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会动荡

林玥和陈默走进会场时，前排早就没了座位。好位置的座位通常都轮不到民乐部，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规则。奇怪的是，民乐部的人也从来没有为了这种近乎有关尊严的事争取过，反对过。

所有人都知道会场前排位置好，能够一直坐在前排的专业学生都是受到重视的。就像教室排坐位一样，老师总是喜欢把好学生放在靠近黑板的位置。

“陈默，你坐这里。”林玥听到有同学在给陈默占位置，她抬头打量整个会场，现在，只剩下后面一排的位置了。刚刚让座给陈默的同学坐在倒数第四排，位置自然是比倒数第一要好很多。

“不用。”陈默摇了摇头，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排的靠过道的位置。

而林玥呢，当然没人给她占座，她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的，可这种情况时常发生，她已经习惯了。

“让一下，我要坐那......”林玥弯腰，指着陈默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小声说。没错，这是她和陈默说的第二句话。第一次是她挡住了陈默的路，这二次就是现在，陈默挡住了她的路。

陈默微一侧身，让出路给林玥。可林玥千小心万小心身上的琴还是碰到了陈默。

琴箱的边角撞到了陈默的膝盖，陈默微微蹙眉，多看了一眼琴箱。普通的琴箱没什么不同，可他却总是觉得林玥的琴箱就是有哪里不同。

会议厅里嗡嗡嗡的，几乎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只有林玥和陈默两个安娜静静的目视前方，没人知道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种场合，不就应该大家互相议论一下吗，没有人会不好奇的。

直到校领导上台，嗡嗡声才逐渐小了下去。

“同学们请安静，同学们，请安静。”率先上台的是教务处主任，一个更年期提前的中年女人。

主任穿着一套不怎么合体的职业装，看上去大概是在她没发福前的衣服。她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今天还特意化了一个完全没效果的裸妆。她目光犀利地扫过会场里的每个角落，不怒自威。

“今天我们利用午休时间给全体师生开一个大会，会议的内容主要是针对我们明年的国外演出。大家都知道......”主任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站在台上就开始侃侃而谈，完全没留意身后的校长正用极其不满的眼神盯着他，没错，她抢了校长老头子的话。

咳咳——

校长在其身后用力咳嗽了一下来提醒教导主任，主任这才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下面由校长来向同学们说明一下我们校领导对这次国外演出的一些具体想法和针对民乐部同学提出的更换乐种演出的有关事宜。”

前排的同学看得清楚，他们这个万事喜欢出风头的教导主任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还有那么点恋恋不舍。

她扭动着丰腴的身材，极不情愿地走下了台。

“大家好，占用大家的午休时间了。请同学们不要在我说话的时候睡觉或者窃窃私语，因为今天我说的事情对于音乐系和我们学校都非常重要。”校长是个已经年过六旬的老头了，他大概只有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圆滚的身材加上一张和蔼可亲的脸看上去倒是很平易近人，与教导主任完全不同。

校长平时见到学生们都笑呵呵的，从不吝啬夸奖自己学校的学生，所以很多同学也会亲切地叫他老头子。比如汤易辰。

“同学们都知道，我们皇家艺术高中的音乐系在齐州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之所以选择咱们学校，一是为了能够得到更好的教育，学习好我们的专业，二是因为我们学校与国外艺术院校的合作。我们不仅每年都会有音乐，美术和摄影的同学通过好成绩得到国外院校的录取通知，在校的学生也都有去国外演出或参展的机会。今天，我要说的就是音乐系的事情，但这件事关系到整个皇家艺术高中，所以校领导经过研究决定召开这次的大会。”

校长老头子话音刚落，台下就有点乱了。其他系的学生倒还好，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纷纷朝音乐系的位置看过来。而音乐系这边可就不淡定了，西洋乐的同学大都侧着身子，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看向民乐部，眼神里几乎都是不屑和讥讽。

而流行乐这边，他们的情绪就属于比较激动的了。原本这件事早几天就已经被闹得沸沸扬扬了，现在提到校大会来说，他们这才意识到严重性，有种被掠夺的愤怒感。

“开什么会，民乐还想出国演出，也不看看人家国外人喜不喜欢看。”很多同学都在下面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表达不满，甚至还有人直接冲着民乐部的同学翻白眼。

民乐部也不示弱地回嘴，不过奇怪的是，民乐部确实是有人在反抗，但会场比较昏暗，加上说话的人太多，声音很杂，一时间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个班，什么人在说话。

“好了，都安静！”一提起演出的事，台下就乱成了一锅粥，校长老头子也是头大。本来学艺术的学生就都很有个性，不太好管理，现在大家为了名额争得头破血流，校长老头子也实在担心这些叛逆的学生私下会闹出什么事情，决定今天一定要解决好此事。

“可能有些同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有些同学还不了解，下面我具体说说这件事。”

于是校长老头子就将学校每年都要选出一个乐部的学生去国外演出，但由于民乐的特殊性，每年都只有流行乐和西洋乐的学生能得到这个机会。

今年民乐部的同学开始反抗，也想要加入演出的大部队中，这些事情校长老头子用很平和的语气在台上再次复述了一遍。

“对于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呢，我们校领导觉得现在民乐也逐渐受到了大众的关注和喜爱，民乐也是我们的文化，所以我们必须要弘扬，发展。”

烘得的，台下再次乱了。弘扬，发展，所以老头子的意思是要让民乐取代这次流行乐的名额？有些同学急了，直接站了起来。

“我们不同意，民乐根本就不被国外接受，如果私自换了乐种，国外的学校也不会同意的，取消我们以后的合作校长你怎么负责。而且他们民乐部，有什么能够拿的出手的像样的演出吗？”起身朝着主会台喊话的是汤易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