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他也挺可怜的

沈氏尴尬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你这孩子,都知道你喜欢扮戏文里的穷书生的,可是这如今是你祖母的生辰日子,怎么就穿了这身出来了?秦嬷嬷,快带六少爷去换一身衣裳过来了。”

沈氏递了台阶来,秦嬷嬷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就要拉着秦天墨出去,“六少爷,跟着老奴走吧。”

说着沈氏又斥责秦天梵,“平日里和你六弟闹着玩也就罢了,今日这样的好日子,怎么还闹,再闹老夫人就不高兴了。”

秦天梵也意识到自己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有些过了,可是叫他认错也不可能,他闭了嘴不言。

秦天墨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秦嬷嬷拽他,他也不走,只是道,“三婶婶说的这是什么话?四哥不是一向都这么对我的吗?”

沈氏闻言脸色都快要绷不住了。

这时候赵夫人便起身要告退了,“老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家中事情多,还要回去处置呢,就先回去吧。”

她这一起头,自然有不少人要走。

这客人都来了,哪里有让人不吃饭就回去的道理,沈氏忙去拦,可也拦不住。

有那不想走想留下来看热闹的见状也觉得再留下来不合适了,也纷纷往外走着。

还有人刚来还没落座呢见大家都要走犹豫着到底走还是不走,这其中便有程宝珠的娘柳氏。

柳氏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程宝珠,程宝珠朝着她使了一个眼色,她便也离开了。

没一会来的客人们便都离开了。

秦老夫人脸色铁青,这宴席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这叫什么事?

秦老夫人厌恶地看向了秦天墨,“你,还不快给我滚!”

秦天墨勾了勾嘴角。

秦府的人,敢做却不敢当。

嫌弃他,欺辱他,却又怕被人知道。

秦天梵气不过也上前拿脚去踹他,他怒声道,“没听见祖母叫你滚吗?还不快滚!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往后你要是再敢来,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程宝珠听了吸了一口气。

这秦天梵真真是作死,做什么就这么喜欢惹这个魔星,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

她站了起身道,“老夫人息怒。”

说罢又看向了秦天梵,“四弟,都是一家子兄弟,没必要说话这么难听……”

秦天梵有些不屑的说道,“谁与他是兄弟了,他不配!”

秦天墨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程宝珠:……

带不动,带不动。

她走到秦天墨跟前,“我带六弟回去吧。”

秦天墨瞟了她一眼,倒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她往外走去。

秦老夫人气得不轻,本来好好的一场生日宴会就这么被秦天墨给破坏了,她恨不得将秦天墨给打一顿才好,可是到底还顾念着程宝珠在场,不想叫她看了笑话。

此时此刻程宝珠与她来说也不过是外人罢了。

秦天梵走到秦老夫人跟前安抚着让她,“老夫人,您放心,孙儿定会想法子给你出气的!”

即便这场宴会秦天梵也有错,可是秦老夫人却丝毫没有怪罪他,听他这么说反而觉得他是个孝顺的孩子。

“你这孩子,有这份心意就好了,只是也莫招惹他,没必要,他就是个贱种,你与他计较,倒是失了自己的身份了!”

秦老夫人这句话他却没放在心上。

他和秦天宏,夏泽城一起出了巧园,便同他们商量着,“咱们今日晚上,就去给那个贱种一个教训!”

秦天宏闻言便道,“怎么给他教训呀?”

秦天梵道,“今日咱们肯定也是在此处住下的,到了晚上,我们就悄悄地潜入那贱种的院子里头,将他狠狠的给打一顿!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祖母出一口恶气!”

秦天宏闻言有些犹豫。

夏泽城却是一口就回绝了,“还是算了吧,这样不好,君子应该坦**一些,不可在背后作弄这些小动作,而且,我觉得秦天墨……他也挺可怜的。”

秦天梵闻言有些不爽了,“你可怜他?一个外室之子!不过是个庶子罢了,连老夫人都那么不喜欢他,足以见得他娘是个什么身份,说不定是个贱籍呢。你就说你做不做吧?”

夏泽城摇了摇头,祖父从小教育他不可欺负弱者,不可谋害别人,他见秦天墨也确实可怜,不想与秦天梵同流合污。

秦天梵闻言就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祖母白疼你一场了,祖母受了这么大的气你也不肯帮祖母出出气!”

夏泽城有些不高兴了,“话也不能这么说,今日要不是你一见秦天墨就骂他,也不会惹出这样的事情来,祖母这事说起来还与你有关系呢!”

秦天梵气得说不出话来,当场就恨不得和夏泽城绝交。

夏泽城也不欲与他多说,转身离开了。

秦天梵又看向了秦天宏,“你呢?你怎么说?”

秦天宏缩了一下肩膀,“我今晚还有事,就不去了!”

说罢也一溜烟跑了。

秦天梵往地下啐了一口唾沫骂道,“胆小鬼!”

……

而秦老夫人这边,沈氏和赵氏两人在一旁安慰着她。

她小女儿秦鸢鸢也走到了她跟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老夫人心烦意乱,将两个儿媳妇打发下去了,只留了秦嬷嬷和小女儿下来。

秦鸢鸢见她这副样子叹了一口气,“母亲又何必这般呢,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到底就当是府上公子哥一般对待便是了,到年纪了再给他娶一房妻子,尽到责任就是了,何必苛待他?”

秦老夫人满脸厌恶,“我恶心他,看到他就恶心,若不是他,沁歆,沁歆也不会没命!后来将他接回来之后府上就没什么好事,昭钦也战死了,说不得也是被他给克死的!”

秦昭钦乃是秦二爷,也是秦天梵的爹。

秦鸢鸢垂了眸子,她叹了一口气,“娘,二哥常年上战场,战场上生死本来就没个定数,这又怎么能怪到他头上去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死了的人已经没了,何必再折磨自己,折磨活着的人呢?天墨……终究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