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祭酒被查
红烛不敢违背右相的意思,只能拿出自己的琴,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弹着。
一时间,整个广庭里面回**着红烛的琴声。
右相漫不经心地打着拍子,突然间来了一句:“大鹏展翅万万里,一朝风起断其翼。”
“铮——”
红烛手下的琴弦跑了音。
右相啧了一声,不悦地看着红烛:“大胆!”
红烛扑通一声跪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是奴的错,大人恕罪。”
右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红烛。
整个广庭里面安静极了。
红烛大气不敢出,只能按着琴弦紧抿着嘴唇。
右相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红烛,一双眸子冰冷无情。
他一字一句地对红烛说:“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告诉我,你背后帮你写诗的人,是谁?”
红烛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大人,奴不能说。”
贺聿龄没有想到红烛竟然会拒绝告诉自己这个人是谁。
他的眼底沾上了一丝兴味:“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这是有区别的,如果是不能说,那就是红烛赞成想要保这个人,如果是不敢说,那就是这个人威胁红烛不能说出去。
只要弄清楚这一点,他就有把握顺藤摸瓜摸到这个人。
“不能说也不敢说。”红烛梗着脖子,回答了贺聿龄的问题。
贺聿龄眯起眼睛:“是你的相好?”
红烛没有说话。
贺聿龄继续说:“不能说也不敢说?你倒是一门心的忠诚。”
红烛的手指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她已经做好了贺聿龄会要了自己命的准备,自己只是一个乐师而已,身为右相的他想要杀自己那可以说得上是易如反掌。
但是让红烛没有想到的是,右相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一边带着她来的人把自己送了出去。
红烛一路上六神无主,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琴,眼神涣散地看着自己前方的路。
“就送到这里了,您自己回去吧。”
把她带到这里来的人明显没有把她原路送回去的意思。
红烛怔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抱着自己的琴就离开了右相府的大门。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红烛想要去找宋观南商讨对策,但却又不敢。
因为她觉得右相很有可能会让人跟着自己,目的就是找到帮自己写诗的宋观南。
她瞬间清醒了。
不能去找宋观南,现在的这段时间里面,她不能暴露宋观南的蛛丝马迹。
虽然阿南现在受伤了下不了床,可是她也要告诉阿南不能让她来平康坊啊。
红烛焦灼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心里面浮现出了一个地方。
如果在这长安里面还有右相不敢惹的地方的话,她只能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鬼市。
鬼市有鬼侯,只要自己能够依附于鬼侯的话,右相也就不敢对五音阁做什么了。
想到这里,红烛刚刚踏进平康坊的脚转了个方向。
宋观南并不知道红烛那边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终于能够从**下来用脚踩在地面上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她宋观南也能算得上是看到康复的春天了。
桃庐书院里面一切都照常发展,宋观南带着明经科的学子,每天就是揪着学所有的科目。
而长安里面,圣人对于所有文学的纠察更加严格了。
宋彦文看着自己面前的公函,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师父这是纠结什么呢?”宋观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边。
宋彦文叹了一口气:“还不是这审查的事情?一天比一天多,恨不得连酒楼的菜谱都要查上一查。”
宋观南挑了一下眉梢:“竟然这么严格?”
她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史书上面关于文字狱的记载远远比这些还要严苛。
宋彦文点头:“已经因为这次审查抓进去许多人了,再这样下去,书院的学生写策论都只能歌功颂德了,不然都得被人带走。”
这一点宋观南深有体会,现在每次写完策论,宋观南都会当着学子的面讲一遍,然后指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学子自己记下来,随后当着学子的面,把刚刚写出来的策论丢在火盆里面烧了。
就是怕有人要拿这些策论做文章的话,对于书院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宋观南皱着眉头:“难道就没有办法吗?”
宋彦文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啊,圣人的命令,谁敢不听?”
宋观南看着宋彦文手里面的公函,只觉得自己被无力感包围着,好不难受。
宋彦文拍了拍她没有伤口的肩头:“好了,回去歇着吧,等科举之后就好了。”
宋观南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往外走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只是不知道今年的寒冬,能不能把这灭杀文学的文字狱带走。
宋观南轻轻抚摸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心里面满是侥幸。
她躺在**两个多月没有写什么诗文,现在就算有人想要搞桃庐书院,也找不到她宋观南觉得错处。
这是不幸,也是幸。
今年的春节,整个长安看上去格外的沉寂。
但这是圣人登基之后面临的第一个年节,自然也是想要一些排场的。
只不过边关的战事刚刚停下来,就算是他们再想要多好的排场,也不大可能了。
就在这时,查出来了国子监祭酒早些年写的诗文被查出来有谋反的意图。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所有书院都炸开了锅。
那可是国子监祭酒啊,昭国朝廷多年的老臣了。
如果他要谋反,怎么可能只坐在一个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上啊?
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想不明白。
可是圣人也明白不能立马定罪,于是昭告天下,说要好好审查国子监祭酒,等到年节之后再宣判。
宋观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个中午没有吃饭。
林觉浅站在宋观南身边,倔强地说:“阿姐不信,我也不信,祭酒大人他救了我的命,给我找了一个好居所,有宋叔,也有阿姐,我不信祭酒大人有心谋反。”
宋观南死死地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地说:“我也不信。”