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十三岁生日礼物

只要盛危搬出叶穗华,温纯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抿着唇道:“今晚我睡沙发。”

说着就去柜子里找毯子,她在这里住过好几次,知道东西都放在哪里。

但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拽住了手腕,男人将她整个人都抵在了沙发上,一刹那晕眩感袭来,温纯蹙起细长的眉:“你干什么?”

“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吗?”盛危一只手就能轻易的擒住她两只手腕,将她两只手都按在了头顶,冷声道:“从我回国开始你就在闹脾气,究竟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闹脾气?

原来在他眼里,只是她在耍小性子。

温纯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好,既然你开口问了,那我就问问你,你回国的那天晚上,接到的电话是谁打给你的,你之后又去了哪里?”

盛危脸色冷漠:“你就为这个跟我闹?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果然。

即便到现在,他都不愿意将温婕的存在告诉她。

这两人把她当什么?招来逗去愚不可及的狗吗?!

温纯闭上眼睛,声音微哑:“盛总,我自认为今天的表现无可挑剔,不管是被你的妹妹挖苦嘲讽,还是被你的奶奶百般羞辱,我都忍了,你应该没什么不满意的了吧?”

盛危一顿,抿唇道:“我在跟你说……”

“既然你说了跟我没关系,我就不问,这个话题就算过去了。”温纯勾起唇角,嘲讽的道:“盛总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没有的话,我就准备休息了,我明天还要去帮我妈妈找房子,真的很需要充足的睡眠。”

过往三年,盛危从未见过如此锋锐带刺的温纯,或许……温纯一直是这样,只是在他面前收敛了所有尖刺。

没来由的,他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失去了什么。

“行。”盛危放开她,冷声说:“我们原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温纯抿紧唇角,起身拿了睡衣进浴室。

她打开花洒,人站在下面被淋了一身的水,水珠划过面颊,混着眼泪,融为一体。

真狼狈啊,温纯。

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变成如今这副可悲模样的?

……

洗完澡,温纯盖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很快睡着了,卧室里一片昏暗,躺在宽敞大**的盛危却一直睁着眼。

他难得的感到有些烦躁,并且确定这种烦躁来自于温纯。

好一会儿,他冷着脸从**起来,就见沙发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毯子踢开了,睡的七仰八叉,睡衣都掀开了一角,露出白皙柔软的肚腹。

睡相还是这么差。

盛危都记不清自己到底被温纯抢了多少次被子,夏天还好,冬天就算是抵抗力再好的人都会被冻感冒,他也感冒过两次,罪魁祸首还一脸关心的给他熬姜汤送药。

有段时间他实在是工作太多,生病耽误时间,于是他搬去了客房睡,结果温纯整天就跟死了老公似的垮着一张脸,还到处找情感大师咨询老公不愿意一起睡是不是婚姻关系出现了裂痕,盛危烦不胜烦,只能重新搬回主卧。

盛危弯下腰捡起毯子,囫囵给温纯盖上,温纯翻了个身,又将毯子踢掉了。

“……”盛危再次给她盖上。

这次温纯安静了十几秒钟,而后一阵翻腾,毯子又掉了。

盛危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干脆直接用毯子将人裹起来塞进了大**的被子里,按着她低声警告:“你再踢一个试试!”

或许是被子太大不好踢,又或许是盛危的警告起了作用,温纯终于安分了。

“麻烦。”盛危在她旁边躺下,这次倒是很快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温纯醒来的时候盛危早就已经不在了,她去洗漱完出来,才察觉到哪里不对。

她好像……是从**起来的?

难道说从晚上太冷,她迷迷糊糊爬到**去睡了?盛危没有把她踹下来也是奇迹。

温纯换好衣服下楼,餐桌边人已经差不多齐了,盛澜见她下来,立刻阴阳怪气:“全家等你一个,你真是好大的脸面啊。”

温纯看了眼时间,八点十六分,是很正常的吃早饭时间,她并没有睡过头。

若不是还要跟盛危维持婚姻关系,她肯定要回怼,但现在拿人手短,温纯选择无视盛澜,直接坐在了盛危旁边。

盛澜怒道:“喂,你耳朵聋了吗?”

“盛澜。”盛危不悦:“我昨天是不是说过,你这样大吵大闹很丢盛家的脸。”

盛澜咬牙道:“明明是她先——”

“你也就比她早到半分钟。”盛危道:“如果你一直是这样没礼貌的态度,我会考虑给你找个礼仪老师。”

盛澜的成绩一塌糊涂,最讨厌的就是学习,立刻闭嘴了。

吃过早饭,盛危要去公司上班,温纯则要去看看房。

温家的房产都被收走了,他们一直住着的别墅自然也不例外,法院一直在催他们搬走,温纯自己还算是有个落脚地,程若却没有地方住。

程若的父母早些年就去世了,也没什么亲戚,温家的亲戚倒是不少,现在却都避他们如蛇蝎,一旦别墅被法院收走,程若就只能露宿街头,所以温纯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租个房子。

程若要照顾温曜然,自然需要选择离疗养院比较近的房源,温纯看了几个,有心仪的,但这边的租金都非常贵,温纯一时间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

中介道:“小姐,这边的房源非常抢手,您要是想租的话还是尽快下手,否则就被别人抢先了!”

温纯想了想,道:“我租,烦请你让房东过来一趟签协议,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中介连忙点头:“好,我这就联系房东。”

温纯走出小区打了个车,到了一家二手奢侈品店。

她摘下手腕上的一条彩宝手链,放在了柜台上,道:“帮我估个价,这条手链你们能给多少钱?”

结婚多年,温纯从不收盛危的东西,这条手链是个例外。

因为这是盛危送给温纯的二十三岁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