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心疼
“今天过得怎么样?”楼鹤问。
余希也没打算瞒着楼鹤,“今天上午去a大了,下午和柴宁他们一起出去看了电影,晚上去听了柴宁的课,本来我们打算在学校附近的小吃城里吃点夜宵的,结果正好遇到了陈玥。”
她停顿了一下,才说:“她说之前王同辉想要骚扰她,被她拒绝了之后,就想要问她要五十万的医药费,我就想请柴遂帮陈玥去和王同辉的律师沟通一下,不过柴宁说王同辉的舅舅是陈容瑞的爸爸,应该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楼鹤一时半会儿都没想起来自己名义上还有这样一个亲戚的存在,不过既然他想不起来,也就意味着这个人在他看来无足轻重。
“不会,放心。”楼鹤说,“柴遂应该比你更清楚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你交给他就可以。”
余希点了点头,点完头,她又意识到楼鹤看不到。
“我知道了。那你呢?是不是今天过得不太好?”
楼鹤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是不太好。”
余希心里一紧,“很疼吗?没有麻醉吗?”
一般来说这样的情况都会说不疼,但是楼鹤却不按套路出牌地说:“很疼。这里没有麻醉师,而且我需要保持清醒。”
不得不说,楼鹤很知道怎么让余希心疼他。
但是余希现在连楼鹤在哪里都不知道,也只能说:“你还要在那留很久吗?那边是不是很危险?”
“不会很久,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正在帮楼鹤缝合伤口的医生听到楼鹤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手忍不住一抖,把没有心理准备的楼鹤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楼鹤的目光冷冷地撇过去,医生连忙无声地道歉。
“怎么了?”余希也听到了刚才楼鹤发出来的声音。
“没什么。”楼鹤收回目光,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门外的人一进来就惊呼,“楼先生,你没事吧?”
程一诺冒冒失失的声音不仅传进了楼鹤的耳朵里,也透过手机传到了千里之外的余希的耳中。
刚才程一诺被解救出来的时候场面很混乱,大家的身上都溅满了血,根本分辨不出来有没有受伤。
而在程一诺的心目中,楼鹤这么强大的人是绝对不会受伤的。
直到刚才,程一诺才从一开始跟着她的向导口中得知楼鹤似乎受伤了。
程一诺心里当然非常的愧疚,不夸张的说,现在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固执己见引起的。
于是她想都没想的就一路找到了这个房间里。
在房门推开的一瞬间,程一诺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楼鹤和正在为他缝合伤口的医生?
楼鹤竟然真的受伤了。
“对不起,楼先生,都怪我。”程一诺在楼鹤开口之前就一连串地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的。”
“出去。”楼鹤把手机挪开了一些,语气冰冷地说。
程一诺一愣,下意识地想要解释,“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来救我……”
“我说,出去。”楼鹤第一次很没礼貌地打断了程一诺的话。
程一诺被楼鹤冰冷的神情和语气给吓到了,她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像丢了魂一样慢慢的走开了。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就连电话那头的余希都没有说话。
打破沉默的依旧是楼鹤,“小希,她被当地的人贩子骗走了,当时情况很紧急,我正好在附近,没有其他人手,我才亲自去救她的。”
垂着头的秦野听到这话,忍不住转过头看了一眼楼鹤。
在秦野的印象中,好像还没见过楼鹤这样和别人解释他的决定。
自从楼鹤正式接管楼家开始,楼鹤身边的人就只需要服从他的命令就足够了。
不过秦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当决策者的能力足够时,这样就是最高效的工作方式。
但是对现在的楼鹤来说,他和余希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他不需要余希无条件地服从他,他需要的是余希的理解、包容和信任。
楼鹤当然可以将他自己在余希心目中的形象塑造成不容置疑的、高高在上的,这样他甚至能更快地获得近乎盲目的尊敬和信任。
不过这样对楼鹤来说,不过是多了一个性质特殊的员工而已。
他是在为自己找一个,能让自己安心地**出脆弱的地方的家人。
楼鹤在等待余希的回答时,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点紧张的感觉。
“没关系。”楼鹤听到余希语气平静地说。
她听起来不像是因为生气而在说反话,而是真的觉得没关系。
这本来应该代表着赦免令的三个字却没有让楼鹤感觉到轻松。
楼鹤不喜欢余希这样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他们上次已经争执过这个问题了,并且没有得出任何有意义的结论。
余希又说:“我理解的,柴宁和我说了,程小姐的爷爷是个对你会很有帮助的人,我知道你一个人要撑起楼家的产业很不容易,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你再因为要顾及我的情绪而影响到你的事业。”
余希比楼鹤想的还要通情达理,但楼鹤安静的听完,只是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等到余希挂断和楼鹤的通话,桌上的麻辣烫已经完全冷透了,汤面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油脂,看起来让人胃口全无。
余希安静地看了一会,拿着麻辣烫站起身,去厨房里重新热了一下。
等她吃完夜宵,把垃圾都处理好,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但是余希今晚毫无睡意。
尽管她对楼鹤说没关系,她能理解,但躺在**,闭上眼睛,脑袋里却忍不住回**着电话里传来的程一诺的那些话。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不能只用吃醋来形容,更确切地说,这应该是羡慕。
她很羡慕程一诺有一个良好的出身,有一个疼爱她的、能够为她摆平生活中绝大多数烦恼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