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又不是小孩子,非得鸢儿给你糖哄着,才肯说出来吗?”桑鸢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说着索性直接双手捧着祁司睿的脸,弯腰凑近了些,秀气的眉头微蹙起,声音软糯糯的:“阿睿,鸢儿一直都在,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好吗?”
祁司睿是百姓心中高高在上的战神,是无所不能之人,可他在桑鸢这里,只是那个儿时将她从战场上捡回来,给了她一个家的人。
只是一个寻常人,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的人。
她心疼他,心疼方姨娘如此自作主张,不顾及他的感受,就往他身边硬塞人。
“鸢儿……”祁司睿一把抱住将桑鸢抱住,头埋在她的怀里,久久没有出声。
他不说话,桑鸢便也不再出声,静静地陪着他,直到深夜,祁司睿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
晨起时分,依旧是满苑落的银霜。
桑鸢一大早起来,便被祁司睿叫到了书房研墨。
今日她换了一身平日里穿的赤红色加黑色棉纱的衣裙,看上去十分俏皮可爱。
她边研墨边掀眸去看祁司睿写的字。
忠义。
笔下之字为忠义,桑鸢秀眉蹙起,有些不解,祁司睿为何要写这两个字。
且在忠义二字的边上,还附上一首诗。
这首诗她知道,大概的意思是说一个将领,侠肝义胆,忠心为国,但却天意弄人,这位心怀黎明百姓的将领最终死于流言蜚语中,终是成了文人笔下的忠义亡魂。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桑鸢不解问道,这首诗与这两个字在一块不同人的看到会有不同的理解。
就如桑鸢,她的理解很简单,祁司睿作为南洲国的战神,但这次凯旋归来却是遭人下毒,差点死于非命,不就正如这首诗中所描述的那样吗?
祁司睿笔停抬眸,睨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桑鸢,耐心的与她解释道:“自古以来,忠君爱国之人有很多,受百姓所爱戴,而将领也不负百姓众望,成为了一代枭雄。可也有少数将领蒙受冤屈,而死于非命。这首诗与这两个字的意境,很像我现在的处境。”
这次凯旋归来前,他特意提前回来三天,查到了一些藏在暗处许久的事,同时也得知另外一件事的眉目。
西灵国老皇帝快要撑不住了,膝下的儿子以太子和渊王为首的两方势力均在蠢蠢欲动。
更有另外一只藏匿很深的神秘军队,在秘密集结,但却没有任何动作,好似是在等什么人发号施令。
这些事,他祁司睿远在边关都能知晓,何况是近在皇城的,自然也是知晓的。
出于某种缘故,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对他出手,不仅要毁了他,甚至背后之人的目标更大,想要毁的是整个镜侯府,乃至祁家九族。
桑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刚想到什么,正准备开口,书房门就被人推开。
簪湘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粥慢步走了进来,“殿下,奴婢给你和阿鸢煮了梅子粥,吃个早饭垫一下肚子。”这两人今日起得比她都要早,昨晚又没吃晚饭,这会子定是饿得不行。
本来是要煮红枣粥的,但因为祁司睿不喜欢吃甜的,索性就换成了梅子。
桑鸢放下手中的活,噔噔跑到桌子旁,用手将香味扇到自己鼻子里,瞬间一脸的幸福感凝起:“好像啊,一股浓浓的梅子香味,殿下你快过来尝尝,肯定合你的胃口。”
怕祁司睿不过来吃,桑鸢先乘了一碗端去给他,自己又回到桌子旁乘了满满一碗,刚吃了没几口,书房门口处便传来云衡的禀报声。
“殿下,方姨娘和方小姐来了,说是要见殿下。”
“不见。”祁司睿没有丝毫犹豫,声音冷的让人打寒颤,就像是外面来的人与他有血海深仇一般。
不过确实如此,就算与方姨娘没有血海深仇,那也是算不上有多么亲近。
桑鸢含着梅子粥很是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昨晚上才把祁司睿气成那样,今儿个一大早上的又来,是存心的吗?
带着怒意的思绪渐起,一旁的簪湘便瞧出了她的异样,怕她这个急性子按耐不住,一下子冲出去。
虽然说平日里最不冷静,最容易冲动,最按耐不住性子的是她,可是桑鸢是个急性子,有些时候也会犯糊涂。
簪湘一把扶住桑鸢的手臂,启声与祁司睿说道:“殿下,奴婢出去回了方姨娘和方小姐,不让她们进来扰了殿下清静。”
说罢,簪湘给桑鸢使了个眼色,随后快步退出了书房,顺便将门口的云衡一同给拉着去了澜冰苑大门口。
只见方姨娘拉着方紫兮不管不顾的就往澜冰苑里冲,嘴里还碎碎念着。
这一个劲往里闯,不顾后果的姿态,就和昨晚上舒嬷嬷来请祁司睿过去时的动作一模一样。
簪湘冷嗤了一声,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奴婢,真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好歹这方姨娘也是从名门世家里出来的,怎么就这般的不成样子,她此时此刻的动作言辞与大街上的疯婆子没什么区别。
“方姨娘。”簪湘假笑着出声:“方姨娘和方小姐来的这样早,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她边说,边挪着步子挺起胸脯走到方姨娘面前,欠身行礼的同时又往前逼近一步:“奴婢问方姨娘安。”
话音落下,簪湘将目光移到方姨娘身旁的方紫兮神身上,粗略打量了一番,继续心平气和道:“殿下还在休息,方姨娘你是知道的,殿下不喜有人扰他清静,如果方姨娘没有什么要紧事,就请回去吧!”
能有什么要紧事,昨晚祁司睿和桑鸢回来时,她便已经从两人的脸上大概能够猜出是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方姨娘又带着方紫兮来到澜冰苑,簪湘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被簪湘挡了路,方姨娘顿时沉了脸色,语气十分不悦道:“是簪湘啊,你不去洒扫院子里的落叶,倒是有闲工夫跑来拦我呢!”
轻蔑的目光定定的盯着簪湘,言辞犀利道:“我是主子,又是睿儿的母亲,你一个丫鬟凭什么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