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担忧
黎炎作为九黎族长，首先探出了半个手臂进结界作为试探。甫一接触，烧灼的痛感便穿透衣物而来，黎炎收回手，防御性极好的外套没有半分痕迹，捞起袖子查看手臂，手臂的皮肉也完好无损，持续性的烧灼感是从皮肉下方传来。
黎炎对另外三人说道：“你们承受不了，我自己进去。”
廖文轩担忧道：“炎哥，要不等结界再弱化一些？”
黎炎看着面前薄若蝉翼的结界，透明的薄膜在黑暗里闪烁着幽蓝的光芒。这种光芒只有他们九黎族才能看见。
“不用，我先进去看看。”从来没有九黎族能进入结界，他们对苗疆禁地的位置，也只有大概的一个方位信息，还是得先摸摸底。
黎炎不顾其他几人的劝阻，引用血脉之力强化周身，抵抗着烧灼的痛感只身突破了苗疆结界。
林可没有先回家，而是跟着李曼茹回了她家的医馆。林可苦口婆心地跟李曼茹解释着，自己让她好好招待廖文轩的真实意图。李曼茹烦不胜烦，承诺自己会赔罪，争取哄好这个富家子，让林可别再念叨了。
林可住口，开始向李曼茹讨要史集。
李曼茹翻出几部抄录本，将它们递给林可，疑惑道：“你怎么对这些感兴趣了？”
以往林可对苗疆族里的历史，和炼蛊之学的教授都不怎么上心，一方面是因为她炼蛊之能只有铜极，族里不会把真正的秘法和技巧教授给铜极的废柴，一方面则是林可自己认为既然学不到真正有用的绝学，不如将心思放在主流的学业上，日后出人头地也能为苗疆带来助力。
所以现代的学业知识她学得不错，关于自己本族的一些历史反而一知半解。
林可翻阅着史集：“我在想九黎和咱们之间的恩怨，有没有解决的可能性。”
李曼茹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的道：“能解决的话还用拖到现在吗？如果不能解除他们身上的蛊毒，这仇怨还得持续个千八百年的。”
“你说神女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给他们九黎全族下这种生生世世的蛊毒？”
李曼茹喝了口水：“你历史再差也不能差到这个地步吧，书上不是说了是因为蚩尤把战争引进了苗疆，差点毁了我们的家园。后来神女才联合黄帝一起斩杀蚩尤。”
林可点点头：“嗯，斩杀了还不够吗？还得让人家的族人后代生生世世受蛊毒之痛？神女慈悲心肠，应该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李曼茹不置可否。
林可翻看着史书，里面不起眼的一句描述，引起了林可的注意：“斩杀蚩尤于涿鹿，后西山神女消失数日，不得踪迹。怎么书里没说神女消失去哪儿了吗？”
“关心这个做什么，古时候的神不都行踪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吗？”
林可心下疑惑，但也找不到后续，只得先放下了。
“曼茹，九黎族的蛊毒真的没办法解吗？”
李曼茹摇摇头，斩钉截铁的道：“没办法，除非神女在世。”
林可有些惆怅，却没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开始关心起苗疆世代的死对头。
“可可，九黎人解除了蛊毒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始终记恨是神女杀害了他们的先祖，如果没有蛊毒的控制，即使过了千年之久，能保证他们心中的恨意消弭了吗？他们承受了蛊毒之痛千年，这份恨意又如何消除呢？可可，你别怪我凉薄，其实现在这样能有一样东西牵制住他们，才是对我们苗疆最有利的。”
林可合上书籍，抬头望着李曼茹，李曼茹的眼里满是对她的担忧。她害怕林可在那边待久了，会忘记自己是苗疆的人。
林可一笑，笑容里带着抚慰：“别担心，我永远记得我是苗疆的人，族训我也没忘。我只是觉得两族这样仇恨下去不是办法。”
两族之间要想获得新的开始，绝不是简简单单一次联姻能做到的，联姻只是利益交换。苗疆想要获得的利益是写在明面上的，那九黎想获得什么呢？
黎炎一次次地纵容林可，答应她提出的各种对苗疆有利的要求。林可欣喜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李曼茹耸耸肩：“这不是我们能操心的啦，我们只是小人物而已，左右不了大局。”
林可与李曼茹闲聊了一些其他的，便回去了。只是等了很久都不见黎炎回来，打电话过去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林可有些后悔没留廖文轩的电话。
在林可将睡未睡的时候，黎炎推门进来了。林可一下子清醒过来，望过去，只见黎炎走路摇摇晃晃，林可连忙下床去扶着他，刚一靠近，就闻到了黎炎身上浓重的酒味。
“怎么喝这么多?”
黎炎抬起头来，笑了笑：“我先去洗澡。”推开林可的手，自己走进了浴室。
林可有些疑惑地看着黎炎的背影，怎么黎炎的脸色这么苍白，不像喝了酒倒像是生了病。但是身上的酒味的确很浓重。林可想了想，打算下去给他煮一杯醒酒汤。
黎炎走进浴室后再也撑不住的跌坐在地上，刚才要不是廖文轩一路扶着，他恐怕无法强撑着走进来。
没想到已经衰弱的结界对他的压制还是那么重，照这样的情况看来，恐怕还得大半年才能大举进入苗疆结界。
不过黎炎这一趟的探查，也并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已经摸清了禁地的准确位置。不过在通往禁地的山路上，黎炎只行进到一半，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阻止他前进的脚步。不知道这股力量会不会随着结界的衰弱跟着一起衰弱，只能到时候看情况了。
黎炎坐在地上休息，感叹幸好带着廖文轩一起来了，这小子思虑周全，还知道往他身上洒了点酒，装作酒气浓重的样子，不然自己这副样子可能还真的骗不过林可。
恢复了一点力气，黎炎强撑着简单地洗漱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