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认清自己的身份
离阳城内的权贵发现了一件事。
他们埋在镇北王府内的钉子，几乎被拔除干净，剩下的，也被赶到了不重要的位置上。
为此，不知多少人生出了猜测。
尤其是魏无央，有种镇北王府逐渐脱离掌控的感觉。
然而，陈平除了清理镇北王府的钉子外，并未见他有任何欲要接触权力的举动。
既不要求他册封官职，也不与任何朝中官员有来往。
除了郑大风和吴端国两个，曾经镇北王的麾下部将。
这让魏无央有些摸不准陈平的心思。
陈平并不知晓离阳城此时的暗潮汹涌，他带着王老三和陆武、朱三，出门挑选奴隶。
他没办法大肆寻找适合的孩童，训练为暗卫，只能由王府内的那些老人，暗中挑选寻找。
不过，明面上的侍卫，倒是可以从奴隶中挑选。
陈平穿得简单，但牙行的牙子眼睛都很尖，一眼就瞧出了陈平身上的料子和腰间环佩价格不菲。
连跟随的下人，穿着打扮都显得富贵。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奴仆回家中使唤？”
王老三自觉接过，“你这，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我们要的数量，有些多。”
“有！”牙子大喜，“正好啊，最近新来了一批，还有识字的！”
“那就去看看吧。”陈平发话道。
“好嘞！”
牙子殷勤地在前面带路。
陈平跟在后头，越往里走，越昏暗，里面用木栅栏圈出了一个个露天的小房子，可以看到里面蓬头寇面的人。
蓬头寇面的，大多是男人和男孩。
女人和女孩，虽然衣衫褴褛，但是脸却是干干净净的。
用意为何，一目了然。
陈平一路走，目光一路扫过这些已经落入奴籍的人。
“公子，就是这里了。”牙子停在一处比较大的栅栏房门外。
陈平循声望去，里面挤了一群人，男女老少皆有，有些惶然不安地看着他们。
其中有四个人，四周较为空敞，其余人似乎有意留出空间给他们。
陈平视线掠过，那四人，三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明显年纪已大，而另外两人，则是青年模样。
“公子，这一大家子人，是犯了事，被抄家后，全家充入奴籍。”
陈平收回视线，淡声问道：“犯了什么事？”
“嘿！官商勾结，被查出来了，而且他呐，本来就是由商入仕。”
牙子指了指一名年纪较大的男人。
“由商入仕？买官？”
牙子也是唏嘘，“是啊，原本他们家也是大商户，就是秦家，在离阳城不说数一数二，可也是数得上名头的富户，谁知道，秦老爷一时鬼迷心窍，最后落了这个下场。”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爹没有做过任何肮脏事！”
一名瘦弱的青年人眼中冒火，怒声斥道：“休要胡言！”
牙子何曾被奴隶这般吼过，眼睛一瞪，“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秦大公子？如果他没做过，又怎会被充入奴籍？”
“你——”
“他们只犯过这一件事？”陈平淡声问道。
牙子迟疑地道：“查出来的，只有这一件。”
“嗯。”
陈平重新将目光落到这一大群人身上。
“开门，让他们出来，不然不方便。”
“好好好！”牙子明白陈平这是看中了，一大群人挤在里面不方便挑。
秦家的人忐忑不安地出来，尤其是秦家的下人。
“识字的站到左边，不识字的站到右边。”
哗啦啦一下子，秦家人就分开站好了。
只有四分之一的人，站到了左边，剩余的都站在了右边。
王老三拧了拧眉，似乎有些不满。
站在左边的人中，有一个青年上前一步，向陈平抱拳弯下腰。
“这位公子，我，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子如果买下我们，能够全部买下。”
陈平打量着这个人。
是在栅栏内，位置相对空敞的四人之一，应该是秦家的公子。
生得高大，五官凌厉，眉眼瞧着就有骨子桀骜不驯的滋味。
此时眉眼间带着几分阴郁和烦躁，却被他强行压下。
这种人，看着并不是好脾气和好相与的，如今却压着脾气弯腰请求。
秦家的人中，有年迈之人，而且，秦家二老瞧着也不是能干活的。
秦大公子一副病弱书生模样，在牙行里，也是不受欢迎的。
怪不得此人硬生生压下脾气，放下姿态请求。
陈平抬起手，环在胸前。
“你们如今已经是奴隶，便是如此求人？”
秦野闭了闭眼，胸口腾地蹿起火来。
“我……”
“咚！”
秦野单膝跪了下去，硬生生挤出一句话，“请公子要么将我们全部买下，要么就不要买下我们。”
“小弟！”秦苏痛心地唤了一声。
“你们现今已经是奴籍，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吗？”
“没有主人家，想要端着少爷老爷架子的奴仆。”
陈平拧了拧眉，他对秦家人还算满意，至少品性应该是可以的。
已经沦落奴籍，被查出来的也只有所谓的官商勾结，那便可以确定，没有犯过别的事了。
可陈平并不想要带几个老爷少爷回去。
秦苏浑身一震，半阖起眼，也跪了下去，“请公子开恩。”
站在秦苏身后的秦老爷和秦夫人，也明白了陈平的意思，颤颤巍巍地准备跟着跪下去。
至于秦家的下人，早在秦野跪下时，已经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
陈平没有让秦老爷和秦夫人跪下，他们毕竟年纪已大。
他只是想让他们认清身份，并非是想让所有人跪下。
秦野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平，要一个答案，“那公子……”
“我这个人，好说话，也不好说话，只要你们认真踏实做事，我就不会亏待你们。”
陈平敲打了两句，朝牙子微抬下颌，“待会送他们去镇北王府，我还需要再看看。”
镇北王府？！
秦家众人和牙子都惊愕地看着陈平。
“这位是世子爷。”朱三提醒，“世子爷怎么说，你们怎么做就行了。”
“是是是！”牙子连声应下。
秦野等人是听过陈平的名声的，一时间，也不知进入镇北王府，是好事还是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