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怀抱
沈琢眼圈通红,咬紧了牙:“所以你是故意的。”
“对,大皇子可以给我想要的地位和好处,所以我愿意做这一切,沈琢,就因为是你,我的好舅舅便可以去议亲,不觉得好笑吗?”
什么一视同仁,什么没有两样!
她才不信!
“你这个疯子。”
“是,你说的这一切我都不否认,沈琢······今日是沈家的地狱,你最好想念一下从前的日子,因为很快,你会觉得活着是一种痛苦了。”她支着下巴笑起来,面如桃李。
远处的沈云长刀一挥,将周围人都打飞了出去。
“舅舅,虽然我这次算计了沈家,但到头来咱们终归是一家人,你只要当这件事情没发生,咱们还好好的。”
乐研眯起眼看他,是商量的语气。
“你不配,我若是知道你会长成这样不择手段的模样,当初就该杀了你!”
沈云一生性情刚直,最看不惯的便是蝇蝇苟苟的小人,自己的侄女变成这样,他怎么会不痛恨!
“果然,你早就是这么想的对吗,当年我把沈琢的脸刮花的时候,你就知道。”
远处的舅舅负了伤,撑不了太久,乐研有些疲倦的抚了抚额头。
“我怜惜你从小失了母亲孤身一人,却没想到养出一个祸害,你今日便杀了我全家,否则我与你不死不休!”
沈琢抬起头来,泪落了满地。
“既如此,你就去死吧。”
“不要,乐研不要!不要!”
她撕心裂肺的吼声也无法阻拦那群侩子手。
砰!
沈云的大好头颅滚在地上,依旧是生前凝重的表情,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琢,像是不甘,又像是谴责。
“父亲!父亲!”
她疯了一般的挣扎起来,却又被拖了下去。
“沈家全族,流放边境!”
一声令下,就决定了沈家的去向。
“不,不要。”
砰!
帘子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
“啊!”
沈琢腾的从**翻起来,眼底还是未散的惊恐。
迎面吹来一阵酒气,曳乘云皱眉站在门口:“你醒了?”
沈琢愣愣的看了他片刻,才像是从某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她翻身下床跪在地上:“多谢殿下相救。”
她磕了个头,实实在在,毫不作假。
“起来吧,军医说你病的不轻,要好好休息。”
沈琢直起身来,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行了,我救你不过是身边缺个暖床的人,你用不着谢我。”
他说完这话就径直坐在了床边,此刻沈琢才觉得害怕。
曳乘云长得太高大,他肩膀宽阔有力,面容是锋利而俊美的,带着异族的攻击性,显得极其冷硬。
坐在身旁的时候总给人一种特别的压迫感。
沈琢知道这是体型带来的畏惧,她虽然自己也习武,但在异族天生的优势面前根本不够看。
一旁的刹贺爬起来绕着沈琢嗅来嗅去,又拱了拱她的手心。
沈琢愣了一下,道:“你········是要我摸吗?”
刹贺深绿色的眼珠子盯着她,很是认真的模样。
虽然觉得害怕,但沈琢还是摸了摸它巨大的脑袋。
不得不说,狼和它的主人一样威武强壮。
刹贺很是享受她的抚摸,一旁的曳乘云倒是有些诧异。
忍不住踹了它一脚:“你堂堂狼族的狼王,怎么跟个狗似的。”
刹贺被骂了也不理会,反而呼噜呼噜地趴在了沈琢膝盖上,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蠢货。”
曳乘云暗骂了一声,却没有再理会它。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片刻,她才缓缓开口:“沈琢。”
“哦?玉不琢不成器的那个琢吗。”曳乘云斜斜靠在床边,那双眼睛显得分外深邃瑞丽。
沈琢愣了一下,道:“您怎么还知道这个?”
中原这些文邹邹的东西应该没有几个异族会学,他们觉得大荣之人人太虚伪,不够坦诚。
“作为统帅,自然是要知己知彼了,若是不知道,岂不是会被打得很惨。”
帐子里光芒有些昏暗,桌上点着豆大的一盏油灯,让他的脸陷入了一片温暖的光晕里。
沈琢点点头,道:“我以为十二王庭不愿意接受这些。”
“是不太愿意接受,所以我是偷偷学的。”
曳乘云眼神落向远方,显得极为高远:“我们对大荣之人也不算敌视,你留在这里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是,多谢殿下收留。”
沈琢微微颔首,她眉眼秀丽,低头敛眉的时候叫人想到了画稿中的江南美人,有种婉约的清冷。
更何况草原上的女子们身材健壮,皮肤也没有她这样白,总归少了几分精致秀丽。
“你去洗漱一下吧,门口有人问他就行。”
沈琢表示自己知道了,走之前还摸了摸刹贺大大的脑袋。
·····
“哼,你这个家伙,哪儿有狼王的样子。”
曳乘云挑了挑眉,对自己这个宠物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刹贺是他在一次行军路上救下来的,当时的它还是个小狼崽子,后来长大了又去笼络了狼群来。
而且赶都赶不走,
曳乘云也就心安理得的将这群狼收在了身边。
“从前也不见你对人这么殷勤,说,你要干嘛?”
他揪了揪刹贺的耳朵,看上去有些凶。
但是狼王嗓子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上蹿下跳起来。
“你这个狼崽子,疯了不成?”
刹贺从**跳到床下,又从床下跳到**,还踩了曳乘云好几脚。
他被气得不轻,提起枕头就扔了出去:“快滚!”
刹贺享受不到抚摸,又被骂了一顿,于是一个箭步就从帐子里窜了出去。
“·······真是个没良心的。”
曳乘云无奈的捂住额头,砰的一声砸在了床板上。
行军路上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床板硬的很,他皮糙肉厚倒也感觉不到什么,但想到沈琢那娇小的身材,恐怕睡不惯。
于是他翻身而起,叫人从库里翻出来一床棉被,还专门拿了一块兽皮铺在了**。
沈琢回来的时候,他正靠在案前看书。
“你终于回来了,我打算去吃点儿东西,快跟我走。”
曳乘云刚抬起头,就愣在了原地。
面前的女子换了一身粗布麻衣,发丝随意的挽在肩后,洗去了灰尘和血迹,露出那种过于清丽的容颜。
她的肌肤很白,像是温润的玉器,眉眼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像是江南的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