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耿纯忠发难

王老三哭的厉害,一口气没倒过来,狠狠一抽,倒仰着晕了过去。

“老管家。”

“三叔。”

一帮下人,手忙脚乱的把人给抬下去了,二皇子默默望天,无语。

他自从把陈平送回来,到现在都没再见着人,天天来,天天遇到突**况。

他现在也不得不怀疑,陈平是不是真的死了!

被惦记的人,正围着被子,坐在**啃鸡腿。

王老三红着眼睛在旁边劝:“您少吃点,府医说了,伤口需要吃的清淡将养。”

这话陈平每天都得听上几遍,早就不耐烦了:“别听他的,我这流了多少血啊,还不得补补。”

王老三眼圈更红了,差点就又要哭,吓的陈平一个激灵,“你收着点,给二皇子留着,礼物都送过去了吗?”

“您就放心吧,都安排好了。”提到这个,王老三可就哭不出来了。

“行吧,是时候了,准备笔墨纸砚,本世子要给皇帝写信。”

再没有点动静,魏无央要忍不住亲自过来了。

陈平撸起袖子,左手别扭的落笔……

一个时辰后,从镇北王府出来的谢礼,分两个方向,分别向着二皇子府,和宫里二皇子生母处而去。

镇北王府的标志就高悬在马车之上,马车都出了二十几步远了,王府管家还在高声询问:“谢礼可都带齐了?

此番多亏了二皇子,诶呦,那么多人呐,就二皇子赶上了,救下了世子殿下,我等都要记住了啊。”

行至半途,人群最拥挤之处,又有人招呼:“可都仔细检查过了?二皇子的谢礼切切不可马虎了,二皇子救了世子爷,就是整个镇北王府的恩人呢。”

另外一边,也在感叹:“娘娘真是仁德啊,堪为六宫表率,二皇子纯孝,陛下有福气啊。”

“谢礼都检查过了吧?都仔细着点,可莫要磕了碰了,那里头都是了不得的琉璃。

世子爷平素都舍不得摆出来的。”

马车径直到了二皇子府,管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家主子,人不就在镇北王府呢吗?

这,他完全没收到消息啊。

“二皇子救了世子爷的恩德,镇北王府誓不敢忘,一点点谢礼,不成敬意。”

“不不不,之前的是之前的,猎场匆忙,能有什么好东西,此番必是要答谢的。”

“二皇子自然是知道的,管家且放宽心吧,小人还得赶着回去回禀,就不打扰了。”

寻常马车是进不了宫的,就算是镇北王府的,也得经过通传,等着通报。

二皇子生母接到消息的时候,魏无央也得到了消息,当下气的摔碎了最心爱的茶盏。

“可恶,就住在镇北王府里头,什么都打听不到,是真打听不到,还是不敢打听?”

门口,被娘娘派来询问陛下意思的宫女,悄悄退了出去。

“罢了,让镇北王府的人进来吧。”

她也想明白了,上有太子,陛下根本不会看到她儿子,此番更是恼了他们母子。

不若,就换一条路走。

继礼物之后,陈平亲笔写的书信,终于到了魏无央的手里。

刚打开扫了一眼,他就被字给丑到了,虚浮无力,落笔不准,看来确如太医正所言,陈平伤势沉重。

“皇帝伯伯……”

魏无央瞳孔放大,陈平还要不要脸,被关进大牢的时候,他也没这么叫过。

莫非,真的是要死了,有事相求?

继续看了下去。

“您好吗?臣实在想念陛下,担忧陛下,臣听闻外面有些不好的议论,不敢别人怎么说,臣反正肯定是不相信的。

陛下一直疼爱臣,护着臣,镇北王府世代忠于皇家,陛下怎么会像那些昏君一样,这必然是其他人误会了陛下。”

信絮絮叨叨了一大堆,相信他,想念他,担心他,句句都是忠君之言,句句都在骂陛下。

因为那些事,就是他魏无央干出来的。

如果陈平再不死,魏无央怕自己忍不住,直接砍死他。

他这是知道了吧?

堂堂大魏皇帝,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还得让人赏赐陈平,叮嘱他好好养病。

本以为这就是最难受的时候了,万万没想到,翌日早朝,耿纯忠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陛下,臣斗胆,冒死以问陛下,可是陛下派人诛杀镇北王世子。”

整个大殿,只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有相熟的官员,一个劲儿的给耿纯忠使眼色。

平时弹劾这个弹劾那个也就算了,怎么敢责问皇上的?

赵长春迅速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刚好对上皇帝望过来的目光。

心下一凛,慌忙低头,皇上为什么看他?以为事情是他传出去的?

不行,他必须得想办法解释,自从陈平遇刺,皇上对他的信任已经岌岌可危了。

甚至他好几次求见,都被皇上挡了回来。

有几个朝臣,隐晦的看向高文麟,耿纯忠是个再头铁不过的御史言官,逼迫太过,他是真的敢撞柱。

也就只有宰相能压住一二,可此刻高文麟低着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认真的研究脚下的蚂蚁。

“一派胡言。”魏无央大怒,“镇北王世代忠良,世子遇刺,朕忧心如焚。

尔身为臣子,竟敢质疑君父。”

“臣死罪。”耿纯忠一撩袍服,跪了下去,“臣二问陛下,既然忧心,何故不查?

堂堂镇北王世子遇刺,难道就不值得御林军彻查,不值得三司会审吗?”

自古言官不以言获罪,很多御史都是风闻奏事,说对了很好,错了那也是我的职责所在,没有罪。

但耿纯忠从不如此,每一次弹劾,都会拿出铁证,也就是因为这个,满朝文武恨的他牙痒痒,他也还好好的站在朝堂上。

昨天他就让人调查了,皇帝根本就没对陈平遇刺一事,有过任何说法。

魏无央紧紧攥着拳头,又在逼他,镇北王都已经死了,就剩下一个无能的纨绔子,还有这么多人护着。

耿纯忠虽是跪着,脊背却挺的直直的,势必要等一个说法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