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简直是在玩火

第二天晚上,许知书的订婚宴如期举行。

这一场订婚宴很低调,只邀请了双方最亲密的亲戚,但足够隆重,地点选的是宁市有名的一个五星级酒店,宴会厅布满了各种鲜花和浪漫的装饰,整个现场布置得如梦似幻,舞台也很奢华,看起来比别人家的婚礼还要隆重。

许家二老看到订婚宴的现场,那叫一个满意,唇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订婚宴基本都是林宜琛那边一手操办的,足以说明人家对自家女儿的重视。

宴席进行到一半,准新郎林宜琛就被亲朋们灌醉了,喝醉了的林宜琛在舞台上跳起了酷炫的舞蹈,把现场的气氛带上了**。

许家的亲戚们见了,一个个都惊呆了,其中一人道:“没想到你们家准女婿这么多才多艺啊。”

许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小琛厉害着呢,之前参加辩论赛还得过国际大奖,第一名哦,听说还会多国语言啊,真是怎么看都跟我们知书般配。”

几个亲戚听了,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着:她家准女婿确实厉害,至于般配……许知书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友的?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问出来了:“知书,你是怎么追到林宜琛的?”

那是许知礼的表妹,许知书的表姐,传说中经常在朋友圈秀恩爱,然后被人骗财又骗色,最后沦为亲戚圈笑话的人。她的名字叫陈圆圆,没错,跟吴三桂怒发冲冠为红颜的那个红颜同名。

正巧林宜琛已经跳完舞,从舞台上走了过来,许知书回过头,淡定地答了一句:“他追的我。”

“不可能吧?听说林宜琛是你们学校的校草,还是辩论圈的大神……”

“那怎么了?”陈圆圆话未说完,就被许知书打断了,她指了指已经回到自己身旁坐下的林宜琛,问道,“不信你问他。”

林宜琛跳完舞,出了一身汗,听到许知书的话,有些茫然地问:“嗯?”

“表姐问,是不是我追的你?”许知书重复了一句。

闻言,林宜琛突然笑出了声,目光有些不清醒,看了眼一桌子盯着自己看的亲戚,然后拉过许知书的手,语气有些委屈:“如果是她追我就好了……她好难追,我追了好久,表白了好多次,她才肯给我机会……”

众亲戚:……

许知礼:特么人跟人的区别就是这么大!真是不服都不行!

“我们知书哪里最吸引你?”陈圆圆不死心地问道。

林宜琛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看向许知书,眉眼含了笑意,道:“她没有一处不吸引我。”

林宜琛的话让许家二老听得眉开眼笑,尤其是许妈妈,她早知道有个别亲戚会对她家知书羡慕嫉妒恨,觉得肯定是知书倒追人家,现在好了,林宜琛当众解释,而且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真是由不得大家不信。

一旁的许知礼翻了下白眼,撇开了头,这恩爱秀得真是够了……谁能想到她这辈子吃到最多的狗粮,竟然是许知书喂的!

她百无聊赖地朝周围看了一眼,突然,她的目光顿住了,停在了不远处的一桌宴席上。

是她眼花了吗?为什么她会在男方的席位上看到傅程?

她正准备揉眼睛,就见那人抬眼朝她看了过来,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天哪,真是傅程!许知礼差点跳起来了。

难道他是林宜琛的亲戚?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许知礼突然笑了起来,本来还想明天找他呢,看来可以提前了。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口一口慢悠悠地嘬着。

“知礼,你看知书都订婚了,你就不着急吗?什么时候你也找个男朋友?”陈圆圆看向许知礼,突然开口问道。

“你不也没有吗?我急什么。”许知礼抬头看了陈圆圆一眼,问道。

“那怎么一样?你比我大啊,你可是我们家年龄最大的一个女孩子了。”

“陈圆圆,我就比你大一天。”许知礼冷笑一声,提醒道。

有时候,她真想把这个比自己小一天的表妹揍一顿,整天只会琢磨着如何把别人比下去,实在是讨打。

“那我跟你也不一样啊,追我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我点头,要什么男朋友没有?”陈圆圆话音刚落,就感受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这个世界上,敢当面挑衅许知礼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几乎为零。

就在许知礼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抬头看向陈圆圆的时候,陈圆圆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面颊也抽搐了一下,她太久没见许知礼了,一时忘了得罪她的后果。她可没忘记,小时候许知礼曾经一拳把她的牙齿给打断了。

“那个,表姐,我的意思是……”被恐惧控制住的陈圆圆试图解释。

“知礼。”许爸爸咳了一下,“今天是你妹妹的好日子。”言下之意是——别惹事。

许妈妈紧张地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拽了拽许知礼的裙摆,给了她一个别激动的眼神。

开玩笑,许知礼是什么人?当她真想揍一个人的时候,就算许爸爸扬言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她也能毫不犹豫地揍下去。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许知礼这次竟然控制住了情绪,只见她佯装漫不经心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露出令陈圆圆一看就心惊胆战的拳头,开口道:“陈圆圆,表姐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在垃圾堆里找男朋友,毕竟你跟我不一样,不仅瞎,而且毫无战斗力,你看你的前男友,骗财又骗色,最后你除了抱着你妈哭,还做了什么?”

桌上的气氛一度凝滞,果然,许知礼就算不动手,战斗力也是杠杠的。

许知书的订婚宴到了尾声,主角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宾客们也纷纷告辞了。许知礼朝傅程的位置看了一眼,看到他站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她倏地放下手里的酒杯,跟了过去。

她喝了不少酒,虽然称不上醉,但脑子确实迟钝了一些,丝毫没发现傅程根本没往洗手间走,她跟着傅程七绕八绕,绕得头都晕了,然后看到傅程进了一间房。

许知礼刚走过去,就看到了双手环胸倚在门上的傅程,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跟踪我?”

许知礼抬头看着傅程,当初青涩的少年已经长成了成熟的男人,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尤其是见证了他的八块腹肌之后,许知礼觉得,这个男人对她的吸引力更致命了。

她了舔嘴唇,觉得口干舌燥,唤了一声:“傅程。”

“怎么?”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许知礼朝房间里面看了一眼,问道。

“不了,我怕你酒后乱性。”

许知礼心里把傅程骂了八百遍,他摆出一副禁欲的样子给谁看?当年也不知道是谁逮着一个机会就把她吻得七荤八素的!

于是,许知礼装作没听懂他的话,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扶着额头道:“我有点头晕,先坐一会儿。”

傅程:……你能演得再逼真点吗?

傅程也不理会她,直接往浴室走去。他刚刚不小心被人泼了红酒,急需洗个澡换身衣服。

许知礼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心中冒起邪恶的念头。她抬起头,目光落在酒柜上,她沉吟片刻,站起身走过去,从里面拿了一瓶红酒,迅速地起了瓶塞,然后又开了一瓶白兰地,将两瓶酒混在一起,仰头喝了两杯,一边喝一边迷迷糊糊地想:还是喝醉酒好办事!

傅程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脑子里还在琢磨等会儿怎么把许知礼轰出去,哪知他一出来,刚刚还在他脑海里的人已经直接扑了上来,伴随着软玉温香入怀,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傅程差点没站稳,险险地伸手抱住她,稳住了身形。

“许知礼!”他蹙眉喝道。

话音刚落,许知礼已经一把捧住他的脸,红唇随后堵了上来。

傅程的身子微微僵硬,目光晦暗不明。

同样是她主动,但这一次的吻显然比上次更加激烈,她不再是浅尝则止,一来就是法式湿吻。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这样的吻……

傅程垂眸,双手微微握成了拳,许知礼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在玩火!

就在傅程想要化被动为主动的时候,许知礼却突然放开了他,充满醉意地唤了一声:“傅程……”

傅程看着她,见她面色痛苦,本以为她要为自己耍流氓的行为道歉,结果她吐出三个字:“我想吐……”

话音刚落,她一低头,吐在了傅程的身上。

“许知礼!”傅程被气疯了,拽着许知礼进了浴室,让她对着马桶吐了个彻底。

许知礼好久不曾这么醉过,吐得昏天暗地。

好不容易好了些,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透过磨砂玻璃,隐约看到里面有一个浑身**的男人在冲洗身子。

她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傅程”两个字,于是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然后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傅程被许知礼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她醉成这样了,竟然还想着占他的便宜。

傅程气不打一处来,迅速拿过一条干净的浴巾围住身体,然后一只手拽着许知礼,一只手拿过淋浴头,直接对着她的脸冲了下去。

“啊……你干什么?”许知礼尖叫一声,想要躲开,可惜被傅程牢牢拽住,一时竟躲不开。

“我让你清醒清醒。”傅程面无表情地说道。

很快,他就停了手,因为许知礼今天穿了一条轻薄又贴身的长裙,被水这么一冲,立刻曲线毕露,胸前更是有些微春光露了出来……撩人得很。

傅程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这时,许知礼挣开他的手,直接朝浴室外跑去。

傅程追了出去,见她踉踉跄跄的,似乎要离开房间,他一把拽住她,看了眼她浑身湿透的模样,蹙眉道:“你去哪儿?”

“回家!”许知礼其实并未清醒,说话做事全凭本能。

傅程叹了一口气,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扔到了**,然后直接上去帮她脱掉了湿透的裙子。

饶是许知礼喝醉了酒,也因为傅程这个举动红了脸,半晌后她磕磕巴巴吐出两个字:“流氓!”

傅程的脸色微微泛红,但他选择忽略许知礼的话,在将她身上的衣服脱掉之后,他迅速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浴袍,裹在了她的身上。

没过三秒,许知礼就把浴袍脱下来扔到了地上,哼了一声,道:“我不穿嗟来之衣。”

傅程:……

然后,许知礼就开始耍酒疯了。

傅程第一次发现,喝醉酒的女人有多么疯狂,而喝醉酒的许知礼,更是疯得让人想把她绑起来。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打了鸡血似的许知礼才终于有了睡意,瘫在沙发上不动了。

傅程看着她终于安静下来的眉眼,微微发怔,这么多年,她越长越漂亮,光看她这副样子,有谁会想到,她不仅是打拳击的,而且还打成了女拳王。

他不由得笑出了声,果然女拳王才是她的人设。她这样的人,当初能为他装一个学期的小白兔,现在为他又装了几个月的小白花,想必也忍得很辛苦。

他伸出手,抚了抚许知礼的眉眼,见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甚清醒地唤了一声:“傅程。”

“嗯。”

“我们和好吧,好不好?”许知礼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只是嘴上喃喃说着。

她没有听到答复就睡了过去,傅程沉默地看着她。

这么多年了,他明明该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的,这个曾经戏耍他的女人,本应该被他列为老死不相往来的对象,可当他第一次坐在台下看她打拳击,当她和对手每一次交锋、他的心都微微提起,担心她下一秒会受伤的时候,他就清楚地知道,他还爱她。

他始终爱她。

他爱上了一个小骗子,从前是,现在也是。

不管他再怎么想要否认,都无法否认这个让他无奈的事实。

而现在,他也不想否认了。

傅程叹了口气,将许知礼抱到**,为她盖好被子,然后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这才答了一声:“好。”

许知礼,我们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