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恶魔
第二天余希醒来的时候楼鹤已经离开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但余希手机上的时间却显示着下午四点多。
余希刚醒来脑袋还有些迷糊，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把时间改成当地时间。
收拾好走出房间，余希意料之中的看到蒋毅门神一样站在门旁。
“你下次可以在房间里等，我会给你发消息的。”余希说。
蒋毅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说：“先生会回来陪你吃中饭，你现在要出门吗？”
余希昨晚和楼鹤折腾到大半夜，但因为时差原因现在倒不是很困，点头说：“那就去附近逛逛吧。”
蒋毅没有意见，和余希走上电梯的时候说：“珍妮弗正在一楼大厅等你。”
余希讶异的问：“她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是这边派来保护你的。”蒋毅解释道，“在这里有他们出面会更方便一些。”
余希虽然觉得这样太大动干戈了，但现在再让珍妮弗回去，似乎也不太好。
“好吧。”余希顿了顿，又对蒋毅说：“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的话，你可以打电话叫醒我的，让别人等我不太礼貌。”
但蒋毅不这么觉得，“等你也是我们的工作一部分。”
余希一噎，不再和蒋毅讨论这个问题。
电梯很快下到一层，余希和蒋毅一走出电梯，就看到穿着一身偏休闲的墨蓝色西装的珍妮弗正冷着脸坐在沙发上。
看到余希走过来，珍妮弗站起身，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是九点五十分。”
说出口的字正腔圆的中文。
余希一愣，昨天珍妮弗没有说话，她没想到珍妮弗竟然会说中文，还说的这么好。
回过神来，余希说：“抱歉，今天起的晚了，让你久等了。”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珍妮弗语气生硬的说。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蒋毅说：“车已经备好了，你想去哪里？”
在飞机上余希在楼鹤的建议下已经列了一些想去的地方，其中一个就在附近，是一座小教堂。
虽然楼鹤没有明说过，但余希看他佛珠不离手的模样，应该是信佛的。
余希前世是个无神论者，重生之后依旧不信教，但对这些开始抱有敬畏之心。
难得有机会来欧洲，余希打算去教堂里走走，正好现在有一个人去的机会。
“就去旁边的那个教堂怎么样？”余希把那个清单调出来指出那个名称给蒋毅看。
蒋毅低下头看余希的手机屏幕，不可避免的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这个举动很平常，珍妮弗却皱起眉不轻不重的轻哼一声。
余希疑惑的转过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珍妮弗冷淡的说，“我认识路，走吧。”
珍妮弗这么说，余希也只能放下疑惑说：“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珍妮弗坐在副驾驶给司机指路，余希和蒋毅坐在后座。
目的地离酒店很近，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今天是工作日，教堂里的游客并不多，余希下车之后，目光先被旁边的一个卖可丽饼的餐车吸引过去了。
“你们要吃可丽饼吗？”余希问。
蒋毅摇头，“不要，谢谢。”
珍妮弗也摇头，“需要我帮你去买吗？”
但余希第一时间还没听出来珍妮弗的话外之意，笑着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去买就好。”
等余希走出几步，才反应过来珍妮弗可能是在说她的英语水平差。
余希心里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但想到之后出国留学的计划，在心里暗暗的把学习英语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珍妮弗看着余希离开的背影，又看到蒋毅时刻放在余希身上的目光，忍不住用英语说：“你不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吗？”
蒋毅没有转头，只冷淡的用英语问：“你指什么？”
“当然是指保护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珍妮弗说。
“我不这么觉得。”蒋毅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
珍妮弗咬牙，“听秦说，你也是从一线队伍里调来的，你就没有不甘心吗？”
“没有。”蒋毅说，“我觉得我现在做的工作也很有意义。”
珍妮弗不可置信的看着蒋毅，“你简直就是疯了。”
蒋毅终于舍得分给珍妮弗一个眼神，但也只是一个而已。
他注视着餐车前余希的身影，“你既然都从秦那里打听到我的事情了，他应该也跟你说了，西娜的存在能让克莱恩的情绪更加稳定……”
“这根本不是情绪稳定！”珍妮弗忍不住低声反驳，“克莱恩因为她变得软弱了！”
蒋毅沉默了片刻，“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难道你认为之前的克莱恩更好？”
珍妮弗很想说是。
但她想到第一次见到楼鹤时，那个浑身是血，笑容近乎癫狂的少年，又无法违心的点头。
或许从楼鹤的母亲带着楼云在他面前惨死的那一刻开始，楼鹤的心里就住进了一个恶魔。
这个恶魔从来不曾消失过，只是楼鹤学会了用面具将它掩盖起来而已。
她也曾经想象过自己会成为那个帮助楼鹤战胜他心中那个恶魔的人。
但现在看来，这个人是出现了，却不是她。
珍妮弗不甘心的咬紧下唇。
而余希拿着可丽饼回来，就看到珍妮弗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余希用眼神询问蒋毅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蒋毅只是说：“现在进去吗？”
“稍等我一下，等我吃完之后就进去。”余希说。
余希几口把可丽饼吃完，扔进垃圾桶里之后才走进大门。
教堂里的布局和陈设和余希在电影中看到的那种形象差不多。
余希走进教堂里。
太阳还没升到正空，现在的阳光正好透过花窗玻璃落进教堂里面。
空气中在成束的阳光中有细微的浮沉在缓缓飘动，教堂里很安静，安静到余希的心也不自觉的沉静下来。
但这样的沉静没有持续多久，她就听到身后的传来珍妮弗的声音，“西娜，你根本配不上克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