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死活都不重要
林可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憋着一口气从海底奋力游上来。
哗的一声，是突破海面的声音。
林可猛地睁开双眼，过于晃眼的光线让她不由得抬起手遮了遮眼睛。
适应了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黎炎和廖文帆的脸。黎炎皱着眉，廖文帆目中带笑。
林可惊得忙撑着身子坐起来：“你们干嘛？”
环顾四周，是陌生的景色：“这是什么地方？”
自己不是在家里睡觉吗？
黎炎望着她的脸，神色莫辨。廖文帆望着林可，笑道：“不记得了?”话中似乎有另一层意思。
"记得什么？”
黎炎为什么会和廖文帆在一起？
再看看他们两人身上的打扮，灰尘扑了满身，发型也不复在人前时的精致。林可低头看了看自己，和他们差不多的脏。
林可想起了在苗疆禁地那次，望向黎炎：“我又晕倒了？”
黎炎手还搭在她的腰侧，闻言回答道：“嗯，你又晕过去了。我们现在在H市下面的一个村里。”
林可搞不清状况，自己晕过去了不在医院里，居然在离A市几百公里远的地方？
林可望向黎炎，只见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脸，像是想看出点什么不同来。再看向廖文帆，只见他眼里满是玩味，是林可一贯不喜的样子。
林可顺着黎炎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没什么不同。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黎炎将目光放缓了些，抬手摸了摸她的面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可摇摇头。
黎炎想了想又问道：“有想起什么......不一样的吗？”
林可心里叹口气，又来了。随后缓缓开口：“没有。”
林可问道：“我们为什么在这儿。”
“回去再给你解释。”
黎炎扶着林可站起身来，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林可察觉到廖文帆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皱着眉问道：“你也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廖文帆笑笑：“觉得你变漂亮了。”
林可一愣，这人怎么突然开始夸起人来了？这让人怎么回答？
黎炎皱着眉将林可拉倒自己身后护着，望着廖文帆的眼里充满了戒备：“你到底是谁？”
林可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带着疑惑。
廖文帆得了蚩尤一部分的力量，对于黎炎也没有像在苗疆禁地时那么憷得慌。一脸闲适的望向黎炎，幽幽答道：“我是廖文帆。”
黎炎现在心情不爽的很，直接用巨斧指着他：“我没什么耐性跟你玩。”
廖文帆挑了挑眉，轻轻启唇：“你真不记得我了？你好好想想，在涿鹿你是怎么尸首分离的？”
黎炎目光一凛，瞬间像是回到了那片尸横遍野的土地上，眼前都是残垣断肢，耳边是震天的呼喊和悲号。黎炎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了，眼前的血湖仿佛就是当时血流成河的战场，眼前廖文帆的身影竟然慢慢与千年前那个，身披黄金铠甲的人重合到了一起。
林可见黎炎像是怔住了，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唤道：“黎炎。”
黎炎耳边响起的却是叮铃作响的银饰碰撞声，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另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
黎炎双眸泛起赤红，举起手中的巨斧不管不顾的劈向廖文帆。廖文帆闪身一躲，避开了。
黎炎凝视着他，冷声质问：“是什么时候？你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的他？”
廖文帆一脸狼狈，却还是带着嘲讽的笑：“你只要记住，你败给我一次，就会败给我第二次。这一次，我依旧会让你人头落地。”
廖文帆挑衅的用手在脖颈处比了个斩首的姿势，随后朝着林可说了一句：“林可，希望你快些想起来，你答应过我什么。”
说完廖文帆身手敏捷的朝外面跑去，黎炎提着斧头就要去追，林可急忙叫住了他：“黎炎，你等等我。”
黎炎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双眸中已然是化不开的赤红。眼前女人的身上穿着的还是自己给她挑选的蓝色冲锋衣，拉链分开，露出里面米白色的针织衫。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仓皇和疑惑，直直的看向自己。
但是在黎炎的眼里，眼前的女人穿的仿佛是那身挂满银饰的衣衫，下一秒她就会过来捅穿自己的心脏。
林可顿时汗毛根根竖起。又来了，这样的黎炎又来了。
林可停下来追过去的脚步，黎炎却一步步迈着步子朝她走去。在两人还有一步距离就要靠在一起的时候，林可忍不住后退，却被黎炎扯住了手臂。
黎炎力道大的出奇，林可觉得自己手臂上肯定要青一块了。林可还没出声叫他放手，黎炎反而质问道：“你答应过他什么？”
声音冷得如三尺寒冰。
林可莫名其妙：“我没有答应过他什么。你捏痛我了。”
黎炎依旧不放手，脑子里回放的全是他见过的，西山神女和黄帝卿卿我我的画面，不止如此，廖文帆和林可相处时的画面也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那些看起来正常的问候交往，此刻经过回忆的刻意加工，在黎炎看来全是见不得人的你来我往。
那些画面如诅咒一般，深深刻在他的脑海深处，越是想忘掉，反而越加深刻。
怪不得，怪不得廖文帆对林可一直心存好感。怪不得林可愿意和廖文帆深交，怪不得她宁愿找廖文帆帮忙都不来找他。
一切早有踪迹，是夙世因缘啊。
但偏偏出现他这么一个不速之客，破坏了两人的再续前缘。
“林可，你要是醒不过来就好了。”黎炎沉默良久，说出这么一句。
廖文帆刚才说的什么要打败他的话，黎炎并不是毫无触动。但他不是对输赢在乎，他在乎的是千年前的事情会不会重演，他在乎的是，林可是不是又一次会选择那个男人。
黎炎想着或许林可醒不过来才是最好的。她安安静静待在自己身边就好，是死是活，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