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谈崩的亲事
众人谈笑中。
一名妇人对旬二道，“我说旬家二哥，程丫头可是我们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上门求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你娶她，可不能委屈人家姑娘。”
又一人接话道，“不错，要我说，这聘礼呀，最起码也要二十两银子，十亩地，良布二十匹，新米百担，这金银玉器也不能少……你们家是城里搬来的，好东西应该很多。”
“可不是嘛！旬家大哥，二哥，你们家娶媳妇儿这事马虎不得。”
……
听到对方狮子大开口，原本脸上挂着笑容的旬大、旬二和罗姨三人，笑容渐收敛起来。
要知道，从外面买个女人回来，漂亮清白的也才五两，最多不超过十两。而这程家姑娘，聘礼竟然要二十两！还有其他的一大堆东西。
这是娶媳妇儿还是娶祖宗？
听得众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旬大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罗姨更是直接甩了脸色，目光冷冷地盯着在场的其他妇人，没再开口。
旬二似笑非笑，侧头望向身旁坐着的一男一女两名中年夫妇，开口问，“要这些聘礼，是程家的意思吗？”
叽叽喳喳的众人，听他这语气不太对劲儿，突然都安静了下来，目光望向那对中年夫妇。
这中年夫妇正是程家姑娘的父母。
两人似乎没料到旬二有这样一问，不知旬二什么意思。
程父犹豫了一下道，“这个……我们也……”
程母打断了程父的话，对旬二回答道，“是的，这是我们的意思。想要求娶我们家闺女的人多了去了，偏偏那傻孩子喜欢上了你。旬二哥，我家闺女宝贝得很。要这点聘礼，不过分吧？”
她的语气相当硬气！
旬二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不过分！只是很可惜，我旬家拿不出这些东西。”
程母听得这话，眼睛一瞪，“拿不出来？怎么可能？你们旬家是从外面的城里搬来的，这点儿东西怎么会拿不出来？我看你们就是不想给吧。”
她斜睨着旬二，眼里带着不满。
“这点儿东西？”旬二挑眉道，“我旬家虽然才到村子两年，但村子里的习俗，我旬家还是知道的。”
他顿了顿，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在咱们村，其他人家下聘礼，要么几担米、几袋面，从未有过又要银子又要良田的。”
他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在场众人一时都没有开口，目光闪躲。
程母还不服气，“我女儿的美貌可是远近驰名的，你在这十里八乡问问，哪个有我女儿漂亮？”
旬二淡淡道，“娶妻当娶贤，若你只是以她的美貌为筹码，她……还不值这个价。”
最后这一句话，直接将程家姑娘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程家姑娘顿时就湿了眼眶。
“你！”程母面子挂不住了，拍桌而起，怒声道，“实话告诉你，镇里的赵员外早就看上我家姑娘，你旬家若是不同意拿出那些聘礼，我女儿，就要嫁给镇上赵员外。”
她这是开始威胁了。
众人一看这情况不对，立即纷纷开口劝旬二。
“旬家二哥，你们旬家豪掷几百两，在村里置办了上百亩地，整整一座山，怎么可能连这点儿钱都拿不出来。你家也别抠抠搜搜的，娶媳妇儿嘛，还是得大方一点！”
“就是呀！程家姑娘漂亮，除了她，村子里也没有其他姑娘能配得上了你了，可不能白白蹉跎了这缘分。”
“是呀，你再不决定，漂亮媳妇儿可就跟了别人了。”
……
旬二早已经不耐烦了，但他有涵养，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笑意。
程母的那番威胁，在他听来，十分可笑。
他略带遗憾地说，“诸位也不必再劝，我看程家是铁了心非要那聘礼不可，可惜我旬家拿不出来。这门婚事，也只能作罢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一道惊雷在院子里炸开。
“旬二哥，开玩笑的吧？这就放弃了？”
“旬家二哥，你这就太不地道了。”
“不就二十两银子嘛！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娶不到多可惜！”
……
在场众人还想劝说。
旬二拱了拱手，“抱歉了各位，我旬家确实拿不出那么多聘礼，”
坐在人群里的程家姑娘，已经快哭出来了。
可惜没有人在意她的意见。
其实，从两年前旬家进村开始，她就看上了这个文武双全，风神俊朗的旬家二哥。
此次说亲，她本来还高兴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现在却听旬二这样说。
她看着旬二，委屈地道，“旬二哥，你真的就不再考虑一下了吗？不就二十两银子而已嘛，对你家来说，又不是拿不出来。其他要求，也不过分呀！你怎么能忍心就这样拒绝我？”
旬二望向他，眼睛里透着此许冷意，“我想你误会了。且不说你们说的那些，我旬家没有。就算有，我大哥和三弟还要娶妻，岂能全部花在我一个人身上？”
旬大哥和罗姨都没有说话。
有人对旬大哥劝说，“旬家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旬大站出来，冷声道，“程家狮子大开口，即使我二弟不拒绝。这门婚事，我也断然不会同意的，送客吧。”
旬大这性子，比旬二更直白，直接下了逐客令。
程家父母的脸挂不住了。
“你们别后悔！”程母黑着脸，去拉拽程姑娘，一边拽还一边骂骂咧咧，“他旬家小气巴啦的，这点聘礼都不愿意给。走，跟老子回去，镇子里有大把的公子哥等着娶你。”
程父却急了，拦住母女俩，对旬二喊道，“旬家二哥，这事，要不再商量一下，也不是非要这么多。”
程父这是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程母瞪了程父一眼，但也没有再走，想再听听旬二是否改变主意。
旬二对程父淡淡道，“不用了，既然程大娘说自家闺女有更好的出路，我自然是不耽误了她的前程，请便吧。”
“你……”
程母受不得这般侮辱，拽着自己的女儿，愤怒抬腿就走。
程家姑娘还不时地回头，希望旬二改变主意。
可惜，旬二是铁了心了。
……
有些人还想再劝说一下，却见旬家兄弟脸色都不太好，便没有开口自讨没趣。
围观的众人叹着气，陆续离开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