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滚下山去,让你姐姐教你!

终日迷雾笼罩的深山。

“江凡,我的五只七彩山鸡怎么变成骨架化石?还摆了形状各异的跳舞pose!”

尖锐的声音刺破天际,高亢声音致使迷雾震颤。

惬意翘着二郎腿,叼着牙签躺在后院吊床的江凡,吓得摔倒。

朝着后山喊道:“四师父,你听我解释!”

江凡的左侧,传来一声压抑的沉闷,声如洪钟,清晰入耳。

“江凡,我的千年龙蜒灵泉,怎么有股馊味?”

江凡的心咯噔一下,惊诧后退:“二师父,不是尿........”

身后,又一个锐利极具穿透性的声音,破空袭来。

“江凡,吾之白羽仙鹤,为何断了一翅,还绑上了绷带,打了个蝴蝶结!”

江凡猛一转头,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站在墙砖上,背后黑白双剑嗡然作响,随时有出鞘的可能。

吓得江凡叼在嘴里的牙签,张大嘴巴松开落地。

他还不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食物残渣,抹去作案痕迹,说:“三师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没等江凡说完,长须老者骑着一头眼泪汪汪的委屈青牛,屁股缠着纱布,尾巴蜷缩,饱含愤怒地盯着他。

自诩脾气很好,出尘飘然的老者,落于院中后,江凡近距离看到,大师伯的脸颊肌肉,难以遏制的抽搐。

四位师父异口同声地爆发吼道:“滚下山去!”

仙气飘逸的大师父,不管江凡挣扎,随手一挥,一股无形力量把江凡排斥,撞下山去。

袖袍中飞出一个物品:“这是你为你七姐煞费苦心求来的塑颜丹,可治愈脸部伤疤,臭小子一并拿去!”

“师父们,我会回来的.......”(拉长音)

径直飞下山的江凡大声喊。

大师傅随后叹气喃喃道:“臭小子,去调查你的身世,报你压抑多年的血海深仇!”

“修道,修的就是个挣脱枷锁的束缚,大自在!”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东海南城。

繁华的老城区内,邻里街坊人来人往,满载人间烟火气。

老破旧的善堂福利院,黑砖白瓦长满青苔。

百年老榕树下,小朋友们在玩老鹰抓小鸡。

担当老鹰角色的是一位穿着碎花裙,白布鞋的妙龄少女。

身材妙曼,有种白莲花的邻家少女初长成,戴着一副厚厚眼镜。

细看之下,半边脸颊皮肤紧绷褶皱,是被烧伤毁容,眼球都泛白,左眼将近失明。

但她跟孩子们玩得乐此不疲,院内充满欢声笑语。

“渺渺姐姐,我要嘘嘘。”

最后面的小屁孩夹紧大腿,面露窘色。

少女见状失笑,让孩子们自己玩,拉着小男孩到墙角边上,围着一圈的篱笆里菜地撒尿。

“小天,青菜萝卜施肥了就快高长大,小天也快高长大。”

“当年一个叫做江凡的哥哥,就喜欢满福利院的撒尿呢,羞死人,你可别学,不然会被大黄满院子追着咬。”

渺渺姐姐打趣言传身教,话语中透露着殷切思念和哀愁。

小天撒完尿,硬拉起裤子,捂住裤裆,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大黄咬的。

小孩子忘性大,转而继续跟小伙伴玩。

少女看着欢快的孩子们,天真烂漫,会心一笑。

然而她却眉头一拧,看到榕树下坐着一个陌生的少年,露出厌恶。

刚才他便注意到少年的身影,对陌生人,在没保安看守大门的这些天,少女保持足够的警惕。

少年时而驻足,时而抚摸,时而沉思。

几名义工召唤孩子们回去吃零食,渺渺姐姐站在少年跟前严词警告:“你们这些人还是不是人?捂着良心挣黑心钱吗?”

“每天换着法子来逼我们搬走,福利院是孤儿们的家,拆了我们将无家可归!”

江凡愕然抬头。

看着少女被烧伤的半块脸,残缺不全的眼睛,心中莫名刺痛。

眼前这位,可是他的七姐姐云渺渺!

当年福利院半夜大火,云渺渺不顾自身安危,把江凡护在怀中,才被烧红的架子床栏杆,砸到侧脸!

造成毁容,眼睛受到永久性损伤!

待得大姐舍命冲入火海救下七姐,本来在七姐怀中的江凡,却消失了!

江凡还滞留在火海中!

木制的房屋在迅猛火焰中被吞噬坍塌,七位姐姐哀嚎痛哭,认为江凡葬身火海,都是自己的错。

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小弟!

江凡命不该绝,被躲藏在地窖疗伤闭关的五师父救回上山,全身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大面积烧伤。

历经漫长的康复,治愈后的江凡脱胎换骨!

十五年了!

重回旧地,江凡感触良多。

七姐云渺渺自怨自艾没能救下江凡,多年来陷入深深自责中难以自拔,一心留在福利院守护这方净土,才能缓和她的悲伤。

“你们这些泯灭良知的开发商,赶紧滚,我作为代理院长,无论你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在文件上签字!”

“这里有我们共同的回忆,每年姐姐们都会回来,重聚!”

言语间果断决绝,却藏不住那股悲伤。

谁说女人一定为母则刚?

云渺渺为姐也一样刚烈!

江凡哑然失笑:“你误会了,我只是路过,故地重游。”

七姐云渺渺狐疑审视男人,说:“故地重游?我在这里长大,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见过你,你是谁?”

正当激动的江凡准备开口,身后传来一个让人讨厌的声音。

“喲,毁容女,代理院长,今天那么有闲情逸致在榕树下谈情说爱?”

“我们公司给出丰厚的条件,你真的不慎重考虑吗?”

“对你来说,我们私下塞给你的钱,你一辈子都挣不到。”

“拿着这笔钱去治好你眼睛,顺便还可以整容,不好吗?”

“瞧你这一副要吃人的恶鬼模样,真让人看了倒胃口,别吓唬我,早餐都要吐出来了。”

梳着个大背头,戴着金表的西装男,身后跟着三名小弟走过来,张口便不留情面的讽刺。

饶是云渺渺这张脸从小到大受人歧视,但每次听到犹如刀片割肉般疼痛,永远没有习惯一说。

自卑的她选择远离人群,回归福利院,一心一意培养弃养的孤儿。

“范宏伟,你死了这条心吧,福利院不会搬走,你们休想得逞。”

云渺渺气得胸脯剧烈起伏,颤抖的手指着来人:“你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恐吓逼迫,福利院连保安门卫都请不到,请一个,吓跑一个!”

“不少义工和捐赠人都不再施以援手,没有收入进项难以维持,把福利院二十三位孩子往死里逼!”

“满手鲜血的刽子手,你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义愤填膺的云渺渺在气头上,对着来人怒骂不止。

范宏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肩摊手:“世界上那么多没吃没喝的孤儿,你能管得了多久呢?”

“只能怪这些孤儿命不好,有爹生没娘养,他们死了也是活该!”

整理一下整洁光鲜的西装衣领,范宏伟拿出一份文件展示,态度骤变说:“给你们三天搬迁的时间已过,今天来我可不是跟你扯嘴皮子。”

“这块地是本公司真金白银买下,时间给够你们了,别怪我不客气!”

哒!

范宏伟抬手打了个响指。

身后的小弟掏出对讲机说:“动手!”

轰隆!

破败的青苔院墙,一辆挖掘机撞进来,嘎嘎的车轮无情从青葱菜地碾压而过!

篱笆被挖掘机的前臂撞翻。

云渺渺大惊之下,顾不得那么多,跑上去张开手臂,挡住挖掘机的去路。

大义凛然道:“来啊,从我身上压过去!”

女人的坚强不屈,惹怒了范宏伟。

“螳臂当车,不知死活!”

抢过小弟手中对讲机,范宏伟狠狠下令道:“给我压过去!”

“出了事,我负责!”

“今天,凡是挡道的人,全给我撞开!”

收到指令的挖掘机工人,是范宏伟找来的狠角色,二话不说,推动前进把手,挖掘机轰鸣朝着云渺渺撞去。

挖斗高高抬起,无情落下!

云渺渺闭眼等死!

千钧一发之际,江凡闪身出现在云渺渺身旁,抬手抓住落下的挖斗!

纵使挖掘机师父使出吃奶的力扒拉摇杆,挖斗未能再进半寸!

“七姐,以前你们舍命保护我,如今有我江凡在,谁敢动我姐姐们半根汗毛.......”

“先问问我的拳头!”

厚厚的挖斗,被江凡抓住的地方传来牙酸摩擦声。

江凡手指竟然硬生生扣入铁铲!

握铁成泥!

随着江凡笃定的声音清晰入耳,云渺渺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这位陌生帅气的男子侧脸,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萦绕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