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设阵屠神
我听着他们的交流,心累地摇摇头。
这就是嘴硬的下场!
龙王庙内倒是比外面还热闹,里面还有卖米糕与糖葫芦的,但我非拉着龙玦给我买了包辣条。
果然怀孕以后口味会变重。
而龙玦也被我这几日的饮食给彻底折腾晕乎了。
“夫人你这早上吃山楂糕,中午吃辣条,晚上又吃腌黄瓜西瓜酱,酸甜苦辣就差没生吃苦瓜了,一点儿也不给本帝猜你肚子里这小家伙性别的机会啊,到底是个小子还是个丫头?”
我郑重其事地想了想:“我哪知道……”
“求姻缘的红签!走,小桃桃,咱们去买一枚,挂银杏树上!”白竹拉着桃泠去买姻缘红签。
须慕淮皱眉:“不是,你们还真当着大帝的面在大帝庙里求姻缘啊?大帝可不管散姻缘啊!你们求了大帝过几天还要上天界赔上老脸请姻缘神帮你们偿愿啊!”
白竹挥挥手:“管他灵不灵,先求了再说!”
须慕淮拽了把不争气的土伯:“你还不快去拦着些,不然我老婆就要把你老婆给拐走了,要是真让她求到姻缘了,你就哭吧!”
土伯那个榆木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脸红的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那三人也不晓得在人家铺子前说了些什么,两分钟后,白竹欢喜跳回来,兴奋地和须慕淮一击掌,激动报喜:
“你知道土伯刚才急眼了,说了句什么吗?他说,桃儿,你的姻缘只能是我!啊,好霸气,磕到了!”
须慕淮信心十足地挑眉道:“我就说,只有这招才能治得了这两个嘴硬的主!”
原来是两人设计撮合土伯与桃泠呢。
我放心地挽着龙玦胳膊往别处逛,只是,没逛几步,就突然在正殿门口见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
“庙祝爷爷!”我惊讶不已的小跑过去,瞧了眼他那低调又不失内涵的算命抽签铺子,意外问道:“你怎么到这摆摊了?”
庙祝爷爷揣着手,回头瞧见我,顿时笑逐颜开:“呦,是白家小丫头啊!你来啦!”
再往我身边一瞅,捕捉到龙玦的身影立马惊得脊背一震,赶忙绕过铺子就要来给龙玦磕头:“龙、龙王!你也来了。”
龙玦扶住庙祝,低声道:“不必多礼,本帝、本王是隐身前来,不宜招摇过市。”
庙祝这才停住弯腰的动作,直起身,昂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龙玦:“原来龙王爷,这么年轻,怪不得我那师弟总和我说,他家女婿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逢上我们这些老伙计就显摆。”
龙玦荣辱不惊的颔首:“谬赞。”
我凑上去好奇问:“庙祝爷爷你不是城隍庙的庙祝吗,怎么突然来龙王庙摆摊了?”
庙祝爷爷揣着袖子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城隍庙给我徒弟看着了,我啊,这不是知道龙王庙有真灵,所以才想来借借光嘛!
前一阵子镇上说龙王显灵,保佑了整个柳荫村,以前的龙王庙看着有些小,近来往龙王庙上香的人越来越多,地盘有点挤,所以大家就一致同意凑个钱重建龙王庙。
正好赶上县里有个有钱人想做善事,就捐了好几十万,再加上大家募捐的,总共有五六十万,这不,木材和盖庙的师傅都是咱们镇上自己人,半个月不到就把龙王庙完工了。
头两天我听说大家确定好了开庙的吉时,又看见这龙王庙气派神圣,所以我就来了……咳咳,我来之前可是掷杯问过龙王爷的,龙王爷同意我做他的庙祝,我才敢搬进来。”
我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龙玦与我道:“的确是本王同意他做庙祝的,他兢兢业业做了半辈子的守庙人,功德无量。”
老庙祝听见龙玦夸赞,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嘿嘿,承蒙龙王爷看得上!以后把庙交给我,您放心,我一定会把龙王庙看管好,打理得干干净净!
我看了,咱们龙王庙开门红,以后香客只会越来越多的。我守着龙王庙,绝不让任何人抹黑龙王庙!”
“那就辛苦你了爷爷。”我冲他笑道。
老庙祝视线往下,落在了我的肚子上,惊喜道:“这是有了?”
我点头:“才、几个月而已。”
老庙祝欣慰地笑着感慨:“看这胎相,这孩子以后有福!”
我问:“爷爷你还会看胎相啊?”
庙祝一本正经道:“那当然,我守了半辈子庙,看过不少去上香的孕妇,孩子在肚子里都是有胎相的,胎相好不好,我一眼就能瞧出来。”
我开心摸肚皮:“那就承你吉言。”
龙玦眼底也凝出了笑意:“承你吉言。”
——
晚上,我爸和磨盘也从铺子里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带上白竹须慕淮,桃泠和土伯,热热闹闹地吃了顿火锅!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那就祝我们以后,平平安安,一切顺遂吧。”白竹端起果汁,率先起来碰杯。
剩下的几位仙人也入乡随俗,跟着我们一起碰杯而饮。
“平平安安,一切顺遂。”
磨盘那个显眼包喝完果汁还把我们单独拉进了一个群,没有账号的那四位也被迫直接用自己的三界网账号加了进去。
群名起了个土里土气的:相亲相爱一家人【莲花】
当然有好事也没忘记我远在省城的那个逗比哥哥。
“为了庆祝我与师父事业爱情双丰收,等会儿给你们发个大红包!”磨盘发神经。
我爸一口果汁呛出来,须慕淮紧赶着吃瓜:“啥?爱情!你俩这年龄,一个遇见黄昏恋一个早恋了?”
我吓得碗都没捧住:“爸你要给我找后妈了?”
桃泠单纯眨眼:“不会是街头那个寡妇吧?”
我爸红了脸:“呸呸呸!你这个死小子,我什么时候爱情丰收了?!”
磨盘咳了咳,赶忙解释:“误会,你们都误会了,此爱情非彼爱情,我和师父的真爱只有钱,钞票!”
众人皆松一口气。
我默默捧好碗:“吓我一跳!”
磨盘捞了捞袖子:“准备好,我要发了!”
下一秒,群里叮咚一声,发了个大红包。
我手快的第一个点,上来就是个二百五。
“二百五?”我瞧着这个数字,很不爽,偏头问白竹:“你多少?”
白竹捂脸:“呜,四十八。”
“你呢?”我问龙玦。
龙玦道:“一百八十八。”
我羡慕:“老公你要发啊!”
我家老爹也开了个红包,“一百三十二,还不错!”
我们这里都快抢完了,我那个傻哥哥才姗姗来迟爬上线:咦,今天过节?谁发红包了!
白霖:壮士手下留情,让我先来!
白霖:靠,才六毛二!磨盘你发了多少?好歹也赚钱了怎么还这么抠搜,六毛二还不够我抢红包这会子的网费!
磨盘:大哥,我发了八百八十八……
白霖:……
白霖:不对,你肯定是骗我啊,八百八十八的红包,就我们几个人抢我还只抢到六毛二!让我看看谁抢的最多!
于是聊天界面沉默了片刻。
几分钟后,又迎来了我哥的狂轰乱炸:什么情况!勾魂司南尊,司法神白竹,酆都行政部土伯,还有个酆都大帝!
白霖:我靠起猛了看见阎王爷和我们一起抢红包了!爹啊,爹你老人家还在吗?告诉我这不是现实!
我爸:……小霖,冷静!
勾魂司南尊:咳纠正一下,酆都大帝和阎王爷不是一个人,酆都大帝是酆都大帝,阎王是阎王,所以不要激动。
白霖:有区别吗?
司法神白竹:有,阎王爷能让你立马死,酆都大帝能让你立马死的舒服点!
白霖:……
白霖:我妹夫呢?!妹啊,快把他拉进来避避邪啊!
我:哥,你妹夫就是那个能让你死的舒服点的人……
白霖:???
白霖:今夜,注定,无眠。
白霖:妹夫,看在咱们关系这么亲近的份上,看上我是你大舅哥的份上,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发个大红包让我抢,最好是专属……爱你!
我:哥你节操呢?
白霖:抢红包呢要什么节操?我实在受不了八百八十八的红包我只抢了六毛二!
酆都大帝:可以,我烧给你。
磨盘没忍住喷出了一口果汁,捧腹哈哈大笑。
须慕淮扶额:“大帝你这大舅哥挺有意思。”
白竹摇头啧啧:“真看不出来这货是个富豪。”
我爸往磨盘脑袋上拍了巴掌:“别笑了,等会敢笑吐出来我打断你这狗崽子的腿。”
磨盘废了老大的劲才把笑声憋回去,认怂的捂住嘴。
我哥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又发了个抱拳的表情。
白霖:不了!萍水相逢无功不受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俩,不谈钱!
感觉他,可能真的疯了。
后来磨盘不好意思让他这位金主爸爸精神受创,又连发了好几个红包,但我哥后来愣是不敢抢。
说什么和酆都大帝在一起抢红包,总感觉自己背后发凉,阳寿在流逝。
于是红包没抢完就哭着跑了。
一顿饭吃的倒是尽兴。
饭后,我站在院子里看头顶那轮清晰皎洁的明月。
龙玦从后搂住我的腰,温存地附在我耳边问:“在赏月?”
我点头,乖乖蹭了蹭他的俊容:“阿玦,希望我们未来的日子,都似眼下一样美好。”
他低笑:“会的。”
我握住他放在我腰间的手,想象着我们的未来:“等孩子出生,我们一家三口,就永远都不要分开。阿玦……我心仪你,很多很多年前,就想做你妻子。”
“很多很多年前,我就想这样抱着你,娶了你。”他温柔往我侧脸上吻了一下,深呼吸,道:“幸而,如愿以偿,惟愿此生,不相负,不相忘,长长久久,矢志不渝。”
“鳞儿,本帝终于抓住幼时梦里的这只蝴蝶了。”
“阿玦,我也终于得到了我最想要的这颗星星了……”
他没良心往我耳尖咬了下:“本帝的蝴蝶,可不许长翅膀再飞了。”
我回头,趁他不备往他嘴上亲了口:“酆都大帝太香,蝴蝶飞不走的。”
他满意地攒了满眸熠熠星辰,重新含住我的唇瓣,与我唇畔缠绵:“夫人,只能是我的。”
我也回抱住他,认真回应我这位温柔深情的心上人……
——
重阳节后,人间的天气变得越发极端了,镇上的人也时常念叨秋雨下得腰酸背痛。
时不时夜里劈落一两道惊雷,能把人从睡梦中吓醒险些丢魂。
龙玦说,这是宋译在设法汲取人族气运,汲取太多所以才引来天象巨变。
不知宋译拿这么多人族气运走,究竟是打算对付谁。
上回冥王驾临和我说了宋译上天告龙玦状的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宋译他究竟是怎么趁龙玦不备偷偷溜进六道宫,还发现龙玦钉在六道结界内的那些神钉的……
奈何我一个人想了很久也没将此事想通,思索再三,我还是和龙玦坦白了冥王来找过我的事。
天上发生的一切龙玦其实当晚便有所耳闻,后来龙玦也去查过,才知道宋译是设法附了一个鬼差的身,趁着龙玦与须慕淮都不在酆都神宫,才偷偷溜进六道宫,找到往生大阵的。
不过往生大阵附近有龙玦下的法阵,他只能站在远处观看不能靠近,一旦靠近龙玦就会感知到,所以他应该在往生大阵中没发现什么线索,后来又跟着鬼差混进了地府十殿的最后一殿轮回殿,才见到六道,察觉到六道结界内的东西。
他此举本想借天界的手除掉龙玦,但他没有料到,龙玦做的这一切,天帝与冥王其实早就一清二楚了。
天帝器重龙玦,所以才存心包庇龙玦,他找天帝告状就如同找别家孩子的家长说别家孩子坏话,不但没能如愿引天帝天后震怒,还激起了天帝天后护犊子的冲动,最后注定只能无功而返。
在天界没能讨到好处,人皇这段时间倒是安分没再出现于我们眼前作妖。
可我总有种预感,人皇把人界搅得这么不安稳,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说不准……是在闷声干大事。
如今我家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和。
我和龙玦说过这个疑虑,龙玦只安抚我说,我这是怀孕后的本能反应,容易多思多疑。
可我瞧得出来,他明明也心有不安,像我一样怀疑眼前的太平只是短暂的假象……
直到九月十五那天晚上,龙玦才在抚着我小腹哄我睡觉时,将薄唇附在我耳鬓,柔柔安抚我一句:
“老婆别怕,有我在呢,不会有事。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谁都别想,把你们母子从我身边抢走。下次再遇见他,我还是将他杀掉比较好,哪怕遭天谴,也比失去妻儿强。”
我攥住他的手,目光真挚的凝望着他道:“我们俩,都会好好的,阿玦,我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我信上苍不会这么绝情……让我们世世不得相守。
那会子我才知道,原来他和我一样,这段时间都在为轩辕明奕的事惴惴不安。
九月十八,我坐在院子里无聊啃苹果,白竹本来在我身边逗兔子的,但突然想到自己在厨房还炖着羊肉,就赶忙抛下兔子去厨房折腾了。
哪成想兔子刚放地上,就撒脚丫子往门外奔了去。
“哎,兔、兔子!”
我赶紧放下苹果追着兔子就往外面跑去。
小兔子别看它平时在家里老老实实,任人**,刚跑出我家大门就彻底放飞自我,撒脚丫子便往南头的田间小道钻了去——
我撵了它半里路,本来是不想再撵,索性将它放生掉算了。
可兔子它竟然主动停了下来,我轻手轻脚的试着靠近,发现小兔子竟然不躲了。
于是我就将它抱起来,无奈的拎了拎它一双长耳:“还跑?再跑就让外面的那些野兽吃掉你!”
不想兔子听见我这话,像是故意和我唱反调,陡然身子一惊又从我怀里跳了下去,临走还用后爪抓伤了我的手背。
我手上一阵刺痛,嘶了一声,看着跳进草堆的那只大白兔,瞬间火气就冒上来了。
“臭兔子别等我追上你,等我捉到你一定将你拎回去让白竹把你剥皮做成麻辣兔头!”
兔子蹦跶了一下,接着撒脚丫子就继续往前跑。
我和它杠上了,于是它逃我追,连追了它三里地。
追到我气喘吁吁,扶腰实在呼吸不过来了,我才陡然停步,拍拍胸口歇一会儿……
不过,我一口气刚喘上来,却倏然发现……我好像闯进了一个奇怪的法阵。
这片法阵貌似力量还挺强大!
兔子……
是有人故意把我引到这片法阵的!
会是谁呢……宋译?!
我反应过来仓促转身,着急抬脚迈出这片凶险法阵。
可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金光结界屏障,我一步刚踏出去,身体就被那屏障强悍的灵力给弹撞了回去!
下一瞬,我看见自己脚下的地面绽出了无数朵怪异的上古魔界屠灵花花纹。
紧接着那些花纹突然从泥土里舒展花瓣抖动花叶变得立体起来,自紫黑花蕊里飘出一串串金色上古符文,似条条泛着金光的锁链般,蜿蜒飞向天空,一串串萦绕在我的四面八方,将我严严实实的囚在串串符文结成金光结界内……
我伸手,想要试探法阵结界的威力,却不料指尖刚接触到那层朦胧的金色余晖,就被一股强力灼烧的痛入骨髓。
这法阵,果然很厉害……
而飘入空中的那些上古符文,我瞧着,竟有几分眼熟——
灵、地、天,万物生……
甚至还有人神妖魔等字眼。
我诧异地紧盯着那些符文看了许久,才在某一瞬陡然反应过来,这些符文分明是当年我推演六道图时所留下的口诀……
那时人皇常在冥界混沌宫行走,且六道图能够顺利推演出来一部分的功劳在于人族的气运珠。
人皇如今所用的口诀密语只是六道图密语的一个片段,并不完整。
但即便不完整……问题的严重性在于,他反推了六道图密语!
六道图顺着推,是解救天下苍生的生路,反推,却是毁天灭地的绝路!
尽管他如今推演出来的密语仅是片段,威力并不是那么强,远没有达到毁天灭地的地步,但毁我一人,却是足矣……
我震惊的愣在原地,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能够顺利逃生的办法。
这种法阵若换做上辈子我其实是没什么可惧怕的,但关键在于这辈子的我是白鳞宸,还不是后土娘娘……
以我如今的法力,逃生的机会根本不大!
我被困在法阵里焦头烂额六神无主,宋译却出现在法阵外,一脸得意阴笑:“后土,你到底还是落进我手里了!怎样,惊喜么?
这是我研究许久,才在六道深处推算出的一段密语,当年你奉神祖旨意推演六道图,还拿走了本皇的气运珠。
你当时一定没想到,那颗气运珠有朝一日会助本皇发现六道结界中的那些机密吧!如今本皇反推六道密语,反设六道大阵,就是专门为了对付你的!
后土娘娘,死在自己亲手所创的阵法中,滋味如何啊?”
“宋译!失败这么多次你还贼心不死!原来这几天人族气运动**,你汲取那么多人族气运是用来造这个诛神阵法的!”
我警惕的盯着他,冷声斥责:“你身为人皇却妄取人族气运,你便不怕再引来天谴劈死你一回么!”
“怕?”
他闻言反而嘲讽的哈哈大笑出声,如陷疯魔的抬手猖狂道:
“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你觉得如今我还会怕死怕那什么狗屁天谴么?
是,这几天我辛苦汲取人族气运,一者是为了供养瑶儿残损的灵魂,二者,就是为了造出这个法阵,让你为我的瑶儿偿命!”
我皱眉质问:“你还在用人族气运供养瑶妃!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