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把那十年补回来
松阳暖照,茶园流水潺潺,偶尔有几只流浪猫从田间窜来跑去,不怕人地卧在草地里。
许姿想去逗这只小乖猫:“喵,喵。”
来茶园度假,她特意挑了一条粉色连衣裙,罩在一片暖阳里,裙面被照得发白。
但猫猫其实并不乖,她伸手时,还差点被挠到:“你好凶啊。”
这把俞忌言吓坏了,着急蹲下身,揉着她的手背:“有些猫咪呢,长得可爱,但脾气不好。”
许姿笑着推了推他额头:“你干嘛对着一只猫阴阳怪气啊。”
俞忌言斜睨了猫咪一眼:“欺负我老婆。”
“哈——”
猫咪像听得懂人话,凶狠的哈了口气。
恋爱里的男人会变得幼稚,这句话不无道理。
借着揉手的机会,他们又在草地边卿卿我我起来。
这一幕,刚好入了屋里沙发上的长辈眼里,嘴角一直上扬着。
家长不傻,孩子们是不是演戏,一目了然,只是不拆破而已,只要不给他们找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心意相通的甜蜜是演不出来的,对视、抚摸、笑容,所有细节是能让局外人,都像吃一颗糖般的甜。
“你们准备好做外婆和奶奶,我看啊,爸求的签是真准,明年家里肯定有喜事。”
屋里,就属许知棠最兴奋。
何敏惠:“我上次去抽签,也是说明年家中会有喜事。”
许知棠:“我得好好翻翻字典,想想名字了。”
谢和颐拍了拍他腿:“都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当然是儿女双全,凑一个好字啊。”
……
盛夏的午后,阳光越来越烈,茶园都晒成了炽热的金色。俞忌言搂着许姿准备进屋,她调皮的戳了戳他的腹肌:“俞老板,你不行啊,两次我都没怀。”
因为前两周,她姨妈推迟了几天,以为是怀上了,于是立刻买了验孕棒,测后是一道杠。
俞忌言脸色一沉,倒没多气她“羞辱”自己,不过借此,他刻意装出难哄的模样,甩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那你换个老公吧。”
他或许都没有意识到,亮了肚皮后的自己,在许姿面前有多柔软,这样假模假样的生气,背影里写满了,哄哄我。
他们其实很相似,都是不亲近时,全身带刺,熟悉后,内心柔软得不像话。
许姿还有一点,就是越熟越调皮。
她故意越过了俞忌言想听的话,往后门的楼梯口走去:“我想游泳,你要不要游?”她侧头,故意捂嘴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忘了你不会。”
简直是在俞忌言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他刚想扯住楼梯边的人,但那高瘦的影子溜得飞快。
最后,许姿还是给俞忌言准备了一条泳裤,是来之前就打算教这个旱鸭子游泳,自己的老公不会游泳,她说出去都觉得丢脸。
俩人牵着手往湖边走。
热烘烘的风吹在他们身旁。
“你为什么不会游泳啊?”狗血电视剧看多了,许姿以为他有什么悲痛的阴影,“是小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
一阵热风拂过,湖边层叠的树叶颤了颤,俞忌言的衣领也被吹开了一些:“不喜欢而已。”
许姿往他怀里钻,仰起头,像逗猫咪那样,用手勾他的下巴:“是不是我们俞老板太笨,学不会呢。”
俞忌言咬住她的食指,眼神透着色气,然后松开:“我学什么都天赋异禀。”
没给许姿呛回来的时间,他抱着人就往旁边的草地走,茂密的树叶遮挡了一半的视线,今天恰逢茶园放假,没人会经过。
“我想看你换泳衣,想看你游泳。”
她按了按他的鼻头:“色狼。”
这一刻,做个**魔色狼又何妨,俞忌言点头:“嗯。”
她翻出了16岁那年放在爷爷茶园里的粉色泳衣,故意放慢了动作,一点点往身上扯,纤细的带子绕过玉背,后背镂空处系着白色的蝴蝶结。
俞忌言看入迷了。
光晕勾勒着她轮廓的那一瞬间,他像是坐上了一台时光机,穿回了十年前,看到自卑的自己,躲在一旁偷望着那个漂亮到连发丝都发光的少女。
他喜欢她。
很喜欢她。
十年前是,现在更是。
许姿光着脚,轻轻踮着往湖水走,清澈见底的湖面倒影着轻柔的白云,滚热的阳光晒着她白瓷般的肌肤,一切像是那会暑假的气息,是那个无忧无虑,吃着樱桃,幻想着少女心事的年纪。
唯一不同的是,站在的身后的人,从韦思任变成了俞忌言,也是她的丈夫。
轻盈的身子跳入了湖里,游动时,身后扩散处了一圈圈亮晶晶的波浪,许姿再从湖面仰起头时,乌黑的长发湿透了。
她招了招手:“下来,我教你。”
俞忌言没拒绝不是因为他多想学游泳,而是想在水里试一次缠绵悱恻。
他很快就脱去了所有衣物,不过,他才不想穿什么束缚的泳裤,就明晃晃地站在湖边,优越的人鱼线下。
她承认自己越来越好色,盯着他看一眼,就意犹未尽。
“老公……”许姿游到了岸边,朝俞忌言伸出手,“小心点。”
扑腾一下,高大的身躯钻入湖水里,周身的水波震了几圈,他不善水性,当置身在未知的水中时,还是有了些对水的恐惧感。
“别怕啊,”许姿像在哄一个孩子,“抱紧我。”
这或许是俞忌言第一次如此依赖一个女人,夸张点说,是将生命都给了她的信任感。
他丝毫不敢乱动的紧张模样,却把许姿惹笑了:“你好可爱啊。”
可俞忌言觉得,她更可爱,可爱到像一颗阳光下水嫩的蜜桃,很想咬一口。
“啊……”
他真朝许姿的脖颈咬了一口,但一口哪能满足呢,欲望就是无底洞。
怕掉下去,许姿带着他划到了岸边,她靠在一块岩石边,他就像一只无尾熊粘在自己身上。
树影遮住了岸边的阳光。
他们在无人静谧的岸边吻起来。
被抵在水里做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尤其还是在郊外,许姿有一种悄悄背着大人做坏事的刺激感,在起伏的情潮里,她偷偷看了俞忌言一眼,连挂在他喉间的水珠,都性感到不行。
他不停地吻着她的后脖和肩,呼吸炙热:“姿姿,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在表达爱意时,总是带着极强的占有欲,像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骨缝里。
许姿感觉背后是被泪濡湿的温热感,俞忌言好想将那年在这里不敢说的话都说给她听,或许是她感受到了他心底的想法,止住了:“俞忌言,我们再办一次婚礼好不好?在茶园里,在这个湖边,你把写给我的那些情书,一封封念给我听,好吗。”
是触动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俞忌言喘了喘起伏的气息:“嗯,好。”
不想继续在水里呆,俞忌言准备拉许姿上岸,但她却还有一件,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箍住他的后脑勺,身子朝水面上一挺,低下眉,呼吸覆向了他的鼻尖:“我好想在这里和你做。”
俞忌言一笑:“不怕吗?”
许姿绯红脸颊,不知是热出来的还是娇羞,眼里都是柔波:“因为有一次我在书房里,梦见和你在湖边的草地上做。”
“哪次?”俞忌言就是要逼问出想听的那句话。
抿了抿唇,许姿羞得垂下了双目:“很早之前。”
俞忌言再也忍不住了。
太阳渐渐都快下了山,这俩人才折腾完。
也不怕木板硬,许姿枕在俞忌言的手臂上,依偎在他火热的怀中。
她用手指拨弄着他的额头、鼻尖和嘴唇,最后,摸着他的脸颊,笑着笑着,忽然有点难受:“被人打了都不知道还手吗?”
俞忌言抓住她的手腕:“你不是帮我扇回去了吗?”
或许是对视间的勾丝,又或许是心疼他的过去,许姿抱住了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摸着他的后脑说:“我在想,如果那时候韦思任没有拦你,你真的和我表白了,我会不会接受你。”
“不会,”俞忌言心揪得发紧,“因为,那时你眼里看不到任何人,只有他。”
这样酸到心痛的话,让许姿抱得更用力了些,想将自己融到他身体里:“我们要去好多好多地方,要一起去吃好多好多东西,拍很多很多照片,”说着说着,声音哽咽到颤颤抖抖,“把那十年都补回来,好不好?”
俞忌言眼眶早就湿了,只是在拼命强忍眼泪而已,他抚着掌心下薄薄的背,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