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没说自己地道啊

“什么?!”

刘老汉腾的一下坐起来,目光环视村民们一圈,眼神极好地发现了他们的草药篮子。

他扬高了声音。

“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各家匀一点给我行不?老汉我在此谢过大家了。”

狗剩也道:“是啊,大家伙行行好,发点善心,我干爹难受成这样子了,咱们看着也于心不忍是不?”

一个正喂孩子喝汤药的妇人解释,“不是我不想帮,多余的草药都叫何二婶子收去了。”

刘老汉转头看一下何梅见,立马就发现了她手边有不少草药篮子。

他立即笑了,“何家二妹子,咱都是一个村的,你帮帮老哥这回成不?”

何梅见凉凉道:“我这种心思歹毒的一介妇人,就不寻你一老爷们的晦气了,你找别家去吧。”

“哎!你这话说的多生分,行行好呗,给点草药。”

刘老汉脸上的笑丝毫未动,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娘们最好识相!

何梅见不再看他,低头扒拉着草药开始翻晒,“刘老汉,这草药我闺女需要呢,她都晕倒了。”

话外的意思,自然是你刘老汉没有晕倒,就不要过来抢她闺女的草药。

刘老汉可不依。

“这说的哪里话,我都严重到这份上了,再不用解毒草药,烂掉了可怎么整!”

他又道:“何二嫂子,你是大善人,发发善心,给些草药帮帮忙吧。”

何梅见叹气:“说我心思歹毒,又说我是大善人,我都被整迷糊了,找谁说去?”

这句阴阳怪气,可把刘老汉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盯着何梅见干瞪眼。

嘴皮子不停蠕动,像是在暗暗怒骂,手臂的剧痛传来,不行,等不了了,必须要搞到那娘们的草药!

他哭丧起来。

“哎哟,我这老头子命苦啊,伤这么严重,到时候进不了城可咋办啊,表侄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我老头子没那个福气去受他的孝敬啊……”

进城!

这两个字挠到了狗剩心痒处,他再次起身,来到何梅见那片树荫下,作了一揖。

“何二奶奶,求求你,卖我干爹两篮子草药如何?我们保证不还价!”

何梅见看他面上真诚,顿了顿,从十几个草药篮子里挑出两篮子。

“一篮子草药八个铜板。”她道。

刘老汉简直要跳脚,之前何梅见那娘们问价的时候,他就听了一耳朵。

分明是一篮子三个铜板收来的。

那娘们居然涨到了八个铜板,她就是见不得自己好,趁火打劫!

“何二妹子,你这样可不地道!”刘老汉涨红了脸,双目喷火。

他还不知道狗剩吗?

穷得狗都不剩!不然狗剩为什么认自己干爹,这样巴结着自己。

方才狗剩说的,一个字都没提他付钱,明显是没钱,只是主动传话问价罢了。

一篮子草药八个铜板,两个就是十六铜板,她咋不去抢啊?

何梅见轻笑了一声。

“我没说自己地道啊,而且我也不想卖,刚才只是卖狗剩一个面子罢了,你可以不买。”

咋能不买?

刘老汉瞪圆了眼,尽力压制着火气,像是试图唤醒她的良知,他苦口婆心起来。

“何二妹子,这黑心钱可不能挣啊,咱们且都是一个村的,能学外面黑心烂肺吗?咱可不能趁火打劫啊!”

何梅见烦了,“我就是黑心烂肺咋了,你爱买不买,谢绝还价!”

道德绑架不了她。

刘老汉心里那叫一个恨,可他必须买草药啊,不然沾了毒血的手怕是要废了!

他不甘心地用另一只手往兜里掏钱,十六个铜板在手心里来回打转,数了又数。

才依依不舍地递向狗剩,“这么多钱,挣了良心能安吗?哎……”

意有所指的话倒是让何梅见挑了挑眉,这老头给了钱,嘴上还不饶人,罢了,只是无谓的挣扎。

她懒说再和老头子计较,接了钱就递过两篮子。

耽搁了一个时辰。

大家再次启程,村长走在前面,全村人浩浩****走在乡间小道上。

路上尘土飞扬,所有人脸上挂着疲惫,却一刻不停歇,

何梅见坐在板车上觉得颠簸,索性将周星月一人留在板车上,自己跳了下去。

“娘,你咋的下来了?”

“谢谢娘心疼儿子,嘿嘿。”

这回推车的主力是周春平和周秋吉,他们一下子感觉到板车轻了许多,

何梅见觑了眼老三,这小子感情是嫌累了啊,之前煮野菜汤那会儿,可没见他少吃白米饭。

她道:“不用谢,娘可没心疼,娘是坐累了,下来走走。”

周秋吉吃瘪,娘怎么火气这么大?

他们四个里面,娘可是最喜欢自己的,难道是因为之前刘老汉跟她吵的时候自己没帮忙?

何梅见不知道三儿子的小心思,她抱起手上还抱着小陶罐的宝珍宝珠,将她们轻轻放到了板车上。

“小孩子骨头软,走多了伤脚,往后走路超过半时辰,就把孩子放上板车。”

她交代了一句。

不等转头去抱周金贵,小家伙自己急忙挣开了亲娘怀抱,拉着何梅见衣袖,“奶,我也要上去!”

娘一路都在抱怨他沉,这可把他羞得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乖一点,别欺负两个姐姐。”何梅见提点道。

将这个小家伙放到了靠近尤翠桃那一面,这下,他和宝珍宝珠中间隔着躺着退烧的周星月。

尤翠桃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面上笑着,“娘这是说的哪里话,金贵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怎么会欺负两个大丫头呢?”

“咋不能?”何梅见冷然道。

小家伙之前还知道抢肉串吃呢,一句香火就把宝珍怼的哑火。

被老东西这样反问,尤翠桃更不爽利了,她撇撇嘴。

“娘,金贵可是咱老周家的唯一香火啊,也是最小的一个,丫头片子们得让着他才是。”

周秋吉也忙说道:“是啊娘,你以前最喜欢金贵了,还说他是你手心里捧着的宝,家里所有人都得让着金贵呢。”

何梅见并不迎着他们的目光,看着前面,步履凛然,“所有人让着我捧着,恐怕会捧成窝里横的软货。”

“作为一个小男子汉,金贵不能仗着自己是小子,就像之前那样看不起宝珍宝珠。”

她看向周金贵,“这都是以前我惯的,如今要改掉这个坏毛病,金贵你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