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谁要谁捡走

然而,那天以后的周时予回来的越来越晚,就是回来了,也会长时间的留在书房里,好几次因为一个不知来者是谁的电话而匆匆离开,一去就是大半夜或一整夜。

不管我如何挽留,他都没有为我留下过一次。

向来礼数周到却待我温漠的周时予开始会对着手机傻笑,眼神灵动如初恋少年。

每次周时予都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无非是公司、合作方、下属之类。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离开,孟夏后脚就会发出永远没有人参与评论的动态,每张图片里都有他的影子。

配文中会简练而全面的描述他们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毫无疑问,孟夏是发给我一个人看的。

我旁敲侧击的从他的一个发小嘴里了解到,周时予和孟夏曾经在年少时相爱过,并发誓非她不娶。

孟夏离开的那年十八岁,周时予二十二岁,正是他爱得最浓烈的时候,对她简直爱到疯狂、宠到云端。

离开的原因,有谣传是孟夏和周时予的母亲闹得很不好,孟夏的外婆过来把人接走,她们连好好告个别的时间都没有,孟夏从此消失在周时予的世界之中。

这成为周时予永远无法弥补的一个遗憾,而孟夏也成为周时予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后来,那个发小说,“扶苏,你别想那么多。都过去了,现在你才是时予的妻子,就算孟夏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这话放在前生我爱听。

但是我重生了,这话我不相信。

老情人重逢,不擦出点火花,没天理。

我耸耸肩,周时予想要带谁去哪里是他的自由,一切随他吧。

追究甚解没意义,离婚才是我目前最想要的。

“叶总,这两天您的行程不多,不如我们也去吧,给周总和孟小姐一个惊喜,吓死她们。”小姑娘呲着牙,摩拳擦掌的。

我被她贼兮兮的小模样逗得咯咯笑,她有几分羞窘的又神补了一句,“还笑,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小太监,去,把这份文件交给财务,今天下班前我要见到回执。”

“叶总,”南风接过文件夹拄在桌面上,拉长声音,怒其不争的扭着小蛮腰,“你不管也得问问吧,人家这才来公司几天啊,我看她都快成老板娘了,哪都有她,烦死个人。”

我仰靠在老板椅上,一边摇晃一边自得的抬眼看着气到脸色通红的小丫头,“姑娘,记着你老板说的这句话,搞钱永远比搞男人要香。”

因为,钱不会背叛。

昨天我还想着只要周时予能痛快的签字,我可以净身出户。

但今天不是了,我打下的江山,不能拱手让给别人坐。

该是我的,一分也不能少。

叶扶苏自小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周时予,我才会无底线退让。

如今老娘的眼瞎心盲自愈了,周时予也得靠边站。

这么一想,我的精神头儿又足了不少,连忙打开公司的财务报表,并对我和周时予名下的动产、不动产进行清查,但求做到无一遗漏。

这一查就查到晚上七点钟,到了周时予出差时每天和我视频的规定时间。

上辈子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刻,此时却成为让我心烦的负担。

因为他说的每个字听进我的耳朵,都只有好笑和虚伪,简单的应付两句便挂了。

这种电话每天都会准时打过来,不想看他那张虚伪的脸,也不想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闹眼睛,我都把视频改为语音,例行公事般说一两句。

他人在外地,沟通不便,也就没再提离婚的事。

这段时间一直在拢账,等他回来也拢得差不多了,正好把财产分割写在离婚协议上,一次性决断。

我听得出他挂断电话时的不舍和不解,他也问我为什么急着挂电话,他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边有多么想我。

我真是呵呵了。

守着白月光恋人还会有时间想我?撒谎都不舍得打草稿。

他一定不知道,在我的朋友圈里,有人尽心尽力的为我做实况转播。

民居里共同做一顿晚饭、房檐下抱在一起躲雨、摩天轮最高点深情凝望、女人凑近熟睡的男人企图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所有图片全是高清版,清晰到数得清当事人长了几根眼睫毛。

有用的截图收藏,没用的直接忽略。

反正这个男人我不要了,谁要谁捡走。

周时予不在家,我是眼不见心不烦,乐得清闲。

可有人偏偏见不得我清闲,一定要搞点事情,时刻想方设法的膈应我。

周时予离家的第四个晚上六点四十五分,孟夏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语音,内容极尽炫耀和挑衅。

“嫂子,时予哥哥今天带我出去玩儿累坏了,正洗澡呢,不太方便给你电话。不过,我有给他送浴衣和香皂哦。对了,哥哥晚上给我挡了好多酒,都喝醉了,我正在给哥哥煮醒酒汤,嫂子要是没有要紧事,就不要打扰哥哥好吗,哥哥洗过澡要睡觉啦,谢谢嫂子。”

谁家特么地晚上不到七点钟就睡觉,此睡非彼睡吧。

孟夏嗲嗲做作的声音听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放心,一定不打扰,你好好照顾他,千万别疏忽哪步,再让他不尽兴。”我无所谓的挂断电话。

重生的叶扶苏只有三个目标,一是孝顺父母,二是照顾女儿,三是死命搞钱,绝不浪费时间搞雌竞。

阳台上种了不少多肉,好久没有淋水,有的已经叶片发抽,准备好营养液正准备拾掇拾掇花,又一条录音发过来。

气得我肝儿疼,没完没了闹哪样啊。

“嘻嘻嘻,哥,你洗完啦。我和嫂子说了你在洗澡,嫂子让我好好照顾哥哥呢。哥你头疼不疼,夏夏给你揉揉吧。过来,哥你躺我腿上。”

“来嘛,我喝醉的时候,你不也是让我躺你腿上你给我揉的嘛。”

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孟夏又说话了,“舒服嘛,哥哥,夏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