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是结婚还是卖女儿
天刚擦亮,霜儿便唤李少安醒来。
双眼朦胧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霜儿三两下服侍更衣洗漱。
只见房间门栏前,一条娇小苗条绿裙随之欲出,站着一身姿曼妙的女子,李少安擦了擦眼睛,想看清是谁。
还没等他看清,那女子便抢先一步开口:“你不该起迟的。”
李少安听声音就知道是冯玉霞。
“你行行好吧,这才几点,天才擦亮你就说迟,若不是今天要上门拜会,平时日上三更我都没起床,已经很宽容你了。”
玉霞在屋内坐下,与一旁的霜儿两眼相对,二人平时没说过几句话,这时也不懂说什么好。
在前去的时候,天色逐渐大亮。
早春的清晨伊始,周围的杨柳,映衬着刚刚升起的日光,让李少安的感觉里除了干净便再无其他。
此时在街道的前方,传来几声莺莺燕燕的欢笑声,中间时不时的夹杂几句对这雪景的欣喜与称赞。
四月底的春天,是最宜人的时候。
李少安浩浩****的领着车队,一众马车在后边拉着价值连城的礼品。
冯玉霞的家在京城东侧,这边也是京城为官者居住的地方,只不过品阶不高,只是勉强能上朝罢了。
每个朝代都一样,越中心的地方越值钱,而京城也不例外,位置优越之处皇城占据一大半,剩下的地方一部分是皇家之人,另一半就是朝里的高官。
所以李冯两家的联婚,说白了也谈不上重要。
就是把处于另一些世家大族控制下,兵部中的官吏与候国公府联婚,也是离间的一个手段而已。
马车停在门口,冯玉霞已经迫不及待的下来。
“少夫人,请不要着急,安全更重要。”狗腿子莫恨说话极有水平,已经跟随李少安很多年,知道这是未来的少夫人,连称呼都变了。
冯玉霞率先走了进去,把李少安等人丢在府外,这突然而来的举措,实属把大伙给看呆了……
不一会儿,她急忙而来,挠了挠头对略带歉意道:“差点把你给忘了……”
李少安:“……”
他指挥着下人搬运着这些礼品,看着一箱又一箱被运进冯府内,他的心在滴血。
又想昨晚自己在吩咐李叔安排时,差点没被气死,那会他在查看着李叔列的聘礼,无语的摇了摇头。
然后一边继续看着手中的纸笺,一边继续道:“我还以为你是冯明生派来的人,然后为了他和玉霞,故意想把咱们国公府搬空呢。
“来,你看看。”
说着他便将那第一张纸,又递还了回去。
用手指着上面那一行行的小楷道:“金饼百块,银饼白块,美玉十枚,后面还有什么珍珠玛瑙,手镯项圈,光这些就写了整整一张纸。”
“还有你再看看这个。”
“呐,这一张是布匹衣裳,上好的丝绸千匹,蜀锦云锦各百张,缂丝百尺,还有苏绣蜀绣的刺绣衣裳床品,枕巾被套?”
李叔看着有些无语,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少爷,这……”
他一时间卡词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按道理说,在京城里有喜事的情况下,男方家庭条件还说的过去的话,就会把这聘礼准备的越细越多越好,聘礼也要贵重一些,毕竟这是人生大事,马虎不得,也讲究不得。
而且以李少安的身份地位来讲,以及女方的条件来看,准备这些也是于情于理,能上得了台面。
准备的越好,越能凸显对女方的重视,女方家的人也越有面子。
可李少安不管这些,已经在给李叔讲着剩下的礼品。
上面陈列的写满了各种蜜钱干果,有的还专门分有几个类别:甜的,咸的,酸的。紧跟在后面的是一些豆类例如:红豆,黑豆,以及绿豆芝麻等。
“可是少爷,这都是应该的啊。”
“总之我不赞同。”李少安提笔一挥,一一划去觉得不合理的,些许才把纸张交换回去。
李叔接过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脑袋也在嗡嗡的响。
自家的少爷得有多抠门啊,但凡聘礼上值钱的物件,都被少爷给涂抹划去,剩下的都是些谈不上贵重的玩意。
要是换别人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少爷在嫁人呢——
片刻之余,他润了润嗓,尽量平和的说:“少爷,您这是娶妻啊,若是按您写的来办,恐怕明日您进了门,会被赶出来……又亦是连门槛都迈不进。”
“有这么严重嘛?我看也不是很寒碜吧。”李少安闷哼道。
“就国公府而言,这些聘礼远远没有彩礼一成,没必要折了脸面。”李叔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李少安可不管那么多,他本就不喜彩礼这一说法,认为是陋俗。
本就是结婚,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却被这些老糊涂搞得,像是做买卖一般,助长歪风邪气。
什么彩礼越多,娘家人就越有面子。
说到底,根本就是在胡扯,给不够数就不许出嫁,这哪是结婚,分明是在卖女儿。
自己虽身为世家大族,但近年来,也深知这一陋俗对平民百姓的迫害,多少人因此被拆散,更有甚者潦草一生。
“那就依李叔所见吧。”
李少安耷拉着脑袋,心里在滴血。
等把这娘们娶回来,必须在她身上狠狠的收利息,老子每天晚上都要骑马。
“贤婿,老夫终于把你盼来了。”冯侍郎快步驶来,握着他的手,一脸激动的说。
“好家伙,这哪是盼我啊,分明是馋我带来的聘礼罢了。”李少安略显尴尬称呼着:“岳……丈大人。”
“我说少安,你也太破费了。”
“???”李少安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直至看到冯侍郎的眼神,飘忽在自己身后的聘礼时,这才恍然大悟。
他厚着脸皮,心疼的说道:“此乃人生大事,略带了些薄礼来,不知岳丈大人可否满意?”
“满意,满意。”
冯侍郎笑呵呵的,一副十足奸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