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田渠修建
第二天村里人就已经在村长的号召带领下如火如荼的忙碌了起来，许家当然也不例外。
许婉他们家原本是有五亩地的，但当初因为没钱给她治病，卖出去三亩，剩下两亩也主要是大伯在帮忙打理着，许卫民自诩读书人也不怎么下地，其实就是借机偷懒。
大伯家有八亩，家里人勤快前两年又在旁边的小茶山边上开了两亩荒地，还是没什么产量的下等薄田，那边地势高挖田渠也没啥用，若是一直这样干下去怕是要颗粒无收。
好在开荒的荒地前五年没有赋税，倒也不会因此给家里增添税上的负担。
这般家里需要挖田渠的一共就十亩地。
如今许大伯还躺在**不能动，若是以前这担子恐怕就只能落在许大朗两口子身上了，但今日一早，扛着锄头下地的却多了许卫民一家三口。
见着许婉都扛着锄头出了门，许卫民两口子自然是不甘示弱，乖乖扛着自家都有些生锈的破锄头跟在了闺女身后，这让许家乃至村里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到了地里却没办法立马动工，村长还在带着唯一懂田渠修建的许家上门女婿秀才郎东方枫丈量田地安排挖渠路线。
有之前许婉放的话，加上许家人都在不远处看着，居然没人敢惹这位秀才郎不快，生怕一惹上那许家恶霸疯丫头就扛着斧头找上门，加上有许卫民这尊煞神跟在一旁，好些村民还都异常积极的跟着忙前忙后，这效率倒是也跟着提高了不少。
当然大部分村民其实还是对田渠抱有更大的期待，毕竟再任由地里的包谷苗这样干枯下去，秋收会如何都不敢想。
许大朗夫妻闲不住，在一旁给晒的干枯的地松土，许婉便坐在一旁田坎上发呆，她看着狮子河两边还算平整的田地喃喃开口说道，“这地若是挖了田渠，是不是可以种水稻？”
来这里几天，她是一粒大米没沾上，天天不是嘎嗓子的玉米面窝窝头，就是嘎嗓子的野菜蒸玉米面饭，她真的好想念大米的味道。
“咱这里哪儿能种水稻啊，南方才能种，咱这儿的气候冷了，种了也熟不了。”
许婉搜刮着大脑里为数不多关于水稻的知识，再对比记忆中这里的气候，她觉得这里其实应该能种水稻，只是只能趁着夏日天气暖和种一季，且需要有耐寒的适合在这里生长的稻种。
但显然这里并没有这样的稻种，除非她自己想办法培育出来，既然都来了这里，或许可以试试。
刚好目光扫到那边正在指导人挖田渠的东方枫，许婉眼睛一亮。
东方枫疑惑看向突然殷勤跟在他身边忙前忙后的许婉，趁着没有旁人小声开口，“你想干什么不如直说？”
许婉笑着开口应道，“你这身子还在喝药呢，可不能累着，我帮帮你。”
东方枫打量着许婉明显不信，但看到村长往这边过来了，还是没再多问。
等到东方枫终于忙完田渠的路线规划，许婉才开了口，“你既然会修田渠，是不是也会种水稻？”
东方枫声音中带着点不可思议，“你想在北方种水稻？”
后面的半句“你怕不是在异想天开”到底还是没说出口，但是他此时看着许婉的表情已经将后半句写在了脸上。
许婉轻哼，“怎么就不可以？只是没找到合适的稻种罢了，你就说你到底会不会种吧。”
“会。”
许婉打量着东方枫，略有深意的开口，“我记得你说你是隔壁县的，会种水稻？”
东方枫勾唇一笑，“你算数比我厉害，还会心算，你爹教的？”
许婉冷笑一声，“有高人指点，我会的可不止算数。”
东方枫轻笑，“我也有名师指导。”
听不懂两人话里机锋的许大朗有些羡慕的道，“都有师父指点，你俩运气居然都这么好，倒是挺般配。”
说完就低着头呼哧呼哧的继续挖沟渠了。
许婉则将话头继续引到了正题上，“咱可以试着育种北方能种植的水稻，我还知道一种培育稻种增产的方法，要不咱试试？”
见她说的认真，东方枫看向许婉，“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许婉挑眉上下打量东方枫，有些遗憾的道，“难道你这身子没个三五年活头了？”
东方枫咬牙切齿，“定比你活的长。”
许婉说干就干的性子，当天下午就拉着东方枫坐上了去县城的牛车。
村口目送两人离开的许卫民笑的一脸欣慰，“我闺女好福气，找了个好女婿啊！”
李慧扯了许卫民一把，“赶紧干活儿去吧，闺女可说了，今天一定得挖完那一亩地。”
考虑到东方枫走路都喘不过气的破败病体还忙碌了一上午，再考虑到兜里银子的来处，许婉还是去租了村里葛大爷家的牛车，赶车的葛大爷揣着租金内心忐忑，心里还在纠结这租金到底能不能收。
许婉自然不知道葛大爷此时的担忧，而是看着东方枫试探开口，“你既然是临县的，为何回来我们县考秀才？”
“我本是临山县人，后搬去临云县，并没有挪走户籍。”
“临云县种水稻么？”
“不种。”
“那你为何会挖田渠种水稻？”
“多读书。”
许婉不信，光看书就能画出水车的图纸甚至能精确到图纸的尺寸？光看书能对田渠修建了解的如此透彻？不可能。
许婉在心里给他头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人身份成谜，她找机会可得好好调查一下，可不能因为他连累了自己。
许婉试探着开口，“咱既然打算成亲了，我是不是也该见见你的家人？”
“我家本是临山县人，儿时父母离世，留我一人只得投奔了临云县亲戚家。”
“他们对你并不好？”许婉猜测，这倒有可能是他赖在这里的理由。
东方枫眼里的冷光一闪即逝，随后语气平静的开口，“就那样吧。”
许婉一直在观察眼前的人，自然没有错过东方枫眼中锐利的冷光，那样的眼神，甚至是情绪的隐藏、表情的控制，都不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乡下书生能具备的。
这让许婉觉得此人的身份更加的扑朔迷离了，许婉并没有多问，她心里清楚即便是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牛车上一时陷入了沉默，可能是上午累着了，东方枫更是闭上了眼睛开始休生养息，一路无言就这样到了县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