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疾严厉色审打架,噤若寒蝉无人说
噤若寒蝉。
众嫌疑犯全部都低下了头,不敢作声。但是,心下不住地嘀咕:“看看,有事还是不要按响报警器为好。监警们来了,大家都跟着遭殃。这下又完了,人人都得多做二百个产品。那还不得把人累死啊?!”
嘀咕归嘀咕,众人脸上可不敢表现出任何反抗的神色来。这会儿第三监室的嫌疑犯们,刚才都是张牙舞爪的,现在一个个都表现出一种比小白兔还乖的样子来。
“过来,都站过来,排好队。”主管监警刘晔打算处理这次的打架事件,顺便给大家来一场训话。
大家跟往日一样,依次按高矮次序站好队列。
只有刘娟躺在地上起不来。
两位监警望了望刘娟,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躺在地上的这人是谁?说,你们为什么打架?”刘监警脸色严厉,厉声喝问道。
王监警走过去,看了看刘娟,问:“刘娟,你快起来。”
刘娟艰难地抬起头来,用手撑着地面,想爬起来,但刚才挨的拳头太多,实在是爬不起来。她的头,又痛又沉,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因为她的头发,刚才一直都是被瘦猴给抓着提起来的。幸好瘦猴抓了一大把,要是抓得头发少的话,刘娟的头发早就被瘦猴给抓得脱掉头皮了。
“怎么这么臭?这臭味哪里来的?你们监室的人干什么了?”刘监警闻到浓烈的臭味,简直受不了,想直接冲出监室。她这个威风凛凛的主管监警,什么时候闻过这种臭味?随即,她不得不用手捂住鼻子,继而恼怒地问道。
没人作声。
大家伙是不想惹火上身。
王监警没办法,她是协助监警,她同样只得用手捂住鼻子,走进里间去查看,这个监室到底为何有如此浓烈不堪的臭味?
“呕、呕……”只一会儿功夫,王监警就一边不住地呕吐,一边快步走了出来。
众监室的嫌疑犯们见状,全都竭力忍住笑,低着头,好像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刘主监,里面她们个个大便后没冲厕所,不堪入目。”王监警对刘主监说。
刘主监的脸,风雨欲来。
“金新潮,你说,你们监室的人是谁打架?又是为什么事打架?”刘主监朝金新潮问道。
金新潮,外号“柏油桶”。
她是“傻白甜”的典型代表。
她是第三监室最年轻的嫌疑犯。由于好吃懒做,小小年纪跟人鬼混,并染上毒瘾,而被关押。她脾气暴躁,盛气凌人,信口开河,栽脏陷害,一天到晚吃零食,使得身材像柏油桶一般圆滚滚。如此年轻的女性身材,那是砧板臀部、大象的腿,扁平胸部、皮球的腹。
看守所的管教见金新潮年纪小,为了鼓励金新潮改造,让金新潮当了第三监室的室长。所谓的监室的室长,就是类似于读书时所住宿舍的舍长。管教让金新潮暂管第三监室。
这下,金新潮那副长得如柏油桶般没有腰的身板,每天也把腰挺得直直的!仿若昔日的日本鬼子进村时,汉奸的那副嘴脸、与鬼子离开后,汉奸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这当儿,金新潮见刘主监问她,她本也想挺直腰板回答问话,但她不知情。所以她懦喏着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金新潮一直在睡懒觉,到大家伙儿的早餐都快打完了,她才蓬头垢面地爬起来。拿起她那只昨晚都没洗的脏碗,惺忪着双眼,光着臭脚丫,几个趔趄跑到窗子口,伸出脏碗对快要走远的男嫌疑犯喊道:“我要打早餐、我要打早餐。别走哇!还有人没打早餐呢。”
男嫌疑犯不悦地说道:“你早来啊,人家都打完了你才来。这不是耽误我的时间嘛!”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把早餐舀好,递给了金新潮。
金新潮一接过薄水粥碗,也不仔细看碗里打的是啥早餐,惺忪着双眼,一口两口就把半碗稀水粥吃完了。把碗往她枕头边一放,倒头下去,犹如弯曲的虾子般,接着睡了过去。
刚才听见铁门哗啦哗啦地大响,她才衣衫不整地跑来站队。她能知道监室的人为何打架才怪!
刘主监见金新潮这样子,心下就明白这小妮子八成又是睡着了,不知晓打架事件的前因后果。
刘主监把眼光投向了葛娴涯。刘主监一直管理着第三监室,管理这个葛娴涯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她知道葛娴涯文化程度高,有一定的修养,住进监室以来,从未发生过与他人打架的事。于是,刘主监问葛娴涯道:“葛娴涯,你知道今天这监室的人为何打架吗?”
葛娴涯老奸巨滑,她哪里会说真话。此时,只见她站在队伍中,文静地推了推额前的金丝眼镜,事不关己地说:“我最近有点头昏眼花,没太看得清楚。”
一连问了两个人,都没见有人说清楚打架的来龙去脉,这下,刘主监火了。
她顾不得臭气熏天,一边在队列前走来走去,一边扫视着众人。恶狠狠地说道:“问你们,你们都不说是吧?我等下会去调监室的监控。等我调查出到底有几个人参与了打架的事,个个都得受惩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吼到这里,刘主监停顿了一下。她在借机观察众嫌疑犯的脸色。谁慌张,谁就是罪魁祸首。
瘦猴有点想冲出来承认是自己打的人。旁边陈根秀悄悄拉了她一下,示意瘦猴再等等看。
刘主监把这一幕,自然瞧了个透彻。
她心下了然。
这帮嫌疑犯,是死鸭子嘴硬,不到黄河心不死。想蒙混过关,门都没有。
刘主监转变思略,遂问道:“刚才是谁报的警?”
很明显啊,谁报的警,谁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是我。”张荔低头小声地回答。
“报告。”陈根秀把手举得高高的,大声地对刘主监说。
这猛地一声大喝,吓了众人一个激凌。
“有什么事?你说。”刘主监来不及问张荔,转头对陈根秀说道。刘主监嘴角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看吧,还是得转变思略,她只问一声是谁报的警,只要揪出报警之人,事情便水落石出。这还没开始揪呢,事情便马上揭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