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病重

自林婉君嫁到东宫后,洛忆初很少再见她。

左右不过是写些许信件往来。

而苏韵婷这几日也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城里,并未擅自去军营寻景轼,或是制造机会故意偶遇,让系统着急的不行。

“宿主,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是被主系统查到我们任务的进度,我俩都吃不了好果子。”

“哦。”

“你别不信啊,你若是再这样,我俩都死定了。”

“可是我今日并不想出门啊!”城里虽然被倭寇袭击过一次,损毁了大量的东西,但在景轼的帮扶下,很快便慢慢再次发展起来了。

这边位置更偏北一点,吃食与上京也有许多不同的,苏韵婷乍然来此地,不免有些兴趣,买了各种吃食都尝了一遍。

“关于景轼的任务,你先别急,待我再好好想想计划了再说。”

系统被她忽悠得昏昏糊糊的,愣愣道:“好吧。”

洛易安回了洛家后也没那么简单。

春姨娘自生下洛易安后身子也一直不好,都是咬着药材温养着。

过年那些日子,不知为何,积累的疾病又复发了,“咳咳咳......”

春姨娘躺在床榻上,被洛易安喂着汤药,“你嫡姐那边还好吗?过得怎么样?”

洛易安回来后一直低沉着的神色在听着洛忆初的名字后这才稍稍缓解,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姨娘,您放心,阿姐在上京一切安好,衍哥儿现在也在白白嫩嫩的,可可爱了,我当时去的时候,景姨和李姨还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物呢,景家两位兄长对我也很好。”

春姨娘眼里也慢慢升起一抹笑意,“那便好,自夫人去世后,我一直放心不下小姐,小姐年幼时,我没什么能力,护不住她,好在嫁去景家的夫人的好友在得知小姐的近况后能够帮助小姐。”

“姨娘,您好好吃药,早些将身子养好,儿子现在也有了出息,到时候我求父亲,让他允许我带您一起去外地上任,到时候咱们母子俩想去哪儿去哪儿,我有闲暇时间了,便带您去上京,带您逛夜市,带您去看阿姐,看衍哥儿,看李姨和秦姨,您若是不想回上京了,我便带您游玩尽大好河山,吃尽天下美食。”

春姨娘笑着点了点头,眼神慈爱地看着还有些稚嫩的儿子,没有戳破他的话,“好,姨娘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洛易安也跟着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水光,又很快被他压下去。

喝完药后,春姨娘便又睡下了,自洛易安回来后,她便经常陷入昏睡,每日只会醒一两个时辰,洛易安瞧着难受,但也无可奈何,江南最好的医师都被他请来瞧过了,姨娘的病症无药可医,若是去外地寻求名医,尚可有一抹希望,但姨娘目前的身子根本不能随意移动,洛易安舍不得离开姨娘,安排了许多人去打听,但洛家顶多只有个财力,根本没有那个权势去寻到人。

早些年,春姨娘的病情是控制得很好的,在她最是病重的时候,李嬷嬷求着秦氏寻了一位上京的医师来,但那医师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将病情控制好后,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流寇,丧命于了匪徒的刀下。

想到这里,洛易安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半大的小少年颓丧地蹲在地上,有些犹豫,他不知是否要给阿姐写一封信,自他回来见着姨娘的重病情况后,他下意识便是要找阿姐,但姨娘将他给劝住了。

阿姐也有自己的生活,她与景二郎的关系他在上京是瞧得清楚的,两人之间有很大的隔阂,姨娘也不允许她将这件事情告诉阿姐,洛易安也知道,姨娘怕阿姐知道后,会直接不管不顾,回江南,但现下,朝廷正在打仗,外面也是流匪盛行,哪能让阿姐一个弱女子孤身来距离上京这般远的江南,论谁也都无法放下心来。

更何况现在景大郎出征,阿姐在景家也是十分忙碌的。

猛地,洛易安又想到阿姐在送自己出京时的眼神,他猛然惊醒,阿姐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将姨娘看作她的家人,若是自己没有告诉阿姐,她会不会很伤心,对自己感到失望,应该是会的吧。

他又想起任职调令上的日期,咬咬牙,不行,只剩下一个月了。

洛易安看了一眼四四方方的狭小院子,徽派建筑,将天空也分割成了四四方方的样子,从院子里抬头向天空看去,仿佛整个天空只有那么一块的大小。

女子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长辈讲究将家里的女娘都关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这样仿佛郎君们便可以掌控住院子里居住的女娘的一切。

......

像是想通了什么,洛易安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一阵风刮过,缓解了夏日里的炎热,同时也带去了身上的汤药味。

他走到书房,给洛忆初写了一封信件。

——

清晨,林婉君正在用膳,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夹菜的筷子顿了顿,看向对面用着汤药的慕容卿,“殿下,怎的今日未瞧见您身边的苏娘子了?”

汤药是刚刚下人端上来的,还带着一抹热气,缓缓上升,形成了天然的一道屏障,挡住了对面慕容卿的神色,他动作不变,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好像苦涩至极的汤药是什么美味一般,“孤也许久未见了,估计是被什么人给绑走了吧!”

林婉君以为他在开玩笑,轻声笑了一下,声音婉转,让人心头一动,“殿下说笑了。”

见她在笑,慕容卿也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太子妃想要寻她吗?”

林婉君一愣,蹙着眉头想了一下,而后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免不了苏娘子是有什么私事要处理,臣妾只是瞧着许久未遇见了,有些好奇,这才问问。”

慕容卿将碗中剩下的半碗汤药全部喝完,放下手中的瓷碗,将桌面上的帕子拿起,擦拭去嘴唇上残留的苦涩,“无碍,你是孤的太子妃,不需要解释这么多。”

他眼神里带着让人看不懂的神色,林婉君乍然与其的视线对上,下一秒又匆匆避开。

她看向手边精巧的荷包,将其递给面前正要起身的男人,“殿下,汤药苦涩,臣妾为您准备了些蜜饯在这个荷包里,若是喝了汤药,可以从中那一颗,含在嘴里,也好解些苦涩。”

慕容卿微微有些惊讶,他看着那枚荷包,一时竟没什么动作。

几息过去,林婉君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酸涩,这才反应过来,以为太子殿下是不想要,准备收回时,手上乍然一轻。

她抬头看向高挺俊美的男子,他嘴角噙了一抹笑意,莫名有些勾人,身后的冰鉴上传来微微凉风,也轻轻带动了披散着的发丝,淡色衣衫,墨黑长发,相得益彰,他声音慵懒里带着些许愉悦,刚喝完药的嗓子带着些许沙沙的声音,传到人的耳朵里,叫人耳朵都酥了半边。

林婉君的心跳莫名加快,听着他带着笑意说了一句:“那便多谢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