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心悦之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道两边都挂满了彩色编制灯笼，四处灯火通明，年味满满，爆竹声响彻在街道，孩童嬉嬉闹闹的声音显得越发喜庆，百姓们身着新年的红衣，欢声笑语，道路上熙熙攘攘，马车已无法通行，每人手里都提着有趣的灯笼漫步在繁华的街道。
景萧一下马车便拉着李二疯跑，已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确是好奇心比衍哥儿都重。
“李二，快，我带你去好好逛我们上京的夜市，你不是说没来过上京吗？今夜我便带你充分领略一下上京的繁华。”
他走得欢快，身后的人见了他们也只是了然地摇摇头，喜气洋洋的除夕，就该是这般热闹与开心。
洛忆初他们见景萧没几下便消失在了眼前，也没管他，毕竟他身边也有人跟着。
皇宫内，宴会已开始，各位皇子、公主们在说着吉祥话，将皇帝慕容晟哄得大笑，岁月留下的皱纹在笑的时候显得越发明显，“好好好，说得好，都有赏。”
太后也是被这些孙子、孙女的吉祥话逗得笑了出来。
底下的大臣们也是奉承着。
酒过三巡，太后看着底下的孙儿都长大成人了，有些感慨，她平日里吃斋念佛，很少打理俗物，一直呆在慈宁宫内，宫门都很少踏出，恰巧前几日身边的大宫女素衣谈起了孙儿的婚事，她怕是都想不起来孙辈的亲事了。
皇后去世得早，后来皇上再未立后，她自从念佛后心思越发软了，看着孙儿们有些没了母妃便大多单着，一时起了怜悯之心。
她转头看向皇帝，“皇帝，哀家记得，有好几位皇子都未成家，对吗？”
“母后说的是，是有几位，朕念着他们年岁未到，便未给他们寻皇子妃。”慕容晟在龙椅上坐了几十年，早已养成了多疑，冷漠的性子，却依旧十分尊敬这位将他从小带到大的养母。
慕容晟并不是太后的亲儿子，他的母亲只是个小小的婕妤，在生他时难产而死，后来被一直没有孩子的淑妃也便是现在的太后收养，但淑妃带他一直如亲儿子一般，他也甚是感念，一直尊敬着，从未做过让太后伤心的事情，除了十年前她的母家那一次。
“哀家记的太子似乎是到了年岁了，还未寻到合适的吗？”
“太子是一国储君，选妃兹事体大，应当慎重考虑。”
下首坐着的太子听着皇帝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眨眼的瞬间便又消失在眼底。
太后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同，“太子二十多了，要不哀家给他指一位侧妃也行，身边总要有一位贴心的人伺候着才好。”
她脾气好，说话也温温柔柔，肯定的话说起来也像是在商量。
她见皇帝没什么反应，便看向下首的太子，招了招手道：“太子，到哀家身边来。”
“皇祖母。”
“嗯，哀家唤你来是想与你商量一下你的婚事，你母妃去世得早，你如今也到了二十多岁的年龄，也该寻一位妃子了！”
说完，抬头看着高挺的皇孙，“你心里有什么人选吗？”
虽是太后在与太子说话，但关于一国储君的婚事，在场有谁不想知道呢？他们身边的人不着痕迹向那边看去，想知道太子心里到底是否有没有人选，或是那位是哪家的女娘。
就连皇子公主也向那边看去。
慕容卿微微勾起唇角，声音清冷，“说到人选，孙儿心里倒真有一位，儿臣已仰慕许久一位小娘子。”
他这话说得平淡，却炸出一堆人。
大殿里一瞬间安静下来，连正在翩翩起舞的宫女也不知何时停下跳了一半的舞，慢慢退出了大殿。
正在喝酒交谈的大臣命妇们也停下了说话的声音，有些不知情的很是奇怪，问了一旁看向台阶之上的人后也是一脸惊讶。
大家都很惊讶，一时没人注意到与慕容卿一样面色冷淡的林家娘子林婉君。
“哦？太子心悦之人是哪家的娘子呢？”皇帝放下手里的酒杯，向太子看去，眼神锐利，带着审视。
慕容卿笑容不变，“儿臣心悦之人乃林侍郎府里的林家二娘子。”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记起林侍郎，他盯着面前自己亲自定下的储君，陷入沉思。
太后有些愣住了，“林家？朝堂上还有林家人吗？”
她久久深居宫内，自母族倒下后，再未关注过朝堂。
“母后，您忘了，舅舅还有一位远方侄子在朝堂之上，当时念在他不容易，这才未被牵连。”
“原是这般。”太后有些愣神，似是想起了自己早已倒下的母族。
“唤那林家二娘子上来，让朕与太后看看。”
皇帝吩咐一旁的公公。
“是。”
那公公神色恭敬，快步走下去。
其他人的目光也纷纷转向林婉君。
但林婉君却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被提及的人并不是她。
今日的宴会本只有大臣和命妇能参加，但林家主母早逝，林家老太太身子不好，不便参加宴会，正巧商量进宫事宜时林婉君在身旁坐着，便让林婉君陪着一同来。
而本喝着酒津津有味看向台阶之上的皇家人的林父也是被这一转折给惊住了，饶是见过各种大风大浪，他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这一回，着实让他有些愣神，他偏头看向了端坐着的林婉君，问出了在场各位大人们都想问的话，“二娘何时与太子相识了？”
“父亲多虑了，女儿从未与太子相识。”
话音刚毕，公公已走到眼前，神色恭敬道：“林二娘子，圣上请您上前去。”
没办法，林父只好闭上未尽的话，坐在下面，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女儿一步步迈上高台。
他身旁与他相识的官员转头看向他，眼神有些羡慕又夹杂着其他，声音压得极低，“没想到你还有这福气，能做太子的岳丈，本以为你家要不行了，没想到一转头成了皇家的亲戚，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哥哥。”
说完，端起一杯酒，向他敬去。
林父也是摸不着头脑，但直觉感觉莫名有些不对，也不知此事是福是祸，他挠挠有些焦躁的头，端起酒杯回敬，心里想着回去了要与母亲好好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