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条件
楼鹤眉眼间的神情依旧很淡，“K市的卫生系统新上任的人也算是我的熟人，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打声招呼。”
叶家是做医疗器械的，但近几年因为生产线落后、成本高、价格压不下来，已经没有多少竞争力了，更别提拿到和公立医院的合作机会。
对楼鹤来说可能只是简单一句话，但对叶氏来说很可能是翻身的机会。
叶老爷子一时间给不出答案。
“不用现在回答我，你可以考虑考虑。”楼鹤说。
如果叶老爷子答应，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就此结果，以后再也不该被提起。
叶老爷子轻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楼鹤转过头，对张伯礼说：“送客。”
张伯礼走上前，抬起手说：“叶老先生，请。”
叶老爷子没有再自讨没趣，甩甩手，跟着张伯礼离开了。
楼鹤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柴老爷子，神色平淡地说：“姑父，今天怎么过来了？”
柴老爷子不知道刚才楼鹤是不是故意在杀鸡儆猴给他看，此刻心里有点忐忑。
他轻咳一声，“之前电话里我也是太着急了，说话语气没轻没重了，你别放在心上。”
柴老爷子是带点大家长思想的人，此刻能对楼鹤一个小辈道歉，已经算是态度很诚恳了。
楼鹤没有为难柴老爷子，借着这个台阶下了。
“怎么会？”楼鹤淡淡地说。
客厅里留下了一片狼藉，楼鹤说：“到书房谈吧。”
楼鹤带着柴老爷子走进书房。
柴老爷子刚在沙发上坐下不久，张伯礼就端着两杯茶进来。
“请喝茶。”张伯礼说。
柴老爷子和张伯礼是差不多的年纪，他很客气地对张伯礼道了一声谢。
“不客气。”张伯礼笑着说完，拿起托盘转身离开。
张伯礼离开之后，话题才进入正轨。
柴老爷子问楼鹤：“这件事情，你看应该怎么办？”
他绝口不提自己自作主张把季谨序关进去的事情，楼鹤也没必要再拿已经成定局的事情多说。
“我的意思，是到此为止。”楼鹤说。
柴老爷子的神情一顿，像是在拼命按捺着反驳和质疑的冲动。
楼鹤没有催促，安静地等柴老爷子的回答。
好半晌，柴老爷子语气低沉地说：“也行，但是柴源的事情不能这样算了。”
“我知道。”楼鹤说，“我会尽力挽回这件事情的不利影响的。”
楼鹤说完，顿了顿，又说：“正好我现在要去见个人，姑父不如和我一起去？”
柴老爷子虽然不知道楼鹤要去见谁，但此刻他说出来一定是和柴源有关系的。
“好，我和你一起去。”柴老爷子说。
柴老爷子和楼鹤一起离开，但他没想到楼鹤要见的人竟然是刚被抓进去了季谨序。
因为现在罪名还没成立，季谨序只是暂时被收押审讯，连嫌疑犯都算不上。
他坐在单人隔间里，身上还是笔挺的黑色西装，唯独头上缠绕着白色纱布，看起来有点狼狈。
他正靠着墙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到警卫正把隔间的门打开，而楼鹤和柴老爷子正站在外面看着他。
楼鹤的神情和柴老爷子比起来称得上寡淡，甚至还不如前几天他们在病房里见到时的表情生动。
季谨序心里有个底，唇边扯出一点笑容，“两位稀客。”
楼鹤没有说话。
柴老爷子冷哼一声，“这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吗？”
季谨序无所谓的笑笑，“这儿也挺不错的。”
楼鹤和柴老爷子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外看着他。
季谨序站起身来，也没有走近，只是说：“就是这里没有茶水能招待两位，连凳子都没有，委屈两位站着了。”
“季总要是需要医疗救助，是可以和这里的人说的。”楼鹤没头没尾地说。
季谨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楼鹤接着说：“砸坏脑袋的话还是要尽早治的。”
楼鹤毒舌的模样外人很少见到，季谨序轻笑了一声，“劳您关心，没什么大碍。”
楼鹤的唇边也露出一点笑容，“本来想着季总今天就可以离开了，但看你在这里还挺适应的，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季谨序听出楼鹤的言外之意，笑意收敛起几分，“什么条件？”
他问得很直白，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也不需要再委婉了。
人家都已经把他送到监狱里来了，他要是还跟人家客客气气了，岂不是他太好欺负了？
“顾轻舟。”楼鹤淡淡地说，“把她交给我们，你今天就可以离开，并且以后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找你的麻烦。”
楼鹤的话说得很严谨，只是这件事而已，不代表以后他不会再找他的麻烦。
但本来天凉王破就是一件不需要理由的事情，季谨序也没有在这里呆太久的癖好。
他在这里呆得越久，外面的媒体就越会乱写。
如果可以早点出去，他当然不会愿意再多呆一天。
“没问题。”季谨序答应很爽快，“她的位置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柴老爷子似乎很想说点什么，但看楼鹤的态度还是忍了下来。
等到走出看守所，柴老爷子这才忍不住地问：“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了吗？”
“不然呢？”楼鹤淡淡地反问。
其实刨根究底，虽然季谨序的确是游走在违法的边缘，但柴源会找上他也是因为余希的原因。
柴源迫切地希望做出一点成绩来摆脱柴老爷子的阴影，而说到底，柴家和季谨序之间，并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恩怨。
反倒是柴家应该更恨顾轻舟一点才对。
柴老爷子的唇抿得很紧，最后只是说：“等事情结束之后，把顾轻舟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楼鹤很无所谓地应了，“可以。”
坐上车之后，楼鹤顺路送柴老爷子一程。
“顾轻舟找到之后，我会让她亲自澄清网上关于柴源的不实爆料，柴源可以以受害者的身份将顾轻舟起诉。”楼鹤说。
“我知道了”柴老爷子说。
“这件事情解决之后，让柴源去外省锻炼两年，等互联网的记忆消失得差不多了之后，我会让人把他调回来的。”楼鹤说。
也只能这样了，柴老爷子没有意见地说：“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