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凶手

听见娘子说郎君醒来了,芷云欣喜地安排人,营帐外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高效且安静。

没一会儿,一群丫鬟小厮以及刚刚从**爬起来的医师们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怕惊扰到衍哥儿,洛忆初让奶娘小心将他抱到隔壁景轼的营帐里。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老医师细心地给他换药检查伤口。

见景策没什么不适,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景策全程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忆初看他面色比醒来时还要苍白,没有多问,只当他是累了。

秦氏和景父听到消息也很快赶了过来。

景轼身上有伤,睡前喝了药,洛忆初便安排人告知了他身边的小厮,待他醒来再说。

知道他身上的伤已无大碍,秦氏心里的巨石这才狠狠落下,一时欢喜不已,泪水慢慢溢出眼眶,已经是孕育好几个孩子的母亲,皮肤却还是那般娇嫩,没一会儿泪水便刺红了眼。

景策微微叹了一口气,笑着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母亲,我已经没事了,不要哭了,伤眼睛,小心明早起来又肿了眼睛。”

声音温柔,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秦氏捏着帕子轻轻擦拭面上的湿润,听着他说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宠溺地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啊,就知道哄我。”

一旁的景父见妻子不再像前几天那般伤心,变得开心起来,也跟着笑了出来,看着秦氏眉眼弯弯的模样,眸色越发温柔,像是能将人溺进去。

秦氏拉过一旁静静站着的洛忆初的手,微微仰起头看着她,眼里尽是细碎的温柔,“好孩子,辛苦你了,这次多亏了你照顾二郎。”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洛忆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景策,他又垂下了眼睛,洛忆初面上的笑意不变。

“这是三娘应该做的,我与二郎夫妻一体,他受伤,我也很难受,照顾他是应该的......”

秦氏有些愧疚地摸了摸她白皙的脸颊,“你也熬这么久了,今晚回去好好歇息,二郎已经醒了,度过了危险期,不需要那么多人看着,今晚先让你们父亲陪在他身边照顾便是。”

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转身对闭着眼的景策道:“二郎,三娘这些天都守在你身边,母亲先带着他回去休息,今晚先让你父亲陪着你。”

不愧是景家的主母,三言两语便安排了在场几位,随意放出一个便可以在外面大杀四方的人物。

景父哭笑不得地看着妻子离开的背影,一时间竟慢慢笑了起来。

景策看了一看老父亲有些宠溺的笑,似乎有些看不下去,舌尖顶了顶上颚,紧紧闭着眼,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闭眼假寐。

景父没管他,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饮完后才慢悠悠开口:“这次埋伏你们的人调查出来了。”

见没人理他,捏了捏突突跳着的额头,“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既然你睡不着,为父便与你说说此次刺杀事件,不论怎样,你是景家人,不管你如何掩盖自己的锋芒和能力,这些事情你知道是合理的,哪怕的纨绔子弟也会报复回去,我们景家也不会教出没用的东西。”

“是五皇子。”景策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隔着一层锦被有些含糊,语气却是笃定的。

景明贤微微颔首,“我们景家这次巡查,表面上只为灾情,暗地却查出了不少埋藏极深的腌臜之事,随便拿出来一件,怕是都要拉一位高官下马,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一片惊弓之鸟,五皇子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另一波人是太子身边的人,但经过探子调查,他们怕是想借救助之意让我们景家欠他一个人情。”

“太子的势力和城府不容小觑,该避还是要避,免不了过几年便是下一位帝王,到时候怕是所有大臣都不好受喽......”

景策眼里闪过一丝凌厉,轻‘呲’了一声。

景父走到他的榻边,动作并不轻柔地掀开他的被子,垂眼看着他面色苍白却带着不服输的样子。

声音一如平日的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知道你是不满意我当年的安排,才非要和我反着来,但你现在已经成婚,衍哥儿也快两周岁了,你该长大了。”

“有些责任,你也该承担起来了。”

说完,不顾他的想法,转身出了内室,从桌面拿了一本书,坐在外面的软榻上静静地看书,却不知思绪纷扰,难以静心。

景策将被子拉回盖在自己的身上,面上依旧是刚才的表情,眼里却是挣扎和迷茫。

景策躺了一晚,都未再闭眼,早上起身时眼睛却比昨日亮了许多,神色也更好了些。

父子俩一夜都未再说话,景父见了他的神色,便知他已经想清楚了,神色也缓和了。

旁边伺候的下人见他们身边的低气压消失,齐齐松了一口气,早晨的职务也显得更加轻松了些。

秦氏带着早膳和洛忆初到这里时见的便是这一幕,顿时喜笑颜开,拉着一旁的洛忆初的手,“你看,我就说吧,父子俩好好相处,感情便会更好的。”

面对面坐着的父子俩齐齐扯了扯嘴角。

看的洛忆初眉眼弯弯,拿着帕子挡住嘴角。

景策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一家四口慢慢用完了早膳。

待景轼抱着衍哥儿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用完早膳了。

“你们这么快,我还想着带衍哥儿来蹭早膳呢。”

他听见景策醒来的消息,便急忙赶来了,一只左手抱着小家伙,神色自若。

秦氏睨了他一眼,“起这么晚,活该你没早膳吃,可别饿坏了我们衍哥儿。”

景轼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开始推脱,“衍哥儿昨晚来了我这里便醒了,一晚上都要和人玩,没办法,我哄了他一个多时辰,这才睡下。”

洛忆初一听,才想起了自己昨晚忽略的事情,有些歉意地说:“怪我,昨日下午衍哥儿与我一起午睡,睡了一下午,忘记安排人唤醒他了。”

秦氏不听他狡辩,拍了拍洛忆初的手,同时对小家伙的滤镜也很厚,“衍哥儿乖的不行,才不会闹着要人陪,定是你的错。”

景轼顶着老父亲带刺的眼神和弟弟不赞同的表情,一时有些心酸,举着一只手,有些无奈,“好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