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孙秀羽
程灵不理王小姐，拉着孙秀羽找了块僻静的地方聊天，“刚刚谢谢你为我说话。”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那人说话太难听了。她一直这样的，仗着家里和三皇子府上的管家说的上话，谁都不放在眼里。我叫孙秀羽，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程灵。住在石桥巷，秀羽姑娘有空可以来我家玩。”
“好呀，姑娘可别嫌我烦。”
第二天下午，孙秀羽就来石桥巷找程灵了。看到程灵躺在凉亭里吃着冰饮，想起自己以前的日子，也是这么无忧无虑，潇洒自在，“中秋过了，天气转凉，你少吃点冰的，小心闹肚子。”
这时，李石过来了，告知程灵印刷坊和造纸坊都已经完工了，请程灵过去看看。见孙秀羽有兴趣，于是三人一同前往。
李石领着她们进里，有几个管事的认识程灵，纷纷恭敬的跟程灵行礼打招呼，“程东家。”
程灵微笑点头，继续往里走，被一声粗大的嗓门拦住，“你就是这里的东家？一个小娘们？”
孙秀羽最讨厌别人轻视女人，家道中落的她，外出找活计，屡屡碰壁，原因只有一个：她是个女子。现在听到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的粗俗汉子对自己的朋友这么无礼，脱口而出，“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别一张嘴，就臭气熏天。”
“臭娘们，找死。”中年汉子被一个小丫头奚落，丢了面子，恼羞成怒，想要冲过来打孙秀羽，被管事们拦住了。
“想要谈事情，就注意你的态度。除非，你本来就是来闹事的。”孙秀羽一下戳中几人的计谋。
其中一个管事的过来跟程灵解释，“昨天我们招工人，觉得他们不合适，就拒绝了，今天他们过来说，我们用了他们村的水，让咱们给钱。”
程灵皱紧眉头，看向满脸凶相的几个汉子，“我们用了你们村的水？”
被孙秀羽奚落的汉子大声嚷道，“旁边这条河本来是流向我们村的，村民们生活、灌溉田地都靠它，自从你们来了，河里的水一天比一天少，根本不够村里人用。”
“村里人知道你代表他们向我要钱来了吗？”程灵看他们流里流气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只是找个由头来讹钱。
几个汉子愣了一下，互相看着。另一个汉子说道，“你管他们知不知道呢，你把钱给我们就行了。”
一旁的孙秀羽以前也跟着父亲打理过生意，各种人也见了不少，听他们和程灵的对话就明白了，这是一群无赖。担心程灵上当，开口道，“这两年干旱，河里的水位一年比一年低，水流也越来越少，你们村用不上水，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可你们是用来赚钱的，用了我们村的水，赚到的钱就得分给我们。”
一旁的程灵没控制住，笑了出来。因为李文宇的关系，官府和地头蛇都没来找他们麻烦，没想到碰到些“小鬼”。
孙秀羽一点不怵，“那你家田里产的是不是也要分给我们？”
见几人说不过，孙秀羽趁热打铁，“前两天县太爷还夸程东家能干，未来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会感谢我们东家，兴川镇也会闻名天下。你们村这是要和县太爷和天下人做对？”
几人被孙秀羽说蒙了，读书人他们不怕，县太爷他们可得罪不起，但也不愿意放弃到嘴的肥肉，“什么和天下人做对，少胡扯，就一句话，你们用了村里的水，给钱。”
孙秀羽笑眯眯，“好啊，正好东家邀请了县太爷过来视察，看日头，应该马上到了，我们就当着县太爷的面，把钱给你们？”
几人吓得赶紧溜了。
程灵向孙秀羽竖起大拇指，“厉害。”
孙秀羽也不扭捏，“你不嫌我多管闲事就好。这种人，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否则他们就像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怎么会，我很感谢你帮我处理了麻烦。”李石是李文宇的得力手下，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以后留在这里的应该是李石的手下，程灵也想找个人来打理生意，之后和各个书商谈生意。她看中了孙秀羽，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造纸需要大量的水，这边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水池，旁边的河流比他们一开始看地的时候小了不少，程灵心想，“必须要重新找水源了，以现在的干旱程度，很快就没水用了。”
造纸坊这边的工人还在培训阶段，每个步骤有不同的工人，大家都学得很仔细，程灵给的工钱大方，田里产出已经不能养活家人了，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份活计，大家都认真仔细学着，生怕被管事嫌弃，丢了这份工。
李石带她们去隔壁印刷坊，之前让木匠雕刻的单个字块整整齐齐的码了几面墙。
孙秀羽第一次看到这场景，情不自禁的哇出声。
这边的工作已经上了轨道，拣字——排版——敷墨——印刷——打孔——装订，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做着手上的活。
程灵看向李石，要来一本装订好的书。
“姑娘给的纸和墨质量很好，他们用了姑娘的活字印刷法，印刷的速度很快，最后的成书比现在书店卖的质量都要好。”李石向程灵报告。
听完，程灵笑着回道，“那就好。”造纸厂那边生产出纸还需要一段时间，程灵在商城提前买了一批纸和墨，交待李石印刷坊开工了，就拿去用，质量肯定很好。
离开前，交待李石，“工人安全和产品质量这两项一定要保证好，不能在这上面被人抓到把柄。”
李石应下，“姑娘放心，我一定转告各个管事，交待他们务必做到。”
“另外，工作时间按照每天4个时辰，每5天休息2天执行，超出的时间另外计算工钱。”
李石第一次不理解程灵的决定，愣愣地看着她。
“他们休息好，工作效率才会高，出错率更低。先这么做吧，出现什么问题，我们再调整。”
“好的，姑娘。”李石只当这是姑娘心善。
“对了，明天一早我要上山寻找水源，你带几个人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