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风流教坊司

杨开怀冷冷一笑。

扣帽子是吧?

我给别人扣帽子的时候,你还是个完人呢。

“公公何出此言?”

“我等到此,乃是哀叹大夏无望。”

“你竟无缘无故如此戏说我等,礼制何在,尊卑何在?”

老太监冷笑道:“杨首辅,您今天就是说破大天,陛下也不会见您,回去吧。”

百官还在为杨开怀的高明之举窃喜。

不想老太监一句话,直接怼的众人哑口无言。

怎么着,这是要翻脸了?

皇帝手上可也是有牌的,至少杨开怀等一干人不能真的谋权篡位。

于是在杨开怀的眼神示意下,一帮人哭的更狠,甚至还有了词儿。

“天道不公,国将不国,身为人臣,我等若不死谏,枉学圣贤!”

“求陛下开恩,看在先皇面上,看在百姓面上,收回成命吧!”

“今日我等就是流干了泪泣血,也一定要让大夏恢复往日繁荣,不然愧对先帝提携之恩!”

老太监睥睨一眼,转身回到养心殿,趋步上前道:“陛下,他们又来那一招了。”

皇帝并没有回应,或者说,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文臣逼宫方式十分单一,除了请辞,也就痛哭流涕这一条路可选。

皇帝不是宵小之辈。

他比谁都知道冷处理是最好的办法。

但愿自己拖延的这段时间,姜堰能做些事情吧。

东宫。

杨衫月面颊绯红,臻首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抹了一把,杨衫月很是受用的枕上姜堰肩头,媚声道:“殿下,陛下只能为你拖些时间,之后我们该如何做?”

姜堰早就想好了。

“明日陪本宫去教坊司逛逛。”

教坊司乃是官方妓院。

其中女子多为被抄家的达官显贵的妻妾老小。

因多少受过教育,身段气质,自然不是一般青楼能比的。

“殿下,万万不可!”

杨衫月惊坐起来,身前旖旎一览无遗,吓得她连忙拽了一角被子捂上。

姜堰一把将被子拽开。

“我什么没看过?”

“本宫记得跟你说过,不许争风吃醋。”

“不然我的手段你知道。”

杨衫月摇头如拨浪鼓。

“殿下说笑了,男子三妻四妾自然在情理之中,更何况是当今太子?”

“只是教坊司饶是官家所办,到底为人不齿,殿下随意出入,岂不是让人传闲话。”

“我已有准备。”

言罢,姜堰闭目养神。

次日傍晚,二人换上富家少爷打扮。

杨衫月本就貌美,一身精致装束更是令她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韵味。

因此引来无数富家小姐偷偷投来目光。

杨衫月略有些害羞,低下了头。

姜堰则东看看,西看看,眼中充满不忿之情。

街上行人不多,店铺陈旧,路有冻死,百姓个个面黄肌瘦,一脸生无可恋。

此地乃大夏都城,虽不似前世魔都那般繁华。

最次也能比得上小县城,如今竟稀无人烟,杨开怀真是办的一手好差事!

杨衫月小声道:“殿下,教坊司虽是青楼,到底是官办的,若要出入,可需身份。”

“也是。”

姜堰点了点头,朝身后百姓招了招手。

杨衫月心疑,难道殿下被自己给累傻了?

不应该呀!

一般都是自己扛不住。

殿下精神抖擞的很,怎么会......

人群中走来一个壮硕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飞鱼卫指挥使林卓!

杨衫月恍然大悟。

怪道殿下不带护卫便随意出门。

没想到竟有林卓亲自在暗中保护。

林卓当街行礼,姜堰连忙拦住。

“在外面就不必行礼了,把你的令牌给我。”

林卓一边自腰间取令牌一边道:“殿下作何用?”

“狎妓。”

“什么!?”

林卓的粗糙大手飞也似的缩了回去。

“殿下,末将虽为人不齿,到底也是堂堂指挥使......”

“少说废话,给与不给说句痛快话。”

林卓要哭的心都有了。

“殿下,末将不敢隐瞒,之所以不给,不是名声,乃是因为......因为末将惧内......”

姜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却罕见的笑了。

说来有趣,堂堂飞鱼卫指挥使居然怕老婆。

一想到威风凛凛的林卓回到家被老婆臭骂的场景,姜堰笑的更欢。

林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人丢大了!

“没关系,教坊司一向注重客人隐私,你老婆不会知道的。”

“况且借你令牌的是本宫,本宫亲自去解释便可。”

亲自解释?

您可是太子爷。

哪里能去我家啊?

林卓扭捏了半天,还是下不定决心。

姜堰瞅准机会,大手一伸将令牌抢了过来。

林卓无奈,只得退下。

杨衫月笑道:“想不到林大人竟如此深情。”

刚说完,杨衫月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忙留心观察姜堰反应。

待看到他依旧面若寒霜之后,这才舒了口气。

也是,姜堰是成大事者,怎会在乎这两句话?

教坊司。

天将黑时客人已上满。

楼上楼下皆是达官显贵,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殊不知教坊司后门有三具冻死骨。

其中最安静的便是天字一号上房。

依稀有琴声传来,很快便被靡靡之声盖过。

房间内,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在品茶,一名才貌双绝的红衣女子轻抚琴弦,声音悠扬动听,颇具韵味。

这男子名叫徐英,出自关陇徐氏,祖上曾位极人臣,与如今的杨开怀不遑多让。

奈何到他这一脉时已人才凋零,又因当年应试时冲撞了杨开怀。

杨开怀怀恨在心,关陇徐氏自此被全部逐出朝堂。

徐英只能每日借酒浇愁,假装纨绔,以此躲过杨开怀构陷。

一曲终了,红衣女子欠身行礼,低头时风光旖旎,徐英目不斜视,冷然道:“多日不见,红鸾姑娘琴技又长进了。”

红鸾轻拨了两根弦,笑着回应道:“徐公子却还是如当初一般,郁郁不得志,只能借酒浇愁。”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徐英猛地起身,一双丹凤眼瞪的滴流圆,拳头紧紧攥着。

“砰!”

门被踹开。

“跟一个妓女计较算什么本事?”

姜堰合起折扇,向红鸾点头示意,红鸾欠身回礼。

见二人眉来眼去,徐英更气,大踏步向前道:“你是何人,竟敢招惹本公子?”

红鸾忙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