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任县令

左嘉嘉打开了荷包。

里面满满当当塞着好几个银锭子,还有一些碎银块。

金大爷捋了捋下巴的胡须,呵呵一笑:“大当家你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你这一次劫的钱可比我们这两年劫的钱还多!”

杜红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左嘉嘉心道:小孩子脸皮薄,当着众人的面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她很谦虚地表示:“金大爷,我这纯粹是瞎猫撞到死耗子,运气好。”

杜红柏丝毫不接受她的好意。

“我既然输了,那自然说话算话,从此以后大当家你说什么,老子绝无二话!”

左嘉嘉极其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阿力说的还真没错。

杜红柏敢作敢当,说到做到,跟杜红萍确实不一样。

红柏,树高大且通直,有独特的芳香气味,耐用并且不易腐烂。

看来杜安对这孩子抱了很大的期望啊。

她笑眯眯地拍了拍杜红柏的肩膀:“我是大当家,听我的话不是应该的吗?”

众人嘻嘻哈哈地往回走去。

博学骑着马熬着一肚子的气走了好久。

见轿子里始终没有声音,他再也憋不住气呼呼地开了口:“少爷,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把银子给递出去了?”

轿子里的人懒懒回应他:“不主动交出去还等着他们动手来抢吗?”

博学嗤了一声。

“少爷你动动手指头都能把他们全都打趴下,怕什么。”

“爷我腰疼不想动手。”

他的腰此刻真的快要疼死了!

早知道这次的任务这么重他应该叫晨风一起去的!

整整一箱的金子至少百来斤重扛着走了一晚上!

他的腰疼得像是有千千万万枚小针在扎。

疼死他了!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他什么任务也不接。

他要好好歇上一段时间,免得哪天腰都累折了。

他还没成亲娶媳妇呢。

博学睁大了眼睛。

“少爷你就算不把他们打趴下,那为什么不直接亮出身份,按照朝廷新规把他们都抓到牢里去。那么多银子够判他们坐牢坐到变成老头子老太太。”

轿子里的人嗤笑了一声:“这么有趣的山匪,少爷我心情好给点赏钱,怎么,你有意见?”

他长指轻轻敲击轿窗,边敲边吟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上前揪脑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词有趣,人更有趣。

明明眼里都是害怕脸上却是倔强与不认输。

原本以为来这里的日子会很无聊,现在看来,乐子也不少啊。

马背上的小书童对自家少爷的花钱如流水很是头疼。

他喋喋不休地唠叨着:“少爷,银子不是路边的石头到处都是,要省着点花。赏钱赏一点银子就可以了,您一下子就送了这么多银子出去,等会还要付这些轿夫一大笔脚钱,等会到了县衙,衣食住行哪一样都是要开销的……”

轿子里的少爷揉了揉眉心,无奈地打断小书童的唠叨。

“还有多久到镇上?”

博学直起身子探了探。

“已经可以看得见城门了,快了。”

“进城以后先去药铺买药去!”

买了药一轿一马又来到县衙。

博学自包袱中拿出一本金黄色的文书递给守门的衙役。

“这是朝廷任命书,新任县令褚奕纬前来就职。”

衙役不敢怠慢,连忙将二人引至大堂。

“大人稍坐,小的去唤捕头来。”

打量着破败的县衙大堂,博学嫌弃地扇扇鼻子。

“这里也叫县衙?还不如我们府里的柴房。这地方看着破破烂烂的也就算了,怎么还透着一股子霉烂味。”

褚少爷倒是不挑不拣地扶着腰随便在一张少了一半扶手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也不用你那猪脑子想一想,好地方能轮得上我们吗?好地方能几年没有县令?你该阿弥陀佛它这还有个县衙让你住着不至于露宿街头。”

博学忿忿然,深感不平:“给少爷您安排个最末的七品芝麻县令也就罢了,还弄到一个这么穷的地方来,夫人要是知道的话……”

剩下的话在褚奕纬凌厉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怎么说您也姓褚,是京城四大世家之首褚家的少爷。”

“博学,以后再让我听见你提褚家,不要怪我家法处置。”

褚奕纬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

过了很久,捕头才匆匆赶来。

他对着褚奕纬弯腰拱手:“捕头梁中天见过大人。”

褚奕纬打量着眼前的梁捕头。

年纪在四十岁左右,一身捕头官衣明显是刚换上的,衣服褶皱还没有抚平。

梁捕头见褚奕纬不说话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脸上有点慌,不自在地搓了搓手。

褚奕纬笑了笑:“捕头很勤勉啊,这么早就在挖矿。”

梁捕头睁大了眼睛。

“大人怎么知道我在挖矿?”

褚奕纬瞥了眼他的鞋子。

“你虽然换了衣服,但是鞋子上都是土,手指缝里也是黑漆漆的。”

梁捕头有点不好意思。

“大人果然见多识广。”

褚奕纬支着额头问他:“你既然在挖矿,那是有人已经找到金矿位置了?”

梁捕头摇头:“我看着不像,那风水先生每天指挥我们东挖西挖但愣是挖不出一点东西。”

风水先生还能挖矿?

褚奕纬险些失笑。

“你们这里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人找到金矿在哪里吗?有没有人挖到过金子?”

梁捕头肯定地点点头。

“有人挖到过金子,但不多,而且碎得很。至于金矿,没有人找到过。”

褚奕纬垂下眉眼。

临行前陛下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此番必须要找到金矿位置。

他漾出一抹苦笑。

陛下,舞刀弄枪我行,舞文弄墨我也可以。

这金矿,我跟它真的是不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