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宋时然回来了

在她收回目光之前,车门打开,简易之从车里走出,修长挺拔的身形,宽肩窄腰。

远远的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脸部线条愈发凌厉。

五年时间,他变得更加气势逼人,也更加夺目了。

淡漠的收回视线,宋时然没做停留,径直往前,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走过来的人。

走了两步,她倏地停下了脚步。

夕阳光线在她身后,她的乌黑的发丝被渡上金边,春天的风一吹,发丝轻扬,她就这样看着他走近。

以一种平静的,漠然的,对他来说全然陌生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刺的简易之心尖发疼,他嗫嚅着开口喊道:“时然……”

“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她清冽如冷泉的声音中,简易之骤然停下了脚步,停在距她还有三步之遥的位置。

她没有否认,便是承认了,承认了她就是宋时然。

简易之张张嘴,喉结发紧滚动,发不出丁点儿声音来。

他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想问问她当年怎么回事,想要问问她这些年过得到底怎么样。

想问问她,如果他说自己现在后悔了。

想和顾昭去争一争,她还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可作为曾经亲手将她放弃的他,此刻,没有任何资格问出这些问题。

想法太过荒谬,他难以启齿。

宋时然看着对面男人眼中的痛苦,没说话,但她的耳边还是那句。

“我选右边。”

唇角轻勾起,她忽然冷嗤道:“简先生,现在是有妇之夫,希望注意自己的身份,管好自己的言行,我可不想再被沈小姐的粉丝来打扰生活。”

逃避不是办法,她既然选择回到这个城市,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所以此刻,她与他正面相对,是想就此真正的,切断那仅有的联系。

五年前的她或许是落荒而逃,但是五年后的她,准备就此与过去彻底告别,心里是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的痛,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镇定和漠然。

“我……”

他想要开口解释,而她的声音忽地更沉了几分,一脸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

“其实我们的生活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所以以后再见的话,就当作彼此不认识吧!”

不是商量,她在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定性,通知简易之,告诉他以后应该这样做。

话音落下,宋时然再没看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简易之下意识地就想跟上。

宋时然没回头,背对着他,清冽的声线带着冷冷地警告。

“简先生,如果你再跟着我的话,我会选择报警。”

一双腿像是被灌了铅般,简易之哑言,眼看着宋时然走远,上车,离开,直至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再跨不出去一步。

“时然,谢谢你活着。”

男人喃喃低语,嗓音里的温柔与缱绻叫人沉醉。

四年前,她叫他陆先生,他只以为她是失望和难过。

再见面,她叫他陆先生,他却有了这辈子宋时然都不会再原谅他的感觉。

她说他们应该当作彼此不认识,那双漆黑发亮的眼眸里,透出冷淡的凉意,深深地刺穿了他的心。

她就那么平和地看着他,不曾有怒意,只有陌生。

“时然,对你来说,我真的就只是一个陌生人了吗?”

夕阳的光把简易之道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在原地站了一分钟,才快步回到了车里。

等了一个下午,带着一颗空****的心狼狈的离开。

思念了五年的人,再次出现,他却除了本能的跟着她,完全不知所措。

柏嘉幼儿园门口。

熙熙攘攘,小孩子的欢笑声吵闹声让这个下午被一种属于童真的甜味而填满。

宋时然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的安安还在。

安安也远远地看到了她,双手拉着背包带子迈着小步子朝她跑来。

她蹲下身,小家伙就一头撞进了她的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撒娇般的在她怀里蹭啊蹭的,让她嘴角绽放出柔和的笑容。

像夕阳下的迎春花,柔媚且春意盎然。

“今天安安在幼儿园有乖乖听话吗?”

小家伙抬起小脑袋,认真地点头回答道:“妈妈,外婆有乖乖听老师的话哦。”

“真乖。”

她在小家伙的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而安安却蓦地对着前方招手道:“干爸。”

顾昭在他们面前站定,笑着开口说道:“想着今天是安安第一天上学,想看看他适应得怎么样,就不请自来了,你不会怪我吧?时然。”

“怎么会?”

宋时然牵起安安往前走,顾昭也自然地走到另一边牵起了安安的小手。

“安安,你想干爹了吗?”

“想,很想很想。”

安安笑着甜甜的。

一家三口,以落日余晖为背景,美得像是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生生将不远处车里的人的眼睛给狠狠地刺痛了。

车窗徐徐升起,简易之闭了眼睛,红了眼眶,捂着疼得快要说不出话的胸口,肩膀也在疼得一抖一抖的。

他感觉自己如逆水的鱼,快要窒息身亡了。

Losedemon酒吧。

当盛斯年穿过一片灯红酒绿的来到包间的时候,简易之已经喝下了半瓶浓度极高的威士忌。

包间内灯光昏暗,硕大的沙发上只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翘着二郎腿,颓懒地靠着,领带被随意地松开,领口也敞着,修长的五指握着透明玻璃杯,头顶灯光映射,琥珀色**里也浸了凉意。

郗溟洲走过去的间隙,简易之抬手,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这是出什么事了,你这样灌自己?”

他坐下挪谕了一声,便自个儿拿了酒杯给自己倒酒。

简易之没看他,目光荒芜地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地方。

许久,他低沉而带着浓浓哀伤的声音在偌大包厢回**着。

“她回来了。”

盛斯年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杯满,酒溢了出来。

其实早在遇到宋时然的那刻,他就已经猜到了简易之会是这副模样。

可当时她那样的态度,让他犹豫了半晌,最终决定暂时不把这件事情告诉简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