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腿麻

时慕没意识到,不代表白行简没有。

不知是不是该感谢此时的天气,他穿的休闲裤下还有第二条裤子。

饶是这样,他的触感依旧敏锐,内心的慌乱只在一瞬间。

白行简不自觉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问道:“你……腿又伤到了?”

“不是。”时慕皱着眉说,“蹲的时间太长,腿麻了。”

“……”

这种感觉属实难以忍受,官方来讲是血液循环恢复正常,抽象点说,就是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咬她的腿。

当然,她也终于迟缓的意识到,手上扶着的是白行简的腿而不是什么石头柱子。

时慕脸上顿时涌上一层血色,感觉这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能虚虚的扶着。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白行简先一步扶上时慕的手腕,而她顺其自然地松开了手,借着他的力气慢慢站起来。

“你刚才没蹲过来,是正确的选择。”

“你动一动,恢复的会更快点儿。”

那种难受的感觉慢慢淡去,时慕终于能站直身体,松开搭在白行简胳膊上的手,难为情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是……本能求生,所以不是故意……额……”

她眼睛来回地转,最后憋出一句:“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

一时间,白行简还真不知还作何反应,想来想去,最后也只能说:“没事,我还以为你的腿又受伤了,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这会儿时慕正处于理亏状态,根本不能理直气壮地问白行简告状的事,只能梗着脖子说没事。

白行简本来是与时慕对视着,目光落在某一处后,又无声地转移开目光。

他敏锐地察觉到时慕思绪,更是注意到她不仅脸色绯红,还带着耳尖也有些泛红。

这一刻的气氛有些微妙,仿佛连风声都变得迟缓。

时慕忽然觉得鼻子发痒,忍不住用手捂着打了个喷嚏。

“外面冷,还是进屋吧。”白行简关心道。

时慕点点头,吸了下鼻子,和他一前一后的开门进屋。

外婆是在临吃饭之前回来的,陈姨刚好将做好的菜一一端到餐桌上,时慕这才去茶室叫那两位相谈甚欢的老友出来吃饭。

聊到兴致上头,两人还小酌了一杯。

一直到天色渐暗,白爷爷才在白行简的搀扶下开门上车,时慕等人跟着一起将他们送到门口。

临走之时,白爷爷还不忘交代时慕,让她月底一定要来给自己过生日。

帮着陈姨收拾完碗筷后,时慕洗漱完回房间准备休息,她靠在床头,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机。

然后解锁手机,并发送了两条消息过去——

【时慕:你们到家了没有?】

【时慕:外公不放心让我问一下。】

虽然最后补发的这一条,字里行间透着股欲盖弥彰的气息。

十多分钟后,她才收到回复。

【白行简:不好意思,才看到,爷爷已经睡了。】

【时慕:好,那我和外公说一下,你也早点睡。】

发送完这一条,时慕就要将手机退回到主页面,拇指刚要滑动,新的消息顶了上来。

他说,晚安。

因为礼拜一还要上课,所以时慕要在礼拜天开车回家。

她本来想的是晚上六七点左右出发,到家刚好是洗漱睡觉的时间。

可两个老人不放心时慕晚上开车,哪怕她之前开过不止一次,仍是坚持让她在天黑之前回去。

与来的时候不同的,是后备箱里空空如也,只有副驾驶的车座上多了两瓶玫瑰花酱,因为刚做好没多久,需要发酵一段时间才能用。

是外婆一定要时慕带回来,让她和鹿霜留着泡水喝或者当果酱吃。

哪怕现在物流发达,随便在网上搜一下就会有各种果酱推荐,但老一辈的人仍旧觉得,只有亲手制作出来的才是最健康安全的。

这是亲人之间的一片心意。

回家后,时慕将玫瑰花酱转交给鹿霜,并代替外公外婆传话,让她工作别那么累,偶尔放松放松回家住住。

周一,时慕正常去学校上课,下课后回到办公室继续用功。

“时老师看什么呢,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张老师忍不住问。

时慕的用功并不在学术上,而是在研究如何送礼,要送的恰当还能讨得对方欢心。

周日回来之前,她还特意和外公提了下白爷爷过生日的事,既然长辈有邀约,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去也不能空手去,于是时慕上网查了一下送什么合适,五花八门的说什么的都有。

“一位长辈过生日,我在想送什么当礼物合适。”她回答说。

“多大年纪啊?”

“大约,六七十岁左右吧。”

张老师边想边翻着桌上的教案,过了会儿说:“这还真不好送,要不你打听打听老人家的喜好,从喜好下手总是没错的。”

这话倒是给时慕提了醒,与其像没头苍蝇似地乱撞,不如抄捷径从白行简那儿打探。

于是等到午休时,她主动给白行简拨过去电话——

“白教授,你这个周六周天有空吗?”

“怎么了?”

“不是说月底白爷爷要过生日么,我还没想好要送什么,想让你帮我参谋一下。”

白行简正往办公室走,在走廊和碰到的老师打了声招呼,然后边开门边道:“现在距离月底还有半个月,再说其实只要你人去了,爷爷就会开心。”

“我习惯先准备好不行吗。”时慕立刻道,“而且,我也不能真的空手去,太没礼貌了。”

这会儿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她坐在椅子上慢慢转着圈:“不白让帮忙,请你吃饭。”

白行简将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放,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椅子上,故意道:“是吗,那我考虑一下。”

“都说请你吃饭还要考虑,那我下次见到白爷爷就告你的状,一点也不照顾我。”时慕威胁道。

白行简也就是说说,他瞥了一眼桌上立着的日程表,商量道:“周六吧,可以吗?”

时慕像是怕人反悔似的,立刻答应说:“好,那就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