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孩子

楼鹤的腿在慢慢康复,他的工作量也在慢慢恢复。

至少像那天那样悠闲的陪余希看电影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楼鹤看电影的方式也并不悠闲。

之后几天,楼鹤在家的时间迅速的变得比余希还要少。

而咖啡厅的装修也在有序的推进,但等地砖铺完了,舒冉却发现装修公司把颜色弄错了。

余希被舒冉喊到咖啡厅,看着地上和她当初选的颜色相差无几的颜色,茫然的问舒冉:“我们当初选的不是这个颜色吗?”

舒冉用一种很笃定的语气说:“这个颜色比我们一开始选的颜色要深一点,看不出来吗?”

余希还真的看不出来。

但舒冉出的钱够多,装修公司态度很好的提出可以帮她们把瓷砖全部免费更换成她们选的颜色,但是工期会因此延长不少。

“算了吧。”余希说,“我觉得现在的也不错。”

舒冉只能作罢,“那就算了。”

虽然舒冉名义上正在半休假,但楼惜时的其他助理们习惯了通过舒冉向楼惜时汇报工作,舒冉还是有不少工作在身上。

走到咖啡厅门口,舒冉一边回消息一边问余希:“你要去哪儿?我顺路送你?”

余希说:“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让澜庭的司机来接我了。”

这倒不是余希矫情,而是澜庭的管理模式比较奇怪,它认车牌但不认人。

就算舒冉把余希送到澜庭门口,余希作为登记在册的住户想要自己走进去还是得拿身份证登记。

几次下来,余希也明白了生活在澜庭的小技巧,与其麻烦自己还不如麻烦别人。

舒冉点头,这时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舒冉有些意外的看到屏幕上跳出“柴律师”三个字,她接起电话,疑惑的问:“柴律师,有何指教?”

柴遂开门见山的问:“你能把余小姐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舒冉看向余希,“是有什么事情吗?”

柴遂沉默了片刻,“我现在要去澜庭找我父母,但我的车牌没有登记,我一个人进去会很麻烦,我想让余小姐接我进去一下。”

和住户进澜庭依旧要登记相对应的是,访客除非住户亲自到门口来接,否则一律不放行。

他顿了顿,又说:“是楼鹤让我来找余小姐的。”

当年顾轻舟和柴遂的哥哥柴源结婚后柴遂接受不了,选择离家出走和同学创办律师事务所,自那之后柴遂和他父母的关系一直维持在冰点。

舒冉也知道这件事,她猜柴遂应该是不想麻烦他父母。

“我跟余小姐说一下。”她说。

舒冉放下手机,转头问余希:“柴律师想搭你的车去澜庭,可以吗?”

这件事本身并不麻烦,但澜庭并不是余希的房产,余希不太敢自作主张。

舒冉看出余希的犹豫,解释道:“是楼先生让柴律师来找你的,而且柴律师的父母就住在澜庭,柴律师不想麻烦他们老人家而已。”

余希点头,“可以的,那我直接让司机去中心大厦门口等我吧。”

一番折腾,舒冉又把余希送到中心大厦门口。

柴遂和澜庭的司机都已经等在那儿了。

余希下车前,舒冉说:“进货渠道和雇员的问题你暂时不用管,我给你列好名单之后给你做参考。”

“那太好了。”余希笑着说,“麻烦你了。”

“别客气,职责所在。”舒冉笑着说,“再见。”

余希也笑着挥手。

她下车之后,看到站在大厦门口的柴遂面色有些难看。

余希又想到之前无意间听到的大八卦,说了一声“柴律师”之后就不再说话。

柴遂微微颔首,也抿着唇没有说话。

司机看到余希,立马下车打开车门。

而余希本来还想让柴遂坐右后座,但转过头,却看到柴遂已经大步走过去拉开左边的车门上车了。

余希收回还没说出口的话,自己上了车。

车平稳的往澜庭驶去,车厢里没有人说话,异常的安静。

但柴遂却头疼不已。

六年前他哥哥柴源的发妻在生下柴漫漫之后不久,就在去疫区支援时不幸染病去世,留下还未满周岁的女儿。

柴源的发妻热心于公益事业,把事业看的比自己的家庭还要中,而且两人是联姻,感情并不深厚。

但柴漫漫是个女孩,柴源需要一个妻子照顾年幼的女儿。

顾轻舟和柴源是经人介绍认识的。

柴源觉得顾轻舟学历合适,家庭简单,性格独立,能接受柴漫漫,因此两人没见几次面就领证结婚了。

那时柴遂还没退伍,错过了见顾轻舟的机会。

等他回到柴家,顾轻舟已经上了柴家的户口本,但是是以柴源妻子的身份。

柴遂无法接受,选择离开柴家,一走就是六年。

而这六年同样不在家的还有比柴遂小六岁的亲妹妹柴宁。

她小学跳过两级,二十岁本科毕业后就去国外学生物制药,课业繁重到连和家里多打几通电话的时候都没有。

当年柴源和顾轻舟因为柴源是二婚的缘故,没有办婚礼,单单几家关系最亲近的亲戚朋友吃了一顿饭,柴宁也就没有特地赶回国。

而等她好不容易博士毕业准备回国做贡献,一到家却发现自己的二哥因为顾轻舟离家出走没回去过。

柴宁和她的名字相反,从小就古灵精怪的,主意比天还大。

也是凑巧,那天她去医院见大学同学,正好遇到去验孕的顾轻舟。

顾轻舟不知道,柴家人却都很清楚,柴源再婚的时候去结扎了,根本不可能再有孩子。

但偏偏顾轻舟还一口咬死这是柴家的孩子。

既然不是柴源的,那就只是柴遂的了,总不能是柴老爷子的。

于是顺其自然的,顾轻舟就把那天和柴遂见面的事情说出来了。

这件事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简单的捅了马蜂窝能形容的,这是直接把女娲补天用的五彩石都捅下来了。

天都要塌了。

好在柴老爷子知道柴遂是什么性子。

在让柴宁来问过他有没有做混账事,得到一个绝对没有的答案之后,就懒得再理他了。

过去短短一个多月内的事情在脑海中囫囵过了一遍,柴遂自己都没发现他唉声叹气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