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糖果
青春期就是这样，处于这个时期的学生活泼灿烂，有一种超越同学之情的感情懵懵懂懂地探出枝丫。
而那些大人们，通常都将之称呼为早恋。
时慕根本没注意内容，更别提什么心不心动的事，于是没什么感觉的说：“心不动人就死了。”
“竟然没有小鹿乱跳，很奇怪哦！”
“有什么奇怪的，我又不喜欢这样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许稚立即问，“看样子有目标了？”
时慕刚说了一声“才没有”，就见周晏清和崔尧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说什么呢？”周晏清随口问了句。
许稚双手撑在桌面上，瞥了一眼时慕道：“说有人偷偷给时慕塞情书呢，可惜是一片痴心错付啊！”
周晏清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目光落在时慕手上打开的信封和信纸。
“呦，谁啊？”崔尧好奇道。
“少八卦。”时慕说了一句，手里的东西乱撕了几下，将废纸递到他面前，“出去顺便帮我扔一下。”
这件事对时慕没有产生半点影响，依旧是在学校照常学习，回家碰到不懂的题就问白行简。
“明天就考试了吧？”白行简在电话里问，他们刚刚攻克了一道偏难的数学题。
时慕“嗯”了一声，靠在座椅上伸懒腰。
“那就别学了，这会儿硬看也看不进去什么。”白行简温柔的声线从手机听筒中传出，“这也是我给你补课后的第一个考试，好好考，我很期待。”
时慕心里原本就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偏要唱反调：“那我就是没考好怎么办？”
“那就只能说是鹿屿给你上的课。”白行简玩笑了一句，“好了，早点休息，我相信你。”
当夜时慕枕着这句话睡得很好，之后的考试更是如有神助，成绩排名榜很快就粘到公告栏上。
成绩出乎意料的好，年组前十五，班级前五，比之前上升了一大截。
“喂，你这是打算奔着学霸努力了？”许稚搭着时慕的肩膀说，“快说，究竟是吃了什么灵药？”
时慕站在公告栏前，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哪有什么吃完就学习好的灵药，我这是知识扎实，随便考考而已。”
她表面装作一派轻松，但心里却在窃喜。
老师与家长们共有一个微信群，成绩刚一出来就发到了群消息里，鹿霜自然也是看到了的，对这个成绩满意的同时，也感到些许欣慰。
依旧是用物质奖励的方式，鼓励时慕再接再厉。
比起这个，时慕更在意的是白行简的反应，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回家，才把成绩单给他发了过去。
换来的，是他语音说的一句——
“现在可以和别人说是我教的了。”
时慕在聊天框里打了又删，始终没有想好该回复什么，最后自暴自弃地回了一张小猫挥舞爪子的表情包。
心情百感交织着，好像一点点尝到了糖果的甜味。
光秃秃的枝头上结满了冷霜，时慕趴在教室的窗台上往外望，半天都没动弹一下，只有眼睛偶尔一眨。
“时慕。”许稚叫她，“你要不要过来试试？”
时慕动了一下脑袋，看着聚集在旁边的四五个女生，她们正在讨论一本少女杂志，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好像是在做里面的一个测试题。
她没什么兴趣，摇了下头道：“你们玩吧。”
“来试一下嘛，很快的。”另一个女生道，“试试看你和你喜欢的人有没有缘分。”
时慕撩起眼皮，慢腾腾地坐起来往那边靠：“你们都测了？”
“是啊，就算你和你喜欢的人名字笔画，然后再算出来差多少，看在哪个数值之内。”
“又没有科学依据，假的吧。”
“哎呀，你试试看嘛，管他真的假的，当成一种安慰也好啊。”
时慕嘴上嫌弃，但心里已经默默地数起笔画来，减出来的得数等于三，数值刚好在结果A中——情深缘浅。
看到这四个字，她立刻耷拉下来脸，期待的心情一扫而空。
许稚还怕时慕看不清，特意把书挪近了些：“你得出来的选项是哪个？”
“哪个也不是。”时慕烦躁地将书推回去，“这上面瞎写的，一点都不准。”
一听这话，几个人就都明白是答案不理想，他们之中也有人是这样。
虽然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测试，但在得到与期盼相反的结果，还是会感到一丝丝的难过。
等人都散了，许稚才拉了拉时慕的校服袖子，低声道：“你算出来的，是等于八吗？”
时慕摇摇头，没想明白她怎么算出来的八。
答案是否定的，许稚小小惊讶了一下：“你喜欢的不是周晏清？”
“你怎么会想到是周晏清？”时慕感到荒唐，“究竟是哪里让你产生这种错觉，还是说你眼睛不好？”
许稚眨了眨眼睛，心想说平时和时慕走得近的男生也就这么几个，不是周晏清更不可能是崔尧。
“那你喜欢的是谁啊？”她好奇道。
时慕抿了抿嘴巴，含糊道：“你不认识。”
“是校外认识的人？”
“……嗯。”
许稚彻底来了兴趣，八卦道：“长得什么样？好看吗？他喜欢你吗？”
时慕眼神微微闪烁，声音缓慢地说：“比我高很多，很好看……”
她想了一下，觉得目前白行简喜欢自己的概率很小很小，于是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变弱：“他应该没有喜欢我，因为他并不知道我喜欢他。”
“你是暗恋啊？”许稚瞪大了眼睛，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还不喜欢你，那你喜欢他什么？”
这是一个好问题，如果时慕想的话，可以立刻说出白行简许多的好来，就像许稚刚问的那样，长得很高很帅脾气又好，整个人都透着温润干净的气质。
暗恋一个人，想到的自然都是对方千万般的好。
可这样长篇大论的话过于啰嗦又寻常，时慕垂眸想了想，最终概括出了一句含蓄的话——
“他那低头一笑，我都觉得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