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魇

接着他告诉我,王焕在庄强出事后,一直在公司里。

公司有监控,那家伙吃睡都在,所以他们很肯定王焕没见过别的可疑人物。

庄家那边,有自己的企业,每天也是忙忙碌碌的,直至庄强的死,他父母这才耗时耗力去找他的尸体。

最终无果,也只能立一座空墓,并且请一个阴阳先生来超度。

非要说的话,在庄强头七的那七天内,他父母唯一见过可疑的人,就是那位阴阳先生了。

但是华探长查过那个阴阳先生,那就是个普通的正一教弟子,做过很多类似的法事。

收费在一千到两万之间,庄强的父母也就是请他去终南山超度的时候多给了十万。

一切费用都清楚明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华探长还是分别找了那个阴阳先生跟庄强的父母谈话。

他们说的,基本一致。

他的意思我明白,如果需要用别人的性命来换庄强活过来,那么十万块,就低了。

这种事情,别说十万了,一百万也未必有人肯做。

用未出生的胎儿来做法事,这不仅仅是损阴德那么简单,一旦被地府察觉,这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风险可见一斑!

“李琦,这件事,你怎么看?”华探长问我。

我很无奈,但这是事实。“根据你所有调查来看,做这件事的,只能是庄强本人。”

“有一种人,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哪怕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想就这么离开人世。”

“这种人真的死了,会马上产生冲天的怨气,这时候,他不仅仅是成了厉鬼,还疯魔。”

“我们把这种鬼称之为魇,魇的诞生条件十分苛刻,怨念足够深,有着某种强烈的执念。”

“并且死亡的地方必须是养尸地,王焕的尸体不在养尸地,但我想那应该不是庄强死亡的地方。”

“他毕竟是骑着摩托车摔下去的。”

华探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问。

“魇如果诞生了,会怎样?”

我抬头看向他。

“如果他真的成了魇,就会瞬间领悟生命的法则,并且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执念。”

“而且,这玩意很难对付,死的时间越久,越厉害。”

“我猜测,这家伙死亡当天就成了魇,然后托梦给庄祥,让庄祥找到王焕那个替死鬼。”

华探长皱紧了眉头。

“那尸体呢?”

说到这个,我幡然醒悟。

“王焕就是关键所在,他一旦到了终南山,就会被魇察觉,并控制。”

“庄强死在了终南山,除非被超度,否则只有通过移动尸骨的方法回到黄海市。”

“王焕带着他的尸骨回到了黄海市,再返回终南山,并且代替他死在了那儿。”

“你们没查到任何行踪,那是通过监控,坐车记录等信息,可如果这个人被鬼邪控制了呢?”

“夜行八百里,不吃不喝不累,我师父跟我说过相似的案例。”

华探长惊了。

“那不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来?而且还避开了所有探头。”

我嗯了一声。

“林霄雪去终南山的时候,我看过庄强掉下去的位置,那地方背阳,极有可能出现养尸地。”

“虽然庄强成了魇,但他意外死在那儿,也算是地缚灵,就像死在了水里的人一样。”

“没有替死鬼的话,哪怕离开了,也会被吸引回去,王焕,就是那个替死鬼!”

华探长冷笑。

“这小子可真倒霉,本来以为一下子赚到了买房子的钱。”

“但他万万没想到,那五十万,是买命钱!”

事情明了,现在我也明白,为什么我做的法术不能瞒过庄强。

这就是魇的恶心之处,这玩意儿盯上什么,就是绝对的阴魂不散,几乎所有法术都无法让他彻底察觉不到。

既然躲不掉,只能搏一搏了!

念及此,我赶紧告诉华探长。

“庄强的尸体呢?”

“在警局。”华探长回答道。

我告诉他。

“务必想办法把尸体烧掉!”

华探长一脸的为难。

“这事儿不好办呐,你要知道,警局介入之后,我们只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已经通知过庄强的父母,他们不会同意火化的。”

“铁丝没动吧?”我又问他。

华探长点点头。

“这个没动,你交代过,不许乱动尸体上的任何东西,所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证了这点。”

“不过,也保证不了多久了,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理由留着庄强的尸体。”

“他父母一直在催着我们归还尸骨,这毕竟是意外,不是他杀。”

“兄弟,你别怪我,这事儿是瞒不住的,你也知道庄家的势力,尸体运去警局,他们不用我们说的,很快就能收到风声。”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告诉他。

“华探长,我知道这个要求让你很为难,但,马云梅是无辜的,她的孩子更加无辜。”

“庄强的死,没有任何人需要负责人,但鬼胎转生完成后,马云梅和她腹中的胎儿都会死!”

“没有任何办法救!一个意外死亡的人,却要两个无辜的生命来换他,凭什么?”

“我虽然恢复了,但未必能斗得过魇,烧了他的尸骨,他的能力会减弱七成,那样,我才有机会赢。”

华探长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好,为了这两条生命,我想想办法,你给我点时间。”

我告诉他。

“必须要抓紧,一旦魇进入了马云梅的腹中,成为胎儿,就不可逆转了。”

他嗯了一声。

“好,你们自己小心,我现在就回去想办法。”

送走了华探长,我并没有告诉马云梅这件事,我们谈话的时候,她在院子里跟豆丁玩。

这事儿到了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

忽然,她抬头看见了我,冲我招招手,示意我下楼。

我看她嘴唇发干,就倒了一杯水端着下去。

喝过水,马云梅才说道。

“谢谢,你可真贴心呐,都没说,你就知道我要喝水。”

我实在是笑不出来,哪怕是假装的,让她宽心也好。

“问题,很棘手?”马云梅很敏感,看出了我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