柳公笑了笑,又补充一句:“不愧是赵先生啊,果然是才华横溢啊。”

“好好好。”

其他人也跟着为赵泰喝彩。

当然,大多数人并不能欣赏得出赵泰的才华,只是跟风而已。

柳公说好,那就是好。

至于为什么?

管他为什么,反正是拍马屁。

赵泰听到全场的掌声,知道这一次他出风头了,于是乎,他很合时宜地装出了一副高冷模样。

在赵泰的认知中,有才华的人,性子都比较孤傲一些,他越是表现得高冷,别人就越是相信他是一个有才华之人。

当然,赵泰在装高冷的时候,还不忘给赵丰年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是在告诉赵丰年,说:看,儿子,你爹我做的不错吧。

赵丰年感受到了赵泰的目光,而后又看了看包括柳公子在内的众人的反应,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以在场诸位的身份地位,大多数都是读过书的。

既然读过书,很容易便可以发现老爹犯的整个低级错误啊。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有一个人发现?

难不成包括柳公在内的在场众人皆是没文化?

这不应该啊。

更奇怪的是,柳公没看出来也就算了,反而还对老爹背诵的这首词推崇备至,这就更奇怪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而,就在赵丰年心中疑惑的时候,上座之中,一个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出声,提出了异议,帮赵丰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柳公,小子不才,但也读过一些书。”

“赵先生这首词虽好,但是,赵先生的这首词的主旨有些不符合环境吧?”

“今日之宴会,皆是大鱼大肉,称得上极为丰盛了,可是,赵先生这首词的主旨却是粗茶淡饭的清淡,何来清淡呢?”

赵丰年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而后便用余光小心观察柳公脸上的表情变化,想要看看柳公会不会因为这个年轻人的提醒而发现这个错误。

然而,事实证明,赵丰年多虑了。

柳公在听到这个年轻人的这番话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冰冷,直接对着年轻人冷笑出声:“竖子,你懂什么?”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罢了。”

“你太年轻,怎可知赵先生词中真意?”

年轻人起身,对着柳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而后,高声说道:“小子的确不懂,请柳公赐教。”

闻言,赵丰年也竖起了耳朵,他也想知道柳公是怎么理解这首词其中真意的。

柳公闻言,瞥了年轻人一声,而后收回目光,冷哼一声:“既如此,那你听好了。”

“你说赵先生这首词写出了粗茶淡饭的清淡之感?”

“我来问你,什么是粗茶淡饭?”

说着,柳公手指宴会上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对着年轻人质问出声:“你觉得这些东西是什么?”

不等年轻人回答,柳公自问自答:“你眼中的大鱼大肉,不过是赵先生眼中的粗茶淡饭罢了。”

“恐怕,赵先生平日里吃的东西,比这些要珍贵、十倍、百倍了。”

“这些所谓的大鱼大肉,恐怕是人家赵先生吃的最差劲的东西了。因此,赵先生将这些东西比作粗茶淡饭,有什么问题吗?”

“等有一天,你能达到赵先生的这个高度,你自然就明白了。”

年轻人在听到柳公的这一番解释之后,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了恍然之色,对着柳公深深地行了一礼之后,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被柳公教育了一番之后,年轻人看向赵泰的眼神变了,变得无比崇拜。

而,赵丰年在听到柳公的这番话之后,明白了老爹为什么明明背错诗了,为什么没事了。

感情柳公这些人是以为他老爹在谦虚啊。

实际上,这些人完全就是想多了。

他老爹可不是谦虚,他只是单纯地蠢。

不过,既然柳公这些人这么想也好,也省得他们父子二人再跑路了,省了一桩麻烦。

甚好!

相通这一点,赵丰年便不再多想,开始放心大胆地继续吃喝。

这个道理,赵泰显然是没想通的。

他还以为柳公这些人完全是被他的才华给折服了。

因此,他更是摆出了一副名士派头,而赵泰越是这样,柳公等人就越是吃他这一套,对赵泰越发恭敬。

在对赵泰又吹捧了一会儿之后,柳公忽然面露难色,似乎是有难言之隐,一副欲言又止的磨样。

赵泰虽然身无长物,但是察言观色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赵泰一眼就看得出,柳公有心事。

此时的赵泰或许是被众人吹捧的太高,有些飘飘飘然了;或许又是因为几杯酒下肚,有些醉了。

此时的他完全已经忘记他是一个胸无点墨的废物事实。

赵泰大手一挥,很是大方地对着柳公开口道:“柳公,你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有我在这里,不管你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给你解决。”

“你就放心好了。”

柳公早就等着赵泰这句话了。

一听赵泰这话,面露惊喜之色,而后,便一脸郑重地对着赵泰请求了起来:“这里说话不方便,请借一步说话。”

“去我的书房详谈,如何?”

听到柳公的这句话,还有些飘飘然的赵泰一下就醒了。

看着柳公那认真到极点的眼神,赵泰知道他这次玩大了。

柳公这是真的有事求教于他啊。

这下麻烦了。

他连个屁都不会啊,这还指教个屁啊。

赵泰本想试着拒绝一下,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不容他拒绝了。

更何况,柳公还等着呢,没办法拒绝啊。

思考再三,最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不过,答应是答应,赵泰对柳公提出了一个额外条件。

那就是要让他的儿子赵丰年跟着一块去。

按照赵泰的话来讲,自从赵丰年的母亲死后,他就与赵丰年相依为命,每当看到赵丰年,就会想起赵丰年死去的母亲,因此,一分一秒都舍不得和赵丰年分开。

实际上嘛,则是因为赵泰深刻地认识到他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他叫赵丰年跟着一块去,是要让赵丰年在一旁替他出谋划策,要不然,他就露馅了啊。

柳公在听到赵泰的这番说法之后,对于赵泰对待他妻子的这一份感情很是感动,于是乎,柳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赵泰的要求。

于是,柳公对在场的众多宾客说了一声抱歉,而后便亲自领着赵泰、赵丰年父子二人进入内厅,从而进入了柳公的书房。

进入书房后,柳公让赵泰、赵丰年父子二人稍坐,而后便让下人为两人泡了上好的普洱茶。

然后,柳公屏退下人,整个书房之内,只剩下了柳公与赵泰、赵丰年父子,一共是三人。

柳公犹豫了片刻,转过头来看向赵泰,终于开口,问出了他想要请教的问题。

“赵先生,我想请问,我女儿与人定下了婚约,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女儿退婚,而又可以保全我柳家的体面呢?当然,也得保证日后不会再影响我女儿再嫁。”

“敢问赵先生有办法嘛?”

赵泰有办法嘛?

他有个屁。

不过,他还是装出了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许久之后,赵泰缓缓开口:“办法倒是有,不过,我得先听听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