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一个月五两?
“右相只有一个嫡子,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魏老哂笑着说道。
红烛皱了皱眉头:“难不成,他是把奴的恩人,当做了他的儿子?”
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啊。
红烛实在是搞不清楚右相到底是怎么想的。
魏老嗯了一声:“估计觉得你恩人是他的儿子吧。”
“不是。”红烛斩钉截铁地说道。
魏老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红烛这样的果断。
红烛抱拳,焦急地解释:“魏老有所不知,奴的恩人之所以是奴的恩人,那是因为当年帮奴对诗,从右相嫡子手下救了奴一命,所以才成了奴的恩人。”
魏老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看她:“所以右相来我这找他儿子,难不成是想要套话?”
红烛没有说话而是给足了魏老猜测的空间。
她明白,对于这种上位者来说,自己少说话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过了好一会,整个房间里面气氛都变得格外的压抑,魏老才慢慢悠悠的长出一口气:“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
等红烛走出了门之后,身后的房间里面传出来了摔碎瓷器的声音。
她一刻也不敢停,径直地离开了鬼市。
而人在通善坊的宋观却是发了愁。
实在不是她花钱大手大脚,而是这年头的钱是真的不禁花。
她想要让书院里面的孩子能够有更多的书,这显然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宋观南看着自己面前的全部家当,知道自己不能把所有的钱财都花在这上面。
万一哪天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要用钱呢。
毕竟现在不是以前了,师父不在了,整个书院和家里都要靠着自己一个人扛起来了。
宋观南叹了一口气,有些发愁自己到底该怎么挣钱。
自打接手了桃庐书院以后,书院一直都是亏损的状态,赚不到钱不说,自己和师父还要往里面搭钱才能维持下去。
宋观南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人找上了她。
“我们家老爷说了,有个贵人家里面需要一个教书先生,不知道宋先生愿不愿意去?”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承天门街把宋观南捞出来的那个下人。
宋观南有些意外:“祭酒大人推荐的?”
“是贵人找上我们家大人的,我们大人立刻就想到你了。”
宋观南有些意外:“放眼整个长安里面,比我宋观南有才学有名气的教书先生不在少数,怎么祭酒大人就要我去呢?”
祭酒家里的下人神色复杂地扫了宋观南一眼:“因为是给他们家小姐找的夫子,闺阁的事情,自然不能要男的。”
宋观南恍然大悟:“明白了。”
“一个月五两纹银,时不时还有赏赐。”
宋观南听见这个来了精神,果断地应了下来:“我去,明天就去。”
五两纹银,完完全全够书院一个月的开销了。
而且只是去后宅里面教一个闺阁小姐。
这样天大的好事,不去才是冤大头。
宋观南搓了搓手:“那我什么时候去?”
“你明天直接去淮安侯府就行,我们老爷已经应下了。”
听见他这样说,宋观南有些汗颜。
看来国子监祭酒早就已经知道自己会去啊。
难不成他知道自己缺钱?
宋观南皱了皱眉头。
被人发现自己的窘迫,实在是一件很没有安全感的事情。
宋观南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笑。
第二天一大早,宋观南就从长安城南的通善坊跑到了长安城靠北的安兴坊。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把握好这一个月五两纹银的赚钱机会。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气派的淮安候府大门,忍不住啧了一声。
名门大户,就是不一样。
宋观南刚刚走上前,就被人拦住了。
“什么人?”
侯府的侍卫拦住了宋观南。
宋观南笑了笑:“国子监祭酒为侯府小姐找的教书先生。”
侍卫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宋观南,才把身后的门打开:“进去吧。”
随后,侯府的小厮一路带着宋观南到了侯府的后院:“宋先生,这就是我家小姐的居所了,您请进。”
宋观南点了点头,刚刚踏进门里面,就听到了一阵琴声。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廊亭里面弹琴的女孩。
宋观南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站在原地等着她弹完。
一曲终了,侯府小姐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宋观南。
她身边的丫鬟也看到了宋观南,厉声喝道:“什么人擅闯小姐的院子?”
而那小姐却是拦住了她:“阿爷说了,给我找的夫子今天就到,想必这位就是了。”
宋观南抖抖衣袖,抱拳行礼:“草民宋观南,桃庐书院山长,见过小姐。”
吴秋悯看着一身布衣不卑不亢行礼的宋观南,只觉得新奇极了:“你就是阿爷找来的夫子?怎么看上去也不比我年长多少。”
说着,她脸上露出了有些腼腆的笑。
宋观南笑了笑:“学问这东西,不看年龄。”
吴秋悯好奇地挑眉:“这话怎么说?”
宋观南冲着她手下的琴扬了扬下巴:“小姐刚才弹的是《白鹤行》,当中错了十余处,大多是因为手较小,跨不来那么大的幅度。”
说着,宋观南缓缓往前走了两步,眉眼含笑。
吴秋悯见宋观南一针见血地指出自己弹琴的问题,脸上有些羞赧的涨红。
偏偏宋观南说的都对,她也反驳不出来什么,只能瞪着一双丹凤眼,有些懊恼地看着宋观南:“你这样说,倒也是个有本事的,看来阿爷没找错人。”
她声音很是清脆,像极了一只黄鹂鸟。
只是……宋观南敏锐地发现她眼神有些躲闪,明显就是不自信的表现。
“这算不上什么,只是这一首《白鹤行》不适合小姐。”
宋观南继续说道。
她明白,想要为人师,自然要有所长。
她宋观南想要在侯府小姐的面前立住了自己身为夫子的威信,自然要拿出一些真本事。
听见宋观南这样说,吴秋悯的脸色有些发白:“为什么这么说。”
“白鹤是祥瑞之鸟,翱翔于天地,曲子应该是广阔悠扬的,可我方才听小姐弹的,多多少少有些压抑,像极了被锁在笼子里面的黄鹂。”
宋观南一边说,吴秋悯的眼睛一边越来越亮。
“夫子说的,正是我的困顿。”
她一双丹凤眼有些泛红,激动地看着宋观南,却是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一边的丫鬟赶忙为她披上了披风。
可是吴秋悯一脸期待地看着宋观南:“祭酒大人果然没有骗我,他说你能教我许多,我先前不信,现在倒觉得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