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物篇 第一节 “豪门一哥”西门庆3

其次,王六儿是很会说话的,当她一听西门庆愿意拿出银子买房子送她,心中那是一个极其地喜出望外。

她立即应声说道:“爹说的是。看你老人家怎的可怜见,离了这块儿也好。就是你老人家行走,也免了许多小人口嘴。咱行的正,也不怕他。”

王六儿真是会说话,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要表示:

以你西门庆的身份,来这样糟糕的地方寻欢,真是委屈了,你看这地方嘈杂的环境,我也烧不出美味佳肴,酒水也一般,你老人家哪遭过这罪?这是狠狠抬举了西门庆的身份。

而且王六儿言语中还指出离开此处多事之地,以免有碍西门庆官声的绯闻传出,于西门庆做官不利。

最后对西门庆暗示,她不是因为怕人说,她对西门庆是心甘情愿,彼此是有来有往的事,她主要还是为西门庆着想的。

你看看,如今的女性动不动就要求傍上的某位富豪负责,每次说出这些话,估计就会让富豪寻找下一个女性的心坚定一分。

王六儿除了满足西门庆的一些猎艳心理,还利用西门庆的门路大发不义之财,苗青害主案被告发后,托人摆平此事,邻居知道她是西门庆的外室,就让苗青拿来五十两银子、两套妆花缎子衣服来找她求情。

谁知西门庆的胃口哪会这么小?

他说:“你赶紧把银子给人家送去,那苗青杀害家主,夺了人家二千两银子的货物,那是凌迟的罪名。”

这苗青一听,问题严重!立马加大力度,给王六儿再加五十两银子、四套上色衣服,当晚就给西门庆送上一千两银子。

这一档子事儿,王六儿就得了一百两银子(5万块钱),够她家三四年吃喝了。你看傍上西门庆,能有多大的收益!

王六儿跟当代富豪的小三儿比,更加理性,懂得自己要什么,但是也更加没有廉耻。

当代女性切不能听完咱们的节目,去学习王六儿,因为你们没有王六儿那条件,就算你长得好看,你也不行!

话说西门庆要给王六儿买房子的时候,王六儿说得一番话中,还有一句:“爹心里要处自情处,他在家和不在家一个样儿,也少不得打这条路儿来。”

啥意思呢,大官人你不用担心,我老公在不在家一个样子,至于买房不买房,您自己决定。

看到没,人家丈夫不在乎!所以,我说你们没这条件!

王六儿的丈夫韩道国享受着媳妇献身得来的成果,竟然十分知趣,经常故意不回家,为西门庆创造机会。一次,还专门摆下酒席,感谢西门庆对他的照顾,西门庆也够意思,把王六儿的弟弟王经安排在身边做了随身小厮。

这时西门庆已经在想如何能长期占用王六儿,他先是与王六儿商量,把韩道国派去扬州把盐引变现,然后再去湖州收购生丝,古代可没有高铁飞机,这样折腾,韩道国小半年别想回来了。

后来,西门庆觉得此法还是不能长久,又想出一招,替韩道国再娶一个,这样更有利于跟王六儿保持关系,也不至于太亏欠韩道国。

王六儿也表示死心塌地:“或把我放在外头,或是招我到家里,随你心里。”还肉麻得说到,我这个小贱人永远属于你。

看电视剧就知道,前一秒情真意切,下一秒画风突变!

西门庆死后,韩道国在从扬州贩货回到清河的路上,听说此事后就卖掉一半货物,得了一千两银子,回家与王六儿商量:“咱留下些,把一半与他如何?”

还是女人够狠,那王六儿道:“呸!你这傻奴才料,休要傻了,他占用着老娘,使他几两银子算什么!倒不如现在咱们就拿了这银子,雇了牲口,到东京投奔咱女儿去。到太师府上,他七个头八个胆,还敢去寻咱们?”

于是天明就出发上东京了。

西门庆到死也不会想到,这个他最宠爱的外室是最先背叛他的。

在王六儿看来,她自己一开始就是等价交换,出卖身体换取报酬,至于西门庆动了真情,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倒是他的老公韩道国还算有点良知,感觉霸占了西门庆的全部货款有点不厚道,但韩道国不以吃软饭为耻,反以为荣,又能感到这个人的毫无底线,究竟韩道国又是个什么人呢?欢迎收听下期节目《谈谈一个王八——韩道国》。

第九节谈谈一个王八——韩道国

上回咱们说到,西门庆与王六儿私通,这王六儿的老公韩道国丝毫不以为然,还主动给两人制造**的环境。

联想到武大郎尚知道“冲冠一怒”,这韩道国的表现还不如武大郎。

韩道国势力斗不过西门庆,咱们可以理解,那在知道自己媳妇王六儿和西门庆有染后,休掉王六儿总是可以的吧?再不济,应该不搭理王六儿才对。

可是,王六儿靠自己的身体挣银子,韩道国却和老婆心心相印。

商业来往活动中的交换原则用在夫妻伦理道德上,老婆不以为耻,老公也深深理解,说得上妻唱夫随了。

这又是为何?

韩道国是什么人?“本性虚飘,言过其实,巧于辞色,善于言谈”,可这惯用的好口才,也只用来“诈人钱,捉影捕风;骗人财,探囊取物。”

这韩道国本就是一个地地道道,行走在街头“说谎顺口”的小骗子。

王六儿要靠这样的一个丈夫养家糊口,还要把独生女儿爱姐抚养成人,真是谈何容易啊!

而韩道国自从搭上了西门府一个主管的关系后,被引荐给了西门庆,西门庆看韩道国口齿伶俐,便让他做了绒线铺里的伙计,算是有了一份固定收入,王六儿一家的衣食温饱,总算不再成为一件让人操碎心的大事。

韩道国自“手里财帛从容”后,便把自己打扮得衣帽光鲜,在街上招摇过市,宛如一个成功人士。

要知道,这种炫富心理是最招人恨的,孔子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啥意思,大家一起穷也没什么,忽然间看到自己的穷朋友飞黄腾达了,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儿。

心理阴暗的人,哪怕是自己的穷朋友翻身了,要发自肺腑帮衬自己一下,他们都会想,朋友是来他这里刷存在感的。

总之,打心眼儿为自己的朋友、邻居“脱贫致富”喝彩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况且街坊们都知韩道国是为西门大官人打点买卖的,西门庆本身就是清河县头条新闻的常客,人们除了羡慕还能是什么,嫉妒啊!

所以,邻居们知道韩道国何时离家,何时在家等等细节。为什么呢?

因为韩道国一家的生活,成了那个小小牛皮巷子,人们茶余饭后谈论八卦的关注热点,成为那个小巷子里人的话题中心,这一家人的生活点滴也成为那个环境里的聚焦对象!

韩道国的弟弟,王六儿的小叔子则“是个耍手的搊子”,以赌为生,想来对哥嫂的生活也时有接济,王六儿与这小叔子且是不清不白的。

以王六儿这样的生活境况而言,这叔嫂之间各有所需,发生了奸情,这本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

可住在这“房里两边,都是邻舍”的小小牛皮巷内,置身于这拥挤嘈杂的环境中,王六儿这么个“搽脂抹粉,打扮乔模乔样,常在门首站立睃人”的女人,足以叫那些“浮浪子弟”的荷尔蒙激素分泌。

跟那些走街串巷卖豆腐的“豆腐西施”让庄稼汉流口水是一个道理,声明一下,我说的不是王小蒙。

可王六儿这个诱人的妇人,却并不好勾搭,“人略斗一斗她儿,又臭又硬,就张致骂人。”

因此,这些市井泼皮们,对王六儿这样只能看不能动的女人,很是心有不甘,但也有些无可奈何。

那些曾被王六儿骂过的泼皮们,心中本就不忿,看到韩道国突然发迹,对王六儿家更是细致地注意各种动静。

不久,他们便知道了王六儿与小叔子有奸情。这帮人十分兴奋,谋划着如何让这个难以得手的女人,出上一个大大的丑。

机会终于被泼皮们等到了,王六儿和她的小叔子,被突如其来的这帮人“都一条绳子栓出来”示众。

而这时韩道国还正在大街上向别人吹着牛皮,口沫横飞地说着西门庆如何把他当心腹之人。

令人好笑的是,这牛皮正吹得起劲,便被人告知他的家里出了丑事,还有可能惊动官府。

这个牛皮大王韩道国“大惊失色,口中只咂嘴,下边顿足。”眼看这牛皮就快被吹破了,韩道国只好硬着头皮,求他的雇主西门庆出面帮助。

西门庆果然把这件事消弭得一干二净,韩道国也因此走入了西门庆的饭局成了朋友圈里的人。

当翟谦让西门庆给自己物色个小妾的时候,韩道国的女儿韩爱姐才会被西门庆想起,因为商议韩爱姐出嫁,西门庆看到了王六儿,才有了这桩孽缘。

韩道国头上也多了一顶“呼伦贝尔大草原”。

但韩道国本就是个市侩小人,只要有利可图,只要有钱好拿,他才不会在乎什么廉耻、名声,老婆偷不偷人的。

更何况老婆只是背地与自己哥们儿有点那个事情,要说那喝的酒,吃的肉,哪个不是西门庆弟弟掏钱买的,他一点不亏啊!

当王六儿大大方方把自己和西门庆的事儿告诉韩道国后,韩道国道:“等我明日往铺子里去了,他若来时,你只推我不知道,休要怠慢了他,凡事奉承他些儿。如今好容易赚钱,怎么赶的这个道路!”

王六儿笑道:“贼强人,倒路死的!你到会吃自在饭儿,你还不知老娘怎样受苦哩!”

两个又笑了一回,打发他吃了晚饭,夫妻收拾歇下。

单论出卖肉体挣钱,王六儿的作为和一般暗娼无异了。但两人却能在拉家常的过程中,心平气和的商量怎么留住这“客官”,怎么能让这种挣钱的路子保持下去。

韩道国口里的“如今好容易赚钱”,就是说如今赚钱不容易,你这条路走得太对了。

说得上旱涝保收,十赢九赚了。

“怎么赶的这个道路?”就是叹息老婆大人太有才了,怎么找到了这样一条前途光明的挣钱门路的?

王六儿虽然和西门庆勾搭在了一起,但并不视男人韩道国为外人,两口子还是一条心,一心一意要把家过好。

两口子对于把接待西门庆,当作了一项丰厚报酬的日常工作,在这点上,夫妻二人能够互相理解,简直叫我们瞠目结舌。

而韩道国和王六儿还保持着一种温情,这种温情让人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感情问题,反而更像琴瑟和鸣的模范夫妻。

这不,王六儿虽然已经傍上了大款,却还是在尽一个好妻子的义务,给韩道国做饭,在饭桌上二人有说有笑。

另外,有一个细节描写值得注意。经过冯妈妈牵线,西门庆正式私会王六儿,在王六儿家,笑笑生用了很大的篇幅描写王六儿家里的摆设,狭小的屋子里,放满了各种家具。

这种摆设,虽然表现出他们很穷,然而却是热闹拥挤的,充满生活的烟火气,像一个家该有的样子。

相比较潘金莲、李瓶儿的家,笑笑生从来没有写过她们家里的摆设,因为潘、李二人,对于她们那个家和家中的男人,无心用力去操持。她们的家不是家,只是暂住的地方。

潘金莲为爱冲昏头脑,毒死了武大郎;花子虚的死也和老婆李瓶儿有关,但这个王六儿不论何时,对自己的丈夫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情谊。

对于众人皆骂的韩道国、王六儿夫妻,笑笑生除了写出他们不耻的行为外,是不是还有些许的怜悯呢?

俗话说,人穷志短,无视社会的贫困生成,无视贫困者的人格和尊严,无视他们的挣扎和哀嚎,不能减少贫困,甚至加剧贫困的社会体制,毋庸置疑就是一个坏的或者很坏的体制。

在晚明这样一个贫富两端存在巨大悬殊的社会里,贫困的人们势必穷则思变。

贫穷,精神的与物质的,两者中单一的或双重的贫穷,都会叫人不寒而栗,都会使人生成为悲剧。

大而论之于世界,贫穷是人类发展文明,使社会向着繁荣富强理想迈进时,必须全力对付的强大天敌。

所以说,妓院的祖师爷管仲,没错,就是齐国那个宰相,他说过:“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孔子也说过:“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

可见,财富是一个人素质和思想提高的前提,而商鞅则说:“民有私荣,则贱列卑官,富则轻赏,贫则重赏,”意思是说,臣民有了财产,就会不在乎国家的赏赐,不那么听国家的话。

那么一直奉商鞅思想为圭臬的封建社会,贫穷就成了统治者实施愚民政策,用以敲剥民髓、征服民众的可利用工具。

但人毕竟是要生存的。

贫穷会逼迫无力与它抗争者,把有形的肉体,把无形的情感,把高贵的尊严,把无价的灵魂,把人生一切有意义的东西都最终出卖、发售。

韩道国夫妇就是如此。

不过,韩道国不是完全泯灭了良知,至少他在西门庆死后,还对独占西门庆货款有点过意不去,他甚至想把一半还给西门庆的遗孀吴月娘。

但王六儿却骂道:“呸!你这傻奴才料,休要傻了,他占用着老娘,使他几两银子算什么!倒不如现在咱们就拿了这银子,雇了牲口,到东京投奔咱女儿去。到太师府上,他七个头八个胆,还敢去寻咱们?”

如果之前我们还因为韩道国不争气,而对王六儿出轨报以同情的话,那此刻的王六儿,这么大的变化,就让人感觉到狰狞和可怕!

因为贫穷可以让人在出卖一切的同时,唤醒人心里越来越填不满的欲望追求,正所谓欲壑难填。

说个现实问题,因为贫穷,你可能连个媳妇也娶不起!那在当时,娶个女人究竟花多少钱呢,咱们下回再讲。

第十节“又一潘金莲”——宋惠莲

上回说到,韩道国是一个心甘情愿做王八的男人,对于西门庆与自己老婆王六儿的**持默许态度。

这都是因为贫穷。

说到这儿,大伙儿可能要感同身受了,因为穷,娶不上老婆,这社会太难了。

但是,我告诉你,别看《金瓶梅》拜金主义的风气很浓厚,但娶个老婆实在不用多少钱。

咱们看看,《金瓶梅》中,一次明码标价的娶媳妇花了多少钱。

西门府有个下人叫来旺儿,他“请吴月娘使了五两银子,两套衣服,四匹青红布,并簪环之类,”娶了宋惠莲为妻。

五两银子,合人民币1500元,加上衣服、布匹,估计是3000元左右。

这宋惠莲“生的白净,身子儿不肥不瘦,模样儿不短不长,比金莲脚还小些儿,”这么一个好看的女人,怎么会这样廉价,而且嫁的还是来旺儿这样的下人呢?

咱们这期就来讲一下这个酷似潘金莲的女人——宋惠莲。

宋惠莲脚比潘金莲小,使得这两个人女人扯上了关系,更奇妙的是,宋惠莲本来就叫宋金莲,吴月娘嫌这名字和潘金莲特别像,才特意改成了宋惠莲。

这宋惠莲当初在娘家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早年十几岁给蔡通判当丫环,后来因为坏了事,被赶了出来。

后宋惠莲嫁给厨师蒋聪为妻,不想蒋聪日后死了,宋惠莲就嫁给了早就有了交往的来旺为妻。

你看,两个“金莲”的命运轨迹多么相似。

宋惠莲和蔡通判,与潘金莲和张大户类似;宋惠莲嫁了个厨子,潘金莲嫁了个卖烧饼的;宋惠莲和来旺儿早有私情,潘金莲和西门庆也早就勾搭成奸。

宋惠莲嫁给来旺,进入了西门府,这一下子,西门府有了两个“金莲”,好不热闹。

这一年她才24岁,生的很白净,身子很苗条,上边咱们说过,她的脚比金莲的脚还小。那个年头,脚小就是资本,和现在的胸部丰满,消瘦骨感的时尚是一个道理。

不仅如此,宋惠莲机敏,聪明善变,又会打扮自己,来到西门家没几天,就和众人打得火热。

按原书上讲,她就是勾汉子的班头,坏家风的领袖!就这一句话,道出了宋惠莲在男女关系上的风流本色!正是,未语先来笑,必定有私情!

宋惠莲刚来的时侯,同众媳妇一起在大厨房上灶烧饭,还不怎么显山露水的。

过了一个多月,这女人看见三娘孟玉楼,五娘潘金莲的打扮挺别致,于是,她自己个就把头发梳的高高的,发髻闹的虚笼笼的,那眉毛描的长长的,没事常跑到上房端茶倒水。

这果然又是一段教科书一样的小三勾搭男人的标准情节,时间一长,宋惠莲果然就被西门庆看在眼里。

既然宋惠莲勾搭西门庆的桥段如此的教科书,西门庆的手法自然也是老一套。

这一天,西门庆借故打发惠莲的丈夫来旺去杭州办货,往返也是半年的路程,那时,又不象现在有飞机,火车,而且,火车又提速,当时只有牛马拉车,这当然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是几千年都在用的套路,那就说明确实简单有效。

来旺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的去办货去了,这一走西门庆就马上给送了他一顶绿帽子。

然后又是一段标准的桥段,西门庆和宋惠莲之间的事情,很快便被潘金莲撞破了。

不过也算宋惠莲运气好,不是别人,是潘金莲撞破这事。

之前我们提到过,其实潘金莲对西门庆是没有多少感情的,她所在乎的,只是如何维护自己在西门府中的权势与地位。

所以之前西门庆与李瓶儿**时,她便出力给二人打掩护。然后当西门庆要收用庞春梅之时,她也为西门庆创造方便,并且马上提高了庞春梅的待遇,与其结为攻守同盟。

可以说,潘金莲脑子并不差。

反正知道男人要管住自己的第三把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干脆就对男人的偷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是提供一些帮助,这样起码可以保证男人的偷腥都在一个可控范围之内,甚至于还可以借此寻找到自己的盟友。

也不枉,西门庆对潘金莲格外钟意,这么善解人意的女人,可比一本正经的吴月娘更讨喜。

所以潘金莲在撞破西门庆与宋惠莲的事情之后,一开始也是采取默许的态度。

而宋惠莲此时也跟很多小三最初被正宫抓包一样,表现的非常谨慎,小心翼翼的伺候潘金莲,时不时给她做些好吃的。

潘金莲本来就是要借此扩充自己在西门府中的盟友,现在看宋惠莲如此的知趣,自然也是投桃报李,开始试着抬举宋惠莲在西门府中的地位。

于是在有一次潘金莲与吴月娘等人凑份子钱要吃烧猪头之时,潘金莲就提议让宋惠莲来做这道烧猪头。

然后就不断夸赞宋惠莲做的烧猪头味道好,孟玉楼也让丫鬟给宋惠莲拿个大碗,让她自己也尝尝自己烧的猪头。

这一段就很微妙了,按理说宋惠莲这么一个下人,是没有资格和西门府的奶奶们一起吃饭的。

而这里孟玉楼却让丫鬟给她吃猪肉,摆明了是想抬举她。而孟玉楼此时又是潘金莲的盟友,所以这一幕,很明显就是潘孟二人为了抬举宋惠莲而搞出来的。

更有趣的是,之前潘金莲刚刚与管厨房的孙雪娥交恶,而宋惠莲的厨艺又这么好,那么潘金莲是不是想借宋惠莲顶掉孙雪娥的位置,来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势力呢?

潘金莲的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可惜她没有想到,宋惠莲居然会跟大多数小三一样,给她三两颜色就开染铺。

自从猪头宴之后,宋惠莲整个人就飘了。俨然忘了自己下人的身份,头上黄烘烘的插戴着炫耀性的首饰,与一班男仆打牙犯嘴,也全无忌惮,小厮们逗弄她,她便赶着打。

对于本分的工作也开始消极怠工,多次推脱厨房工作,只与西门庆的一班妻妾玩耍,引起了同是家人媳妇子的同事不满。

不仅如此,甚至连西门庆的妻妾们都开始受不了她的做派。

大年初十的时候,西门庆的妻妾们在一起交流感情,吴月娘点名要宋惠莲来上茶,但宋却因为跟西门庆**,拖了很晚才来。

然后再西门庆的妻妾们打牌的时候,她又在一旁指指点点,让李瓶儿支招。于是一边的孟玉楼直接怼他:你这媳妇子,俺们在这里掷骰儿,插嘴插舌,有你甚么说处!”

把宋惠莲羞的,站又站不住,立又立不住,绯红了面皮,往下去了。

要知道,之前猪头宴的时候,正是孟玉楼给宋惠莲分猪头肉,要借此来抬举她。

现在孟玉楼却当面给宋惠莲难看,只能说宋惠莲浑然不知已经僭越了自己的本分。

不仅如此,在经过这次事件之后,宋惠莲居然还不知收敛,甚至连潘金莲都不放在眼里。

宋惠莲是依靠潘金莲的帮助才得以和西门庆在雪洞过夜,又因为金莲保守秘密而没有引起月娘怀疑,金莲是成就惠莲者。

可是惠莲在雪洞里,偏偏还要刻薄金莲:“昨日我拿他的鞋略试了试,还套着我的鞋穿,倒也不在乎大小,只是鞋样子周正才好。”意思是说潘金莲不仅脚没有我的小,而且缠歪了。

这在以周正瘦小的三寸金莲作为女性美衡量标准的时代,简直是最恶毒的人身攻击。接着又挑剔金莲的再婚身分,称之为露水夫妻,这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都是一般女人的一个大忌讳。

这还只是私底下的羞辱。后来前往狮子街看灯的途中,宋蕙莲为了让人知道她的脚比潘金莲小巧,把潘金莲送给她的鞋套在自己的鞋上穿。最要命的是,走起路来,潘金莲的鞋居然还不时往下掉。这已经是公开性的羞辱与挑衅了。

也难怪,在宋蕙莲眼里,六个太太中,还只有潘金莲的出身最卑微,和自己是一样的,凭什么她当主子我当仆?我哪一点比她差了?我处处都比她强啊!

所以,潘金莲就成了宋蕙莲的“靶子”,攻击目标,取代对象。

再加上宋惠莲居然还明知陈经济与潘金莲有私情的情况下,跑去跟陈经济调情,这更是触了潘金莲的大忌。

潘金莲嘴上不说什么,却人人都知道嫉妒心极强的她已经在心底埋下了杀机。

加上孟玉楼几次三番去金莲那儿添柴拱火,说什么西门庆要抬举宋惠莲做第七房姨太太的话,气的潘金莲发毒誓,如果让宋惠莲得逞她潘金莲誓不为人。

至此,宋惠莲成功的将西门府中除了西门庆之外的所有人都得罪了,而她的命运,也就此决定。

终于,这一切矛盾在来旺儿回来后爆发了,来旺知道领导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趁着酒兴,说出了让西门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的狠话,还说“把潘家那**妇也杀了”。

这么大动静,西门庆怎么可能不知道,潘金莲唆使西门庆设计,把来旺送进了大牢!

宋惠莲此刻却表现出了比潘金莲和李瓶儿高贵的地方,央求西门庆放过来旺,西门庆呢?则是嘴上答应,继续享用着宋惠莲的美色,暗地里却教衙门们往死里整来旺儿,并且对宋惠莲严密封锁消息。

当宋惠莲知道后,大哭大闹要上吊,被人救起后,又与孙雪娥扭打,再度上吊,这一回她终于死了。

在死前,她当面指责西门庆:“你瞒着我干的好勾当!你原来就是个弄人的刽子手,把人活埋惯了,害死人还看出殡的!你也要凭个天理!你就信着人,干下这等绝户计!你就打发,两个人都打发了,如何留下我做什么?”

在整个清河县,敢这样和西门大官人叫板的,也就宋惠莲一人。

宋惠莲自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她自私,算计,凉薄,活在**裸物欲的层面;可也不完全是个十足的恶人,跟潘金莲、李瓶儿巴不得自己丈夫死比较,她依然有悲悯,有良知;

她知道妥协没用,就拼死抗争,还有那么一点残存的,嫉恶如仇的正义感。

她太过浅薄天真,看不懂江湖险恶,世道复杂,更没有拎清的一点是:她固然有欲望,但是没有为了欲望抛开一切的决心。

她没那么好,但也坏得不够彻底。

她并不懂自己是谁,到底要什么。什么叫做拎得清?

不过,话又说回来,女人拎不清,男人又如何,就比如那个武大郎,武大郎一点不值得可怜,而是蠢得要命,让人感觉可恨。

各位如果觉得我冷血,您啊捎带片刻,咱们下回就讲讲这武大郎!

第十一节“矮矬穷”的老直男——武大郎

结合前几回得内容,咱们知道了韩道国是心甘情愿做王八,《金瓶梅》里很多王八,连西门庆都被自己的女婿和潘金莲弄得戴上了一顶相当环保色的帽子。

这潘金莲简直是发绿帽子的专业户,尤其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武大郎,还因为不愿意再戴绿帽子葬送了性命。

从这一点看,似乎武大郎比韩道国要有血性,这难道不值得赞扬吗?

可上回咱们借着宋惠莲拎不清自己是谁,自己要什么,连带损了一把武大郎,不仅不可怜,还很蠢,蠢得让人可恨,这是为什么?

请收听本期节目《“矮矬穷”的老直男——武大郎》。

一提到武大郎,大多数人或许第一时间都会想到《水浒传》中那个虽然相貌丑陋但却忠厚老实,为人本分的老实人。但《金瓶梅》中的武大郎,却是另一层意义上的老实人。

先说这潘金莲虽然个性张扬,自我意识很强,但由于封建时代女性的脆弱地位,使她不得不依托在男人之下生活。

其幼年被张大户玩弄,后来被嫁给武大郎为妻,与西门庆通奸并嫁给其为妾,最终为一直心仪的武松所杀。

可以说潘金莲的一生的命运,完全就由四个男人所决定,自己并没有多少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

潘金莲之所以嫁给武大郎,套用一句话说:“一见钟情原本就难能可贵,大郎和金莲却是一场误会。”

话说这潘金莲本来是被张大户所收用的丫鬟,因为招来了张大户老婆的醋意,天天打骂潘金莲并且找张大户吵闹。

而张大户呢,烦不过老婆的吵闹,干脆倒赔嫁妆,要找个相应的人家把潘金莲嫁了,这张大户给潘金莲找的对象呢,正是张府的下人,老实忠厚、风评甚佳的武大郎,其实长成那样能不老实吗?

武大郎压根儿没有沾花惹草的资本啊!但是这里的忠厚,可不是咱们通常意义上所认识的那种忠厚,而是大家都懂得那种忠厚,别说你不知道啊,我能猜到,此刻收听节目的你脸上挂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笑!

咱们且看,自从潘金莲嫁给了武大郎,张大户对武大郎那是非常的照顾,还给他银子让他出去做炊饼生意,而武大郎一出去卖炊饼,张大户马上就跑去找潘金莲做头发,此处一万个省略号。

明白了吧!张大户在一开始就是打算找武大郎给他当幌子,好方便他可以与潘金莲厮会罢了。

而对此武大郎是怎么样想的呢?这里的武大郎可是一个忠厚老实的聪明人,每次撞见张大户给潘金莲做头发,他也不声张,而是悄悄离开,等完事再回。

所以说,这里的武大郎和张大户之间实际上有着一种默契,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张大户把潘金莲嫁给他,又给他做生意,那么他对于张大户继续给潘金莲做头发的事情,也就采取了一种纵容的态度。

但你武大郎好歹也是一个男人,潘金莲再怎么说也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对于自己的老婆和一个糟老头子做头发的事情,居然选择了完全的放纵与忍让,这和韩道国也没什么两样了。

可武大郎还不如韩道国,我指的不是相貌!

除了在张大户给潘金莲做头发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外,作者还提到几件事。

一是潘金莲在门口卖弄风情,而被一些泼皮无赖调笑,甚至于这些泼皮无赖说武大郎的闲话之时。

武大郎的第一反应,既不是让潘金莲自重一点,以授人以柄,也不是去教训这些泼皮无赖,让他们不敢再胡言乱语。

而是跑去和潘金莲商量搬家,以一种逃避的态度来应对泼皮无赖的骚扰。

二是武大郎在娶潘金莲之时,已经有了一个名叫迎儿的女儿。

而潘金莲是怎么对待这位继女的呢?

不仅让她端茶倒水,拿东拿西,伺候茶饭,每次吃饭还不让她上桌,甚至一有不顺心就加以打骂,简直连比对丫鬟也不如。

而对此武大郎又是什么反应呢?

武大郎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我先妻丢下女孩儿,朝打暮骂,不予饭吃,这两日有些精神错乱,见了我,不做欢喜.

女儿被如此欺负,当爹的是不是得管管自己的媳妇儿,实在管不了,大不了休了,再回到以前父女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

可他呢,明知女儿被打被骂,没有饭吃,甚至精神错乱,他没有任何作为不说,竟然只说这丫头见了他不高兴。

迎儿做武大郎的女儿,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到这里,我们基本可以看出武大郎这个人,长的不咋滴也就算了,性格还如此懦弱可欺,毫无一点做男人该有的担当。

故而潘金莲觉得嫁给武大郎是一件非常委屈的事,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恰恰正是张大户想要的效果。

其实,大家都懂的,男人要给情人找老公,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觉得情人已经玩腻了或是再继续纠缠下去,会对自己带来不利后果,所以急于与情人进行切割;

另一种情况呢,就是明显还馋着她身子,但是又碍于情势不得不找一个绿帽侠。

而张大户对潘金莲的情况,便明显属于第二种情况。

张大户要给潘金莲找一个老公,就不是为了潘金莲的个人幸福考虑,而单纯是因为还馋着潘金莲的身子,但是又没办法对付老婆的吵闹。

所以张大户就得找一个绿帽侠,好方便他自己继续给潘金莲做头发,又一定要找一个很懦弱很没有自尊心得人。

如果找一个武松那样的,男子气概很足,又有一些担当的男人,那么试问潘金莲还看得上他张大户这样一个糟老头子吗?

这种安排下,张大户爽了,武大郎还受着张大户的接济,双方算是各取所需,但是对于潘金莲来说,这就坑爹了!

本来,潘金莲就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她一生的心愿,不过是想找一个可以倚靠的男人。

但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张大户,只是馋她的身子,对她的人生幸福,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而武大郎呢,看样子又是一个完全没有什么主见的懦弱之辈,遇事只会逃避,连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后娘虐待,也是听之任之,不加劝阻。

摊上这么一个老公,也难怪潘金莲会觉得自己憋屈。

但就是这样一直懦弱的武大郎,对于自己老婆被人玩弄也是听之任之的武大郎,居然也会跑捉奸。

话说潘金莲找西门庆做头发之后,几乎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事了。

郓哥儿,是个15、16岁的少年,家里有个年迈的老爹,爷俩全靠他在县里的酒楼饭馆儿卖些应季水果过日子。

西门庆看他可怜,就时常照顾他的生意,而且出手相当大方。

人都是有依赖性的,这不他新进了一批雪梨,就连摊儿也不摆了,酒楼也不去了,直接提着篮子满世界的找西门大官人。

不过,这也看出,郓哥儿不会有什么出息,人家杜月笙也是卖水果的,人家怎么能混出来,不就是不卑不吭,有脑子么?

好巧不巧,街上遇到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拿人孩子当枪使,跟他说,西门庆跟武大郎的老婆勾搭上了,现在肯定在王婆茶坊里厮混呢,你去那儿准能找着他。

郓哥就真的去了,卖不卖梨不打紧,能从这奸情里分一杯羹也是好的。

可不想羹没分到,还被王婆又打又骂,给赶了出来。

王婆子也是不够聪明,因为她在西门庆和潘金莲的苟且中,提供场所还帮着把风,潘金莲这个奸情败露后,两人不可能再光临王婆子的茶馆,所以王婆子长期的一份稳定收入就没了。

再说,这小孩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于是去找到武大郎冷嘲热讽武大老婆偷汉子,又骂人家人怂见识短,成功激怒了武大郎。

然后又给他支了捉奸的招,最后还骗了一顿酒,两贯钱并几个炊饼。郓哥目的达成,心满意足的走了。

武大郎也走了,走去卖炊饼了。

这心大的也是没谁了,天天卖炊饼,还在乎这一会儿,趁这时间动动脑子不好吗?

郓哥说的话能信吗?潘金莲跟西门庆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要不要回家直接问问自己老婆,或者再侧面证实一下?如果是假的也就算了,如果是真的呢?如果依照郓哥的主意去捉奸,捉不到就尴尬了,捉到了你又怎么处理?

西门庆财大气粗,你能把他怎么样?

潘金莲毒嘴毒舌,回到家受气的还是自己,捉奸成功除了让他们出一回丑,并没有什么卵用,还坐实了自己的绿帽子。

而且说不定捅破这层窗户纸后,他们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更甚者搞不好惹恼了西门庆,自己也下场堪忧。

果不其然,战斗力几乎为0的他,一下被西门庆踢中心窝,卧床不起。

起初潘金莲并没有杀武大郎的意思,结果事实证明人要作死就一定会死了。

武大郎居然威胁潘金莲说如果不好好照料他,那么他就要去告诉武松,让武松来收拾她与西门庆。

可能武大郎的本意只是想吓唬潘金莲,让她对自己好些。

或者此前一直懦弱无比的武大郎,由于有了武松的撑腰,感觉可以借此逆转自己在与潘金莲相处时的弱势地位,所以才敢与之前一味逃避不同,居然敢在一个小屁孩的教唆之下跑去捉奸。

但是对潘金莲和西门庆来说,他们可以不怕武大郎这个懦夫,却不能不忌惮在衙门里当差武松,结果现在来了这么一出。

虽然武大郎说只要好好待她,他就不会去告诉武松,但是无论是潘金莲还是西门庆敢冒这个险吗。

说到底,武大郎,本来就只是一个工具人的人设,突然有一天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想去做主角,其结果就只能是game over。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武松的出现,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

武大郎如果想完成自己的目的,让奸人得到惩罚,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武松回来。

但武大郎哪有这个头脑,他不仅自己作死,还连累了兄弟武松。

这是怎么回事呢?请收听下期节目《打虎英雄很不堪——武松》。

第十二节打虎英雄其实很不堪——武松

前面我们说到这武大郎之死,与武松多少有些关系,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如果不是武松,也许武大郎还会继续是过去那个懦弱可欺,害怕潘金莲的武大郎,这样他哪里还敢跑去捉奸,也就不会有杀身之祸了。

当然,这么做武大郎作为男人的尊严算是彻底没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从他娶潘金莲之后的种种作为来看,他本来也谈不上什么男人的尊严。

不过武松与武大郎之死的瓜葛,其实并非仅此而已。应该说武松这个人物的出现,甚至对于潘金莲的整个人生,都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

可以说,在潘金莲命运中的五个男人中,与潘金莲互动最多的男人,虽然是西门庆,但是真正决定潘金莲悲剧命运的男人,正是打虎英雄武松。

《金瓶梅》里的武松是什么样子呢?我告诉你,先别着急拍桌子,我奉劝大家先摒弃掉《水浒传》里的武松,再来收听咱这一期节目《打虎英雄其实很不堪——武松》。

前面我们反复讲潘金莲虽然看上去争强好胜,其实更多是在用一幅强硬的外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本质上而言,她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而懦弱无能的武大郎,不经不能够给她安全感,反而处处要她拿主意,甚至于连做生意的本钱和搬家的钱,都要让潘金莲掏腰包。

这自然让潘金莲极度渴望安全感的内心,难以得到满足。

现在天上掉下个武松,居然和武大郎还是嫡亲兄弟,这自然引得潘金莲春心萌动,

“思量一母所生的兄弟,怎生我家那身不满尺的丁树,三分似人七分似鬼,奴那世里遭瘟撞着他来!如今看起武松这般人壮健,何不叫他搬来我家住?想这段姻缘却在这里了。”

要注意,在潘金莲所处的五个男人之中,张大户找她做头发之时,作者并没有提到潘金莲的想法,但对于一个糟老头子,潘金莲肯定是不满意的,只不过别无选择而已。

对于武大郎呢,作者明确的刻画了潘金莲不满。

可以说潘金莲与西门庆之间,其实也谈不上多少感情,更多是一种命运共同体或者说利益的结合。

至于陈经济这种软饭男,对潘金莲而言大概只是一个炮友罢了。

唯有对于武松,作者两次刻画了潘金莲对武松的想法,武潘二人初会时,潘金莲暗想这段姻缘在这里了,最后武松通过王婆来拐骗潘金莲之时,潘金莲再次暗想这段姻缘还是得应在武松身上。

可以看出,潘金莲从始至终,都对武松念念不忘,一往情深。

不过潘金莲对武松一往情深,甚至不顾封建伦理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武松,其实倒不是因为她天性****。

《水浒传》中的武松一样,《金瓶梅》中的武松,也是身长七尺,膀阔三停,自幼有臀力,学得一手好枪棒,同样因为在景阳冈打死大虫,而被阳谷县令抬举,升任他做了都头。

对于极度渴求安全感的潘金莲而言,还有什么比一个在衙门里当差,又长的一表人才,孔武有力的打虎英雄更能够给她安全感的呢?

然而可悲的是,别看潘金莲由于从小就被人当做瘦马卖来卖去,接触过得男人很多,交往过的男人却压根儿没有,所以她实在是没有什么看男人的眼光。

如果说张大户和武大郎,是她身不由己,而西门庆则又是被王婆忽悠的话,她真正凭借自己选的两个男人,武松与陈经济,事实证明也不是什么值得她托付终身的货色。

关于陈经济的问题,我们放在后面谈,现在先谈谈为何武松并不值得她托付终身。

其实对于潘金莲的勾引,武松并非是不动心。

所以一开始,在明知道潘金莲挑逗他的情况下,还搬进武大郎家里来住,理所应当得享受潘金莲的各种伺候。

但当潘金莲根据武松的这种反应,以为二人有戏,试图谋求更为亲密的关系之时。他却勃然大怒,不仅骂潘金莲不识羞耻!

还表示:“武二是个顶天立地噙齿戴发的男子汉,不是那等败坏风俗伤人伦的猪狗!嫂嫂休要这般不识羞耻,为此等的勾当,倘有风吹草动,我武二眼里认的是嫂嫂,拳头却不认的是嫂嫂!”

从这些言语中,我们看出武松之所以拒绝潘金莲的勾引,甚至对其大加斥责,主要是为了维护他顶天立地男子汉的形象,不能做在他看来伤风败俗如猪狗一般的事情。

所以无怪乎梁羽生表示,武松之所以拒绝潘金莲,最根本的原因是受到世俗道德观念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