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揪心

这辈子,她已经改变了上辈子的人生轨迹,没有嫁给朱耀仪,整个平南侯府也与朱耀仪疏远了,怎么南疆战事还是出现了?

陛下还是点的父亲和兄长,朱耀仪也还是要作为监军跟随她的父兄去南疆,难道父亲和兄长还是不能逃脱上辈子的命运吗?

不,绝对不可能,她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已经改变了很很多事情,一定也能改变父兄的命运。

“小妹?小妹?”赵玉横抬手,在她面前挥舞:“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从他说朱耀仪要跟着去南疆监军后,小妹便魂不守舍了,他有些看不懂这个妹妹了。

赵连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抿唇露出几许笑意:“没事,我只是觉得意外,宁王也不会功夫,陛下怎会让他监军?”

“大伯父说,是宁王当着百官的面,自己求着要去的。”赵玉横道:“宁王说,他身为皇子,边关起了战事,该为表率,他还当众立了军令状,说此去南疆,只为大夏,生死由命,虽死犹荣。”

他这话一说出来,赵连娍的脸色更难看了,上辈子,朱耀仪用的也是这般说辞,一模一样。

“小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赵玉横担心她:“脸色这么白,走,三哥带你去医馆看看。”

“我没事。”赵连娍摇头,稠丽的小脸上满是不舍与担忧:“只是担心……”

“你不用担心我和大伯父,我们既然身为武将,就该为国效力。”赵玉横拍了拍胸口:“你也放心,你三哥一身武艺不是白练的,大伯父更不用说,他的枪法已经出神入化了。”

“我知道。”赵连娍点头,又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赵玉横不解。

“三哥。”赵连娍酝酿了一下道:“我当初执意退亲,其实已经惹恼了朱曜仪,他心中有气。这次,他是监军,我怕他到时候胡乱指挥,让你和父亲陷入危险之中。”

她虽然不知道上辈子在南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监军监管军中所有,朱耀仪必然是利用职权做了什么,否则父亲和兄长们不可能一起落入他的手中,无一生还。

眼下,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但是给三哥提个醒总要的。

“领兵之事,事关重大。”赵玉横面色凝重起来:“宁王身为皇子,不会不懂,他应当不可能胡来。”

“不是胡来。”赵连娍干脆道:“我怕他借机害你和父亲。”

“大伯父是主帅,不会的。”赵玉横宽慰着她起身:“我不能久留了,你照顾好自己和小葫芦,他若是待你不好,你就回家去。

我跟大伯母说了,无论怎样也要保护好你和小葫芦,假如实在没办法了,你可以去宫里求陛下。如今陛下用到了平南侯府,我和大伯父在边关拼杀,看在我们的面子上,陛下也会护着你们母女的。”

“我没事。”赵连娍跟着他往外走,口中叮嘱:“三哥,你一定要提防宁王。”

“小妹放心。”赵玉横点头:“别送了,我骑马走了,记得照顾好自己和小葫芦。”

他说着便翻身上了马儿,扬起鞭子甩了甩,策马而去。

赵连娍目送着他远去,心中愈发不安,也没有心思继续摆弄酒坊了,在门口站了片刻,吩咐道:“关门。”

她上了马车:“去南城门。”

去南疆,应当是从南城门出发,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要亲自去嘱咐父亲一番。因为朱耀仪实在是太会伪装了,直到如今,也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真面目。

等她的马车到了,大军已经开拔了,绵延的长队一眼看不到头。

“夫人,大将军一定走在最前头了,这怎么追?”云蓉忍不住问。

“解马。”赵连娍咬咬牙,吩咐了一句。

“啊?”云蓉惊讶:“可是,您穿着襦裙,如何骑马?”

赵连娍跳下马车,撩起裙摆掖在腰带处,翻身上了马儿。

她一鞭子下去,马儿嘶鸣一声,发足狂奔,朝着队伍最前方追了过去。

沿途的将士听闻动静不由侧目,看到一个女子,挽着如云的发髻,小脸昳丽明艳,尽管穿着裙子策马不雅,却仍然难掩绝世风华。

沿途众人几乎都看呆了去。

“父亲,三哥!”

终于,赵连娍看到了走在队伍最前端的父亲,她心中一安,父亲坐在马上,背影挺拔,身上披风猎猎作响,一派大将风范。

“娍儿,你怎么追上来了?”赵廷义回头,见到女儿很是讶异。

“阿娍怕是舍不得李大将军,特意来给大将军送行呢。”朱曜仪骑在马上,看到赵连娍,顿时露出温润的笑意。

赵连娍压根儿不理会他,只朝着赵廷义道:“父亲,你来,女儿有话和你说。”

朱曜仪面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意:“如此,李大将军快去吧,我来领着队伍继续前进。”

他面上笑着,心里觉得冷哼,赵廷义此番注定有去无回,等他从南疆回来,赵连娍就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嚣张的资本了。

“是,我去去就来。”赵廷义点头应了。

他勒转马儿,朝着赵连娍而去。

赵连娍催着马儿,走远了一些。赵廷义催马跟了上去。

“父亲。”赵连娍满目不舍地看着赵廷义。

“傻孩子,我不是让你三哥去和你告别了吗,你又追上来做什么?”赵廷义满面刚毅,看着她时,双眼里却只剩下疼爱。

“我想来想去,还是要亲口跟您说。”赵连娍深深望着他:“宁王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当初坚决要退亲,还闹到了御前,他心里一定记恨了。

父亲,您和三哥此番带他前去南疆,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国事为重。”赵廷义皱眉道:“身为皇子,这个道理宁王殿下应该是懂得的。”

“不管如何,多一份防备心总是好的。”赵连娍听父亲不是很在意,更是忧心:“父亲,您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好。”赵廷义见她说的郑重,点头答应了,勒转马儿:“那你快回去吧。”

“嗯。”赵连娍目送着他走远,才策马往回走。

回到酒坊,她仍然心神不宁的,门口何时走进来几个儿郎,她也没有留意。

“有什么酒,都给小爷们来点。”

为首的一个人大剌剌的在桌边坐下,上下扫视着赵连娍,极为不尊重人。

赵连娍回过神,起身道:“小店尚未开张,几位先去别家吧。”

这些人,一个都没正形,看着不像什么好人,个个都不怀好意。

为首的那一个,她看着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她这会儿担心父兄,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也没心思做生意。

“你这坛子里不是酒吗?”为首之人十分不满,一拍桌子,指着柜台前那几坛酒:“给老子端上来,和兄弟们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