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过一劫

话音刚落,底下坐着的花美人浑身发软,重心一失,“咚”的一下摔在地上,浑身抖得筛糠似的。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花美人撞开鸢栩,颤抖地爬到容清脚边,声泪俱下乞怜道:“陛下不喜欢栩妃臣妾替您解决,绝对不让陛下烦忧,陛下就饶了臣妾家人吧。”

栩妃正是她爹献给皇帝的棋子,放她来了解皇帝身边的情况,做个内应。原是个聪明的,最近不知为何坏了脑子,变得跟榆木似的。

她本筹划着这么没用的棋子找个机会清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被借此皇帝反杀回来。

容清侧着脑袋用脚点起花美人的下颌,眉头浅浅一抬,“不想那些奸臣九族中,竟还有寡人的小美人。”看着她哭得娇花带雨,一双妖孽的眸中起了玩味。

“陛下……”

花美人瘦削的肩膀轻轻颤抖,像刚破茧的蝴蝶,娇美柔弱,豆大的泪水似珠子般顺着她脸庞簌簌滚落。

容清欣赏片刻,缓缓松开了脚,冷笑着怡然道:“自古红颜薄命,不过寡人听说南疆有巫术可以用剥下的人皮做成人偶,千年不腐,寡人便开恩,为你留下这美貌吧。”

他要活剥人皮,还要……做成人偶?!

“不要啊陛下,陛下放过花家吧,花家忠心耿耿绝对不是乱臣贼子,陛下饶命啊……”

花美人一听脸色煞白,脑袋轰鸣,头一下比一下磕得响。

“寡人听说花氏一族美人不少,不如都做偶了吧,免得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容清嘴角勾出三分嗜血的笑,“来人,拖下去!”

花美人浑身再也没了气力,眼前一黑,径直往旁边栽去。

多一句求饶的话都没再说出口,立马就被太监拖了出去。

鸢栩傻在原地。

慢着,情况不对啊!她的花氏雇主这么快就送盒饭了??

命簿上不是说,花家会一直给她提供**,直到她成为废子吗?

没了**她如何能在容清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他!

“那个,陛陛下。”鸢栩壮起胆子,将头埋得死低,“花美人曾在秋月宴上为陛下挡过刀,要不就饶她一命吧。”

“呵。”容清锐利的眸光扫在她身上,“你不说寡人倒是忘了,那不如拿你的皮去做偶?”

鸢栩一惊,慌忙摆手,“陛下误会,臣妾绝无此意,那个……臣妾只是认为知恩图报乃君主大德。”

“你的意思是寡人缺德?”

容清眉宇隆起,身子突然前倾,伸出手缓缓勾住鸢栩半张脸,逼迫她与自己直视,森冷的眸子如同冰刃一般,“敢不敢再说一遍?”

他墨色发丝如瀑垂下,鬼斧神工般的冷峻面孔此刻极具危险,深紫色的瞳孔中鸢栩清楚看见自己倒映的影子。

“臣,臣妾的意思是,陛下正是有德之人,所以才会放了花美人的。”鸢栩敛下眸子不去与他对视,硬着头皮说。

停在脸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仿佛随时都会化作利刃将她一指封喉。

“是吗?圣旨刚下寡人就去改,岂不失了君威,成了朝令夕改的昏君一辈。”

残暴弑杀穷奢极欲,他不昏还有谁昏!鸢栩腹诽。

尤记得司命殿中当翻看妖王的命簿时,结尾处写着什么天朔七年薨,死于后宫妃嫔之手。若不是他残虐不仁、人心尽失,一代帝王怎会有这种死法。

“陛下英明神武,其实只需在传一道旨意,说在一百年后行刑即可。”鸢栩嗫嚅着嘴悻悻道。

不等容清说话,一旁婉才人出言反驳,“荒唐!栩妃当这满朝文武都是傻子不成,如此一来反倒会给那些臣子留下话柄,让陛下被人肆意诟病,又当陛下傻子不成……”

容清肃杀的寒眸朝说话人一扫,“把她舌头给寡人割掉。”

话一响,在场之人甚至都还没听清楚他的话,一旁太监眼疾手快上前,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刀,掐住那婉才人下颌。

手猛地一用力,婉才人的下颌骨立刻错位。

太监伸手在她口中捯了几下,本还在惊叫的婉才人霎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像是在口中烧起了沸水。不稍一瞬,一条血淋淋的舌头就被太监另一手取出。

太监松开手,婉才人满嘴鲜血如瀑般汩出,顺着脖颈染红一大片胸前衣襟,呜呜咽咽惨叫几声就被太监敲了脖子打昏过去。

四周妃嫔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听不敢看,这皇帝的暴虐症是又发作了,好不容易和气聚一次,又要变成屠宰现场。

皇后在一旁也是大气不敢喘。

她深知在皇帝眼里,根本没有位份等级之分,只有喜欢与不喜欢,而这喜欢与不喜欢之间,就是生死的距离。

容清审视着鸢栩,嘴角倏地勾出一抹邪笑,轻轻摩挲着她白皙的脸,惹得鸢栩一阵战栗,“寡人觉得你这想法,甚好。”

他松开手,撑着座椅站起身,穿过一众妃嫔中央,目不斜视离开。

鸢栩松开袖中藏着的魄冰刃,满手汗湿,重跌回地上。

天老爷的!!太他丫的吓人了。

想到如今被关在天界准备被炖汤的菌菇药草参们,鸢栩深吸口气,闭着眼咬了咬牙,拳头再一次捏紧。下次,找个无人的机会一定要取他性命!

“姐姐,我怕。”

妃嫔中传来弱弱一声耳语,刚进宫的林秋儿瑟瑟拉了拉茹妃的衣裳。

茹妃安慰地拍了拍她,“没事儿,看多了就不怕了。”

容清虽走,余威仍在,凤鸣宫内的妃嫔仍处在恐惧中,如惊弓之鸟。

皇贵妃率先正过神色,起身朝鸢栩走去,一脚狠狠踹在她身上,满脸刻薄怒骂道:“都是你个蠢了心肝的惹事,气走殿下你开心了!”

鸢栩皱起眉,“难不成皇贵妃还想留他在这诛你全族?”

“你放肆!”

皇贵妃显然没想到这人会回嘴,脸色一急,鲜红的长护甲指着鸢栩,愤愤望向皇后,“娘娘为众姐妹们做主,方才都是栩妃惹出的矛头,害得婉才人舌头被割,此人心怀鬼胎定要将她打入冷宫!”

这是她头一次见有犯错的人被皇帝饶恕,而且刚才皇帝竟然还听了她的话放过花氏一族。

她陪同容清这几年,还从未见有人能有此特权。

倘若真的有朝一日这栩妃得宠,她就会同那些被抛弃的妃嫔一样,再不能伴君左右,凄苦终身,死后一卷草席都没有。一定要尽早未雨绸缪,以绝后患!

皇后揉着眉心,挥了挥手,“皇帝许你协理六宫之权,你看着办吧。”说着,也懒得再搭理这群惶惶不安的妃嫔,扶着宫女的手朝内院而去。

皇贵妃唇瓣一扬,在鸢栩身侧踱步,状似无意地用鞋跟狠狠踩上她手指。

鸢栩一吃痛,赶紧抽回,刺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冷宫那地方也住了不少人,栩妃妹妹就去那与章太妃同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