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审问白凤展

李长安沉思片刻,皱起眉头,对浮生低声说:“去办吧。”

说完,李长安准备离开。

上一世本就是刑警出身的李长安,接触过不少命案,因而这桩案子,无疑是落在了他的老本行上。

正午时分。

“威!武!”

熟悉的升堂声音响起,浮生带着阿展阿展走上公堂,一旁放有一具被白布掩盖的尸体,正是吴桐木。

“啪!”

“堂下所跪何人?”

一声惊堂木,伴随着李长安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

底下瘦小的身影不禁打了个哆嗦,正是那日在万花楼的阿展。

他恭敬地跪着,声音颤抖,“草民乃是白府的下人,名叫阿展。”

昨夜,他还在万花楼潇洒,好不快活。

今日刚醒,便有衙役找上门来,本以为是让他给白甫君收尸,不承想竟来了县衙,还将自己当成罪人来审问,他哪里见过这般场面?

见他被吓破了胆,李长安甚是满意,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阿展身份卑微,在白府待了许久,依旧是小厮,像这种人最好审问,吓上一吓便是。

他朝浮生使了个眼色,就有衙役搬着刑具上堂。

“大……大人,您这是何意?草民可……可什么事都没犯!”一样样的刑具被抬上来,沾着些鲜血,甚是骇人,阿展哆嗦着身子开口。

李长安可不管他是否被吓到,出声询问道:“你可是白甫君的贴身小厮?他的事你知晓多少?”

阿展被刑具包围,颤抖着身体,说话也逐渐不利索,“草民正……正是!公子的事,草民大概都……都知晓。”

李长安质问道“你且说说,你家主子是否想强人所难?”

一早醒来,他差人去调查白府之事。

这白府常年由吴伯打理,就在一年前,他因病去世,由他的长子接替位置,便是吴桐木。

话说这吴桐木也是位美男子,他长相极为俊美,身形颀长,颇有几分书生气。

白甫君一看,这不妥妥的美男子?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心生喜爱,自然不肯放过,便将厢房整理干净,好让心爱之人吴桐木居住,目的也就不言而喻。

当然,这只是衙役从坊间探听到的情况。

民间传言一向半真半假,他不会偏听偏信,只得来问问阿展。

他身为白甫君的贴身小厮,形影不离,又怎会不知其中的隐情?

久久未得到回应,李长安心生疑惑,向地上看去,竟见阿展倒地不起,像是被吓晕了。

他无奈,难怪阿展当了多年的小厮,却毫无起色。

这般胆小如鼠,又能成什么大事呢?

他还有正事得审,容不得他昏迷不醒。

“来人!泼醒!”

一声令下,便有衙役端着冷水上前。

“噗!”

一整盆冷水泼在阿展的身上,浇的浑身湿漉漉的,人猛然惊醒,瞬间清醒了不少。

“大……大人,草民方才并非故意为之,实乃心有余悸!”对上李长安的视线,他惊慌不已,急忙解释道。

李长安可不管他是何原因晕倒,只想知晓其中的内情。

他开门见山地询问:“你同本官说句实话,你是否与吴桐木争风吃醋,这才将其杀害?”

白甫君好男风,就连小厮都找的是容貌俊美的,与吴桐木颇有几分相似。

若说他与白甫君之间是清白的,他可不信!

此言一出,阿展连连摆手,“不!草民可不会做此等事!”

见李长安一言不发,似是不信,他只好交代,“罢了!那草民便实话实说,吴管事并不好男风,且极其厌恶这种行径,他看公子亦嫌弃,又怎会同草民争风吃醋?”

“哦?”李长安挑眉,“是吗?”

他算是看出来了,对付这阿展,寻常的审问可没什么用,还得靠激将法!

阿展以为他不信,又接着道:“吴管事的确想离开白府,奈何白府给的工钱实在诱人,又是飞虎堂的主要靠山,他为了顾全大局,只得无奈地留下来。”

自古以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毫无意外!

吴家创办了飞虎堂,养着堂内一干人等,若没白家做靠山,只怕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

吴桐木身为吴家人,这点儿责任心还是有的,便只能委曲求全地留下。

“嗯。”李长安应了一声,若有所思,重复方才的问题,“那你家主子是否用强?”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阿展毫不犹豫地反驳道,“公子的确想和吴管事欢好,奈何其没这个心思,便一直找理由推辞,公子不满,却不想用强。”

“何况双方家族还有着利益关系,公子便只能忍下来。”

白甫君再好男色,也是白府的人。

白家主那般聪明,生出来的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知晓,吴家的飞虎堂对白府还有用处,不能闹得太僵,便一直没下手。

李长安眉梢轻挑,表示了然。

不过……

这也不能代表阿展并未杀人。

若他自以为白甫君对吴桐木有好感,便心生不满将其杀掉,这也是有可能的。

当下,他再次询问:“那你如何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本官昨夜可是看见你在万花楼出手大方,身旁还围绕不少女子,你作何解释?”

若非昨夜见到阿展,他也不会认为此案有所疑点,更不会去检查白甫君的尸体。

阿展闻言,这才明白李长安为何抓自己。

他急忙解释道:“原来您说此事,实不相瞒,草民只是想用自己的工钱好好放松一下,这才佯装大方地去万花楼,并没有杀人的心思,还望大人明鉴!”

这番话表明听着没什么问题。

阿展一介小厮,身份卑微,整日跟在白甫君身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的确不容易。

好不容易主家被抓入牢中,他没事可做,趁此机会放松亦是情有可原。

然,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吴桐木本身。

吴桐木此人,性格沉稳,为人处世随意平和、循规蹈矩,当得上“老实人”三字。

他生前老实本分,更不会沾花惹草,便只有阿展一人嫌疑最大。

想起方才阿展被吓得晕过去,李长安生出了猜测。

若此事与他无关,他为何会被吓晕过去?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此事定和他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很好!

他不开口,那就想法子!

稳住心神,李长安缓缓地开口,“你要知晓,说谎话可是大事,若被查出你所言有虚,等待你的便只有严刑拷打了!”

他右手一挥,浮生便在一旁演示起了刑法。

一件件刑具在他手中出神入化,演示得像真的一般,阿展咽了下口水,满眼充满了惧意。

李长安也没愣着,在一旁解释道:“我的下属,知情不报都是此等下场,你可想清楚了?”

阿展强忍心中的慌张,点头应下,“草民所知晓之事皆已说出,再无任何隐瞒!”

见状,李长安也不再审问。

他看得出来,再问下去,阿展也不会说什么。

与其严刑拷打,倒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甚好。”他故作满意,“本官判定,此事的确与你无关,你这就离去吧!”

阿展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